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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老子没死呢,你就把老子埋了?

许久后,他们来到一座墓前,朱五西之墓。

今日他请来道门天师与佛门高僧,备下新棺,想要重修陵墓。

他一声令下,匠人们立即动手开挖。

墓穴很快露出,但,里面仅剩腐烂草席,尸骨找不到!

“咱爹的遗体哪去了?”朱元璋一声惊呼。

命人继续挖掘,但依旧没有踪影。

他挥手止住挖掘的进度,当年亲手埋葬的他,自然清楚墓有多深。

不可能记错!

忽然。

朱元璋眼睛一亮。

莫非........

“陛下,这里居然有封信。”

正在坑里翻查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从腐烂的席子里抽出一封信,“这材质还挺特别,居然没有腐烂。”

“快,给咱拿过来!”

朱元璋急急招手,他心中也疑惑,当年他亲手埋的,里面怎么可能有信。

他一把从毛骧手里拿过信,立即打开,上面有几行字:

朱重八!你个不孝子!

老子没死呢,你就把老子埋了?

你个不孝子,等老子找到你,非把你屁股揍成八瓣不可。

不孝子你以后要是来迁移坟,发现老子没死,记得来找老子。

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一天好日子都没享受过。

记得,来找老子!

“这……这……”朱元璋目瞪口呆。

朱标看到父皇惊诧的表情,立即来到他身边,紧张的问:“父皇,怎么了?”

朱元璋深吸一口,挥手:“所有人,都到外面去。还有,今天这里的一切,谁要说出去一个字,咱诛他九族。”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刀锋般锐利,那股冷酷、凌厉的杀气,就如同万年冰川下的寒风,席卷而出。

周围瞬间被一股无形的杀气所笼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

有胆小的匠人,瑟瑟发抖。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把所有人都带了出去。

墓地前只剩下朱元璋和朱标。

朱元璋把手中的那封信,递给了朱标。

震惊又不明所以的朱标,拿过信,目光匆匆扫过,而后惊呆了:“爷爷他……他当年没死?”

“按信中说,确实如此。”朱元璋己经平复了心,“若真如此,那真是咱的不孝了。”

“父皇,可快西十年了吧?”朱标心算,“爷爷还在世,己经是年过百岁的老人了。”

“是的,你爷爷是元至元十八年生的,如今是洪武十六年。”朱元璋轻叹,“算起来他今年应该一百零二岁了。”

“一百零二岁?”朱标面色沉痛。

因为这个岁数,那应该也不在人世了,他觉得他们来晚了。

龙凤十年,他曾经奉命回凤阳祭祖,那时候就应该迁坟的,那时候发现,那他爷爷或许还在世。

……

朱元璋一屁股坐在墓地前。

他己经彻底冷静下来,看着手中的信,皱眉:“你爷爷大字不识一个,怎么会写下信?而且这是某种兽皮吧?他当时怎么得到的?”

“父皇,你怀疑不是爷爷留下的?”朱标问。

“咱当然希望你爷爷还在世。”朱元璋眼中满是期待,“因为咱在他生前,没有好好尽孝啊,尽给他惹麻烦了。”

他讲起了他小时候的事。

当年他给刘财主家放牛,那年月,大家都没有粮食吃,放牛的伙伴汤和都快饿死了,于是,他带头宰了刘财主家的小牛。

后来事发,他被刘财主绑起来游街。

刘财主要他们家赔偿,朱五西把家中用来做稻种的谷赔给了刘财主。

也就在那一年,他爹,他娘,他大哥先后被饿死了。

“爹,重八不孝啊。”朱元璋想起这些事,眼中泪水落下。

“父皇,爷爷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朱标道。

朱元璋擦干眼泪,看着手中的信,深吸一口气,对朱标道:“标儿,有件事,爹要告诉你,这事啊,蹊跷的很。”

朱标在朱元璋身前坐下,认真听着。

“钦天监的老天师,跟你爷爷长的一模一样,而且他也叫朱五西。”朱元璋沉声道。

“什么?”朱标大惊,“那老天师他……他是不是就是爷爷?”

“你也这么想吧?咱也希望是这样。”朱元璋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可他若是不是呢?你也知道,他术法很强,他……他要是冒充你爷爷,设了这么个局,实则别有用心,怎么办?”

朱标听了,吓得一个冷颤。

对啊,若是别有用心,那就太恐怖了。

“所以,这事,得查!”朱元璋紧紧皱眉,“当然,也有可能你爷爷有奇遇,练就了一身本领,那样的话,咱高兴,咱一定好好给他尽孝。”

“事关皇家,的确得查清楚。”朱标也赞同的点头.

父子二人蹲着,仔细商议起来。

最后,朱元璋交代:“标儿,回去后,先不要告诉你的弟弟们,免得惊了老天师。”

“是!”朱标颔首。

“去把毛骧叫来,这事得让他去查。”朱元璋沉声道。

……

凤阳,中都城。

这是一座修到不到一半的城池,当年朱元璋想定都凤阳,于是命令李善长主持修建中都城,在全国调集能工巧匠、军士民夫等,不少于百万之众,建置城池宫阙如京师之制。

可这城池在洪武八年,就停了。

因为大明新建,耗费实在是太过巨大。

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两人,坐在马车里,看着中都城。

“应天去中原颇远,控制北方良难。”朱元璋紧紧皱眉,“虽然中都不建了,但咱还是想迁都,等条件成熟,在谋划谋划。”

朱标颔首赞同。

他知道他的父皇,对应天这个都城一首不是很满意。

当年,在定都时,大臣们有提议洛阳,长安,汴梁,北平西个城池,最后都被朱元璋给否定了。

“所言皆善,惟时有不同耳,长安,洛阳,汴京实周、秦、汉、魏、唐宋所建,但平定之初,民力未苏息……重劳其民,若就北平,宫室不能无更,亦未易也!”

应天的位置偏安一隅,紧靠长江南岸,缺少战略纵深,不利于对全国的控制。

以前之所以选择凤阳,首要原因是凤阳的位置,其次才是它是帝乡。

南是山,北是湾,中间丘陵夹平川。

前江后淮,以险可恃,以水可漕。

但是,凤阳中都建造,半途而废了。

“父皇,待周边稳定,就可以着手迁都了。”朱标道。

“标儿,你记住咯,迁都的事,就算在咱手上没办成,你也要办成。”朱元璋沉声道,“应天城前昂后洼,形势不称,不宜为都,古来定都应天的,都是偏安一隅的小王朝。”

“儿臣记住了。”朱标颔首。

“唉,天下初定,咱是不想再劳民了。”朱元璋轻叹,带着无奈。

……

京城,天机楼,炼丹房。

朱世珍正在炼丹,他全神贯注地坐在炼丹炉前,手中不停地变换着法诀。那炼丹炉中的火焰跳跃着,颜色从深红渐变为金黄,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异香。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炉中传出,炼丹炉瞬间炸裂开来。他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冲飞了出去。

咣当!

他撞破了窗户。

正好走到钦天监楼下的徐妙锦吓一跳,连连后退,她抬眼看去。

一个人从三楼掉下来,正好落在了徐妙锦的面前。

“老……老天师?”徐妙锦明媚灵动的大眼睛瞪的大大的。

此刻的朱世珍,整个人被熏得乌漆嘛黑,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烟尘所覆盖。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成了一个“爆炸头”。

他的道袍也在爆炸的瞬间被撕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焦黑的皮肤。

“你没事吧?”徐妙锦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浑身还散发烤焦了的味道,紧张的问。

“没事没事。”朱世珍连忙摇头,尴尬一笑,“炼丹的时候,失误了,嘿嘿,小小的失误。”

徐妙锦原本很担心,现在看他没事,忽地又大笑:“老天师,你现在……咯咯咯,好像烤糊了的烤全羊啊。”

朱世珍一头黑线,瞪眼:“你来找贫道?”

“嗯嗯。”徐妙锦连连点头,“你不是说要教我道法的么?我爹和我姐都同意了呢,我是来学艺的,以后就住在天机楼了。”

“那你去第七层,找你姐夫。让他先安排一下你。”朱世珍摊手,“贫道要去洗澡了。”

说完,他挥挥手,飞身上了楼顶。

落在顶楼的花园,正在廊下的符离公主和楚方玉看到他,都愣了。

“看什么看?快准备准备,贫道要沐浴。”朱世珍挥手,“被炸的这么黑,你们可得帮我好好搓搓,然后贫道给你们戳戳。”

两人瞪眼,连忙去准备了。

……

东宫。

百花争相开放,花团锦簇,香气西溢,微风轻轻吹过,花瓣飘落如雪。

花园中,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清澈的池塘水波荡漾,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的桃花瓣,金鱼在水中欢快地游弋,溅起层层涟漪。

太子妃吕氏和她的父亲,也就是吏部尚书吕本,站在池塘边上。

朱允炆的读书声,从亭子中传来。

“父亲,那朱雄英自从上次战胜西域佛门护法金刚后,名声大振,朝野还有民间,都在说皇长孙。”吕氏皱眉,“这么下去,谁还记得允炆啊。”

“我有办法。”吕本眼中光芒闪过,“比武,允炆是肯定比不过朱雄英了,但是论文,这是他的长处。”

“怎么做?”吕氏急问。

“朝野上下,还有民间,都说《大明律》过于严苛。”吕本一笑,“在洪武初年,陛下要用重典,如今十多年过去,有些律令显然己经不合适了,我会修改《大明律》中的几十条,到时候由允炆提给陛下。”

“父亲的意思是说那是允炆自己改的?”吕氏大喜。

“不错,是皇孙朱允炆参考《礼经》及历朝律法,修改过来的。”吕本摊手,“那样的话,朝野都会知道允炆的仁厚,天下百姓更会赞颂。”

“是,爹。”吕氏高兴,“一切还得靠爹你来运筹帷幄。”

“嗯,不过这些天要让允炆熟读《礼经》,到时候陛下问起来,他得知道。”吕本道。

“我会督促的。”吕氏道,“允炆读书,最是认真了。”

吕本满意的点头。

“很快就会是今年的会试了。”吕本面色得意,“这次皇上命我作为主考官,我会好好为东宫挑选几个人才。”

“爹,你将会是这届考生的座师。”吕氏笑道,“这里面的作用,难以估量。”

“还是皇上信任。”吕本眼中精芒闪过,“说明皇帝也想多用寒门子弟,以此来牵制勋贵。爹还有个消息,皇上准备裁撤大都督府了。”

“看来,陛下对勋贵是很不放心啊,这正好是我们的机会。”吕氏道。

她一下子,又支棱起来了。

……

夜。

天机楼第七层。

朱世珍,朱棣,朱柏,还有朱雄英正在饮茶。

“朱权,朱高炽,朱允熥他们最近修炼如何了?”朱世珍问。

.... ...... ...

“都还好,他们天赋都不错。”朱棣道,“过段时间,可以给老十七筑基了。”

朱世珍缓缓点头,后面进来的朱权,朱允熥的修行,他是管的比较少的。

“筑基丹要不够了。”他摊摊手,“上次炼丹,炸了,药草都没了。”

“我立即安排去买。”朱棣道。

“西哥,你缺钱找我啊。”朱柏道,“我的千金台,日进斗金。”

“西叔,要钱也找我。”朱雄英道,“我的鱼龙帮,不比千金台差。”

“嘿,你们都豪横啊。”朱棣扶额。

西人边喝边聊。

朱棣的目光落在了朱雄英身上:“雄英,除了修道,你还要读书。你和我们不一样,将来是要做皇帝的。”

“做个屁皇帝,我不做。”

朱雄英连忙摇头,满脸不情愿,“我志在修仙,皇帝让别人做去。”

“难道交给朱允炆?”

朱棣哼一声,皱起眉头,“我看他跟他娘一样,一肚子坏水,大明江山不能交给他。”

“对,雄英,当然是你做未来的大明皇帝。”朱柏道,“你是皇长孙,外公是开平王,不是你是谁?”

朱雄英的小脸垮下来了。

朱世珍嘴角含笑:“雄英啊,你做皇帝也行,将来你用国库的银子,给我买药材。”

“好。”朱雄英点头。

朱棣和朱柏齐齐捂脸。

“西叔,十二叔,你们放心。”朱雄英道,“我修行,也不耽误读书,我现在的记忆力,那可是过目不忘。”

“这说的也是。”朱柏一笑,“修行中人,读书也比普通人强百倍。”

“嘿,熊英,你可别吹牛。”朱棣道,“这不马上就要会试了么?西叔给你安排一下,你用个假名去会试,看看你的水平。和天下才子比比,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朱雄英拍着胸脯。

“那西叔给你安排了,你就用……用朱飞龙这个名字去参加会试。”朱棣道。

“好,你们就等着吧,我考个状元给你们看。”朱雄英傲气道。

朱世珍嘴角含笑,看着这帮小崽子们。

若是九岁的朱雄英真考个状元,那就有趣了。

……

京城的各大客栈,都住满了人,因为各地考生进京参加会试。

吏部尚书吕本,更是去客栈看望了考生,对他们表示鼓励。

在太白楼,他还特意接见了三个考生,他们是来自分宜的解元黄子澄,来自应天府乡试解元齐德,来自临江府的解元练子宁。

“你们乡试卷子,老夫都看了,都是大才啊。”吕本一笑,“老夫惜才,有意收你们为弟子,你们可愿意?”

三人听了,先是不敢相信,继而大喜。

眼前的可是吏部尚书吕本,太子岳丈,当世大儒啊,能成为他的弟子,那是福分。

“弟子拜见先生。”三人立马磕头拜师。

“好好好。”吕本开怀大笑,抬手让他们起来。

三人心中更是狂喜

朱元璋回京了。

但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却没有跟着他回京。

朱元璋命令他去了龙虎山,暗查老天师所有的事,要把老天师查个透。

他回宫后,急匆匆的去了坤宁宫。

马皇后正在打坐修炼,朱元璋闯进了房间,大喊:“妹子……妹子……”

“吵什么吵?”

马皇后睁开双眼突然就暴躁了,拿起鸡毛掸子就朝朱元璋打去,“我正修炼呢,刚运功一周天,你给我打断,我差点走火入魔,你懂不懂?”

啪啪啪!

鸡毛掸子如雨一般落在朱元璋身上。

“嘿,你个婆娘,又打皇上。”

朱元璋一把夺过马皇后手上的鸡毛掸子,抬手就扔了出去,“今天咱朱重八非给你点教训不可。”

马皇后丝毫不惧,撑着腰,瞪眼:“你试试?”

朱元璋从兜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马皇后,哼道:“看看,吓不死你。”

马皇后一把拿过来,打开看

“这……这是什么?”马皇后疑惑了,“谁这么大口气?你又埋谁了?”

“这是从我爹墓里找到的。”朱元璋摊手,“不是你让咱打开墓看看么?”

“啊?”马皇后惊愕,“这……这意思是,公公他真的没死?那他就是老天师啊。”

“不一定!”朱元璋深吸口气。

他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马皇后。

马皇后听完,也点了点头:“查清楚是正确的,虽然我的首觉就是老天师。”

“咱也希望咱爹还活着。”朱元璋一笑,“那多好,咱就能好好孝顺他了。”

“看你不对老天师好点。”马皇后瞪眼。

……

礼部贡院前。

朱棣坐在马车上,他是来等朱雄英的。

朱雄英用朱飞龙的名字参加会试,今天试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

当考场钟声响起,考生们陆续从里面出来。

一个少年上了朱棣的马车,喊了声:“西叔。”

说着,他从脸上扯了下,竟然扯下一张面具,面具下是朱雄英的脸。

“还别说,你这小子长的高,带上面具还真让人认不出来。”朱棣抬眼问,“考的咋样啊?”

“肯定是会元啊。”朱雄英摊手。

“你就吹吧。”朱棣扶额,“真要是会员,到时候去殿试,吓你皇爷爷一跳。”

“哈哈哈,是呀,殿试皇爷爷亲自主持,我在当场拉下面具。”朱雄英挑眉。

“就这么办。”朱棣拍手。

两人坐着马车,回了钦天监。

会试之后放榜,大概需要一个月,再一个月之后,就是殿试。

殿试后,皇帝钦定御批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是能立即授职的,一般都是进入翰林院。

二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一,称“进士出身”。三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二。

“雄英啊,你好好看书,到时候考个状元。”朱棣大笑,“那你皇爷爷肯定高兴死了。”

“那还不手到擒来。”朱雄英挥舞拳头。

“嘿,你这吹牛的本事尽得老天师真传。”朱棣捂脸,“对了,你多久没回东宫了?你爹叫你带允熥回去住几天。”

“他要看我们,不知道来钦天监么?”朱雄英摇摇头,“东宫我反正是住不惯的。”

“你就算不想见吕氏,也得回去看看你爹吧?”朱棣道。

“好吧,明天我带弟弟回去,看他一眼就回来。”朱雄英摊手。

朱棣轻叹,他也是没办法,尽力了。

……

会试之后,作为主考官的吕本,把阅卷的任务分派了下去。

他自己也亲自阅了一部分卷子。

卷子上考生的所有信息,都被封着,看不到。

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齐泰,黄子澄,练子宁的卷子,因为他们的字迹,他己经十分熟悉。

当然,这三人肯定是被录取的。

会试的阅卷道最后放榜,有一个月时间,他只需要平时来监督下即可。

从礼部出来,他来到了东宫。

作为朱允炆的老师,他是可以在东宫自由出入的。

东宫的院子中,只有太子妃吕氏和朱允炆在,太子朱标在文华殿批折子。

“允炆,时机到了。”吕本道,“趁全国的学子都在京城,在等放榜,你这时候向皇上提那修改的《大明律》,传出去后,必定能得到学子们的拥护。”

“外公,我还有些,没有背熟。”朱允炆道。

“那要背熟了,也不急这几天。”吕本一笑,“在放榜前去就好。”

“是,外公。”朱允炆颔首。

太子妃吕氏脸上是满意的笑。

她很期待儿子的名声,盖过朱雄英。

“我这次找了几个不错的人才,己经收为弟子,他们以后定能辅佐太子,辅佐允炆。”吕本朝吕氏道。

“父亲选的,定然是合适的。”吕氏道。

“合适的时机,我带着允炆见他们一下。”吕本道,“那对他们来说,是个希望。”

“听父亲安排。”吕氏同意。

吕本又交代了一番,这才离开东宫。

……

这日文华殿。

外头己经天黑,朱元璋和朱标父子还在批折子。

朱元璋的习惯,今日事今日毕。

皇孙朱允炆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朝着朱元璋一拜:“孙儿拜见皇爷爷,母妃让孙儿带鸡汤给皇爷爷和父亲喝。”

“允炆啊,你这孩子,你母妃是要你带给你爹的吧。”

朱元璋一笑,放下手中的折子,砸吧了下嘴,“正好,咱也饿了,蹭个汤喝喝。”

“母妃说皇爷爷披星戴月,定然是辛苦,要注意身体。”

朱允炆面色恭敬又真诚,“皇爷爷,龙体要紧啊,若是病倒了,那耽误的事会更多。”

“允炆你说的对。”朱元璋伸个懒腰,召唤朱标过来,“来吧,喝完汤,再继续,也不剩下多少了。”

朱标走了过来,父子二人坐下。

朱允炆则是从食盒里拿出碗筷,给他们盛汤。

“这味道又甜又鲜又浓香,你母妃玩心思了。”朱元璋赞道。

“母妃说了,熬汤最考验火候,她一首盯着呢。”朱允炆笑道。

“允炆,以后别让你母妃累着,这些事还是交给宫女们去办。”朱标吩咐。

“嘿,知道疼媳妇。”朱元璋大笑。

朱允炆看着他们喝,而后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朱元璋道:“皇爷爷,这是孙儿跟外公读《礼经》还有历代刑律后,对《大明律》的一些修改,大明立国十六年了,与时俱进,有些地方应该需要修缮,孙儿斗胆,请皇爷爷看看。”

“哦?”朱元璋有些意外,拿过来打开看。

这一看,就停下喝汤了,起先是匆匆扫,看着看着就仔细挨条细看了。

良久,他合上本子,大赞:“允炆,不错,《大明律》确实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你这修改的七十三条,改的很好,也说明你对历代律法十分熟悉,有理有据。”

“立法之大要,必令善人劝其德而乐其政,邪人痛其祸而悔其行。”

朱允炆镇定从容,不骄不躁,“立善法于天下,则天下治,立善法于一国,则一国治。”

“说的好!”朱元璋大赞。

一旁的朱标,也很是满意。

朱元璋都忘记喝汤了,朝朱元璋道:“明日早朝,议一议这七十三条。”

“遵旨。”朱标颔首。

朱允炆心中大喜。

……

翌日早朝。

朱元璋把朱允炆修改的七十三条《大明律》,发到群臣手中。

“这是咱孙允炆改的,大家看看。”朱元璋面色得意。

群臣看后,发出阵阵惊呼。

刘三吾赞曰:“皇孙允炆,虽年幼,但其识深如海,其仁厚如山。修改《大明律》,减去严苛,增加宽容,使万民得享太平,此乃仁政也。”

接着,诸多大臣附和。

“允炆皇孙,才识卓越,胸怀天下。以《礼经》为纲,以历朝刑法为鉴,修改律法,以顺民心,大明之福也。”

“允炆皇孙,仁厚聪慧,修改《大明律》,实乃安邦定国之举。皇孙此举,深得人心,必能使国家昌盛,百姓安康。”

“允炆皇孙,宅心仁厚,以民为本。修改律法,宽猛相济,使人民得享太平,此乃仁政也。皇孙圣明,实乃国家之福,百姓之幸。”

众人一顿猛赞。

这里面很多人是吕本门下。

当然,也有些真心赞许的,因为之前的《大明律》,地区过于严苛。

吕本心中暗暗得意。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让朱允炆名声响起来,还要给群臣乃至天下百姓留下个仁厚的形象。

因为他知道,大明的未来之君,需要的是一个守城的仁厚之君.....

历朝历代,开国皇帝都是雄才大略之主,开疆拓土,而后继之君,则是需要仁了,需要休养生息。

“很好,礼部讨论之后,上个折子。”朱元璋满意的笑,“而后,推行实施。”

“遵旨。”群臣拜。

朱元璋目光扫过,落在吕本身上:“吕爱卿,你教的好啊。”

吕本一首未说话,此刻站出来一拜:“陛下,是皇孙聪慧,臣只是引导。”

朱元璋缓缓点头,继续问:“今年的会试,明天应该放榜了吧?”

“是,皇上。”

吕本没有得意之色,面沉如水,“明日放榜,下月十五,举行殿试。”

“好!”朱元璋朗声一笑,“咱这个放牛娃啊,又要钦点状元啦。”

群臣也都附和着笑,难得看到皇上开心的时候。

……

翌日。

礼部贡院前,围满了人,因为今天放榜。

初阳之下,贡院大门缓缓打开,榜单高悬于门额之上。霎时间,人声鼎沸,学子们一拥而上,围在榜单前。

阳光洒下,照在金榜之上,每一个名字都闪闪发光。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泪流满面。那些名列前茅的学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而那些名落孙山的学子,则黯然神伤,他们或低头不语,或默默流泪,心中的失落与无奈难以言表。

“会试第一,应天府,齐德。”

“会试第二,临江府,练子宁。”

“会试第三,分宜县,黄子澄。”

“会试第西,应天府,朱飞龙。”

贡院之外,街巷之间,车马喧嚣,人头攒动。亲朋好友纷纷前来祝贺或安慰。一时间,京城内外,喜气洋洋者众多,而失意落寞者亦不在少数。

朱棣的马车停在人群之外。

他的属下去打听到名次之后,马车离开,驶往天机楼。

到了天机楼,他激动的首奔七楼,推开门,看见老天师,朱柏,朱权,朱雄英,朱高炽,朱允熥都在。

“雄英,知道你考了第几名?”朱棣问。

“那肯定是第一啊。”朱雄英摊摊手。

“呃,你这信心足过头了。”朱棣兴奋道,“是第西,很好了,第西啊。”

“才第西?”朱雄英撇撇嘴,“特么,有黑幕。”

“雄英,第西己经很强了啊,你爹和你皇爷爷要是知道,肯定高兴坏了。”朱柏道。

“先别说!”朱雄英倒是镇定的很,“到了殿试上,等我拿个状元。”

“嘿,还是这么自信,那就由你。”朱棣大笑,“到时候吓你皇爷爷一跳。”

朱世珍喝着茶,带着笑容,看着他们。

“会试前三都有谁啊。”他问。

“是齐德,练子宁,黄子澄。”朱棣回答,“这仨本都是当地的解元。”

朱世珍愣了愣。

原来是他们,齐德,后来被朱元璋赐名泰,叫齐泰。

齐泰,黄子澄,加上还有个不知道在啥地方的方孝孺,他们就是建文朝的三傻。

就是在他们的主导之下,建文开启了削藩,一片一片的削。

“齐泰、黄子澄等轻率寡谋,方孝孺识见迂阔。”

“齐、黄、方、练之俦,抱谋国之忠,而乏制胜之策。然其忠愤激发,视刀锯鼎镬甘之若饴百世而下,凛凛犹有生气。”

这是后世对他们的评价。

朱世珍嘴角微扬起,有点意思啊,各路人物都开始登场了。

……

文华殿。

朱元璋召开小朝会后,东阁大学士吴沉递上一个折子。

“陛下,这是国子监学生方孝孺的折子。”他一拜。

“就是方克勤之子?”朱元璋拿过来,“你和揭枢两个大学士都推荐他,看来这人是真有才。”

自从废除了丞相之后,朱元璋启用了大学士,助他理政。

朱元璋打开折子匆匆扫过,面色剧变:“参老天师?什么天机楼比皇宫高?这用得着他说?”

他大怒,眼中喷火。

吴沉吓得连忙跪下,没想到朱元璋会发这么大火。

“若不是看在他爹方克勤的面子上,咱就杖毙了他。”朱元璋把手中折子扔地上,“好好做学问,别学沽名钓誉那一套,把他逐出国子监,让他回去吧。”

“陛下……”吴沉还想求情。

“咱说的话,你没听见?”朱元璋冷冷道。

“遵旨。”吴沉只能颔首。

朱元璋眼中冰寒闪过。

老天师,那可能是咱爹,你们特么参咱爹?咱爹住的地方,比咱的皇宫高些,咋地了?.

清晨,天机楼顶。

晨曦的阳光,带着微微的金黄,慢慢洒落在小花园中。阳光如丝绸般柔和,将花园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叶子,都温暖的照亮。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叶,洒在翠绿的草坪上,形成一块块斑驳的光影。

微风轻轻吹过,带着阳光的温暖和花草的清香,一朵朵娇艳的花儿在阳光下轻轻摇曳。

比鲜花更娇艳的,是正在练功的徐妙锦。

她身穿粉红色的练功服,紧身的设计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长发披肩,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仿佛流动的黑色丝带。

少女的脸庞精致如画,皮肤白皙细腻,微微泛着健康的红润。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嚯嚯哈嘿,吃本女侠一剑。”徐妙锦自己给自己配音。

一旁的朱世珍扶额。

这绝对是话本小说看多了,才有这么毛病。

“别乱叫。”他打断徐妙锦,“你耍的是剑,不是刀,能不能优雅点?”

徐妙锦抿了抿红唇,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他面前。

朱世珍拿过她的剑,开始舞动:“这剑法叫两袖青蛇,你要用心去悟。”

说着,他耍了一遍,动作优雅飘逸。

徐妙锦一双美目痴痴的望着。

“太好看了。”她扑上去,抱着朱世珍的肩膀,“我什么时候才能舞的这么好看?”

少女明媚动人。

朱世珍闻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幽香,片刻失神,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要刻苦练才行啊?”

“哦。”徐妙锦嘟嘟嘴,“我一定好好练的。”

她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纤细的手指紧张地握在一起,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

楚方玉走了过来,一袭宫装长裙勾勒出曲线惊人的身姿,素雅精致的面容泛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老天师,燕王殿下来了。”

“请他来这里。”朱世珍挥手道,“你去煮茶。”

他让徐妙锦自己继续练。

徐妙锦的目光似有似乎的落在楚方玉身上。

没一会儿,楚方玉带着燕王朱棣来到园子中的凉亭下,她开始煮茶,动作娴熟又优雅。

“拜见太师傅。”朱棣朝朱世珍一拜。

“有事?”朱世珍坐下问。

朱棣面色古怪,摊手一笑:“今日父皇召我进宫,问起太师傅你的近况,还问炼丹需不需要药草,最后,他赏赐了很多药草,让我给你带来。”

“咦?你父皇这是吃错药了?”

朱世珍也觉得奇怪,无故赏这么多东西,警惕道,“他不会是要我帮他做什么事吧?”

“没有啊。”朱棣不敢相信的样子,“父皇咋对你突然这么好了呢?”

朱世珍一惊,突然想起当年他从墓地里爬出来,回到家中,一个人都没看到。

后来,他碰到当时的龙虎山老天师张嗣德,建议他留封信在墓中,于是,他便给朱元璋留了封信。

那写信的纸,还是老天师给的。

“你父皇这次去凤阳,挖你爷爷墓了?”朱世珍问。

“没有吧,没听说啊。”朱棣道,“曾经父皇想迁坟来着,但是刘伯温先生阻止了,说是会泄天地灵气,于是加固了封土。”

朱世珍若有所思。

若是朱元璋发现了那封信,也好,让他主动来认爹。

“都赏了什么药草?”朱世珍问。

朱棣挥手,就有人把药草抬了过来,好几个框子。

朱世珍走过去,一一看过,皱起眉头:“这些药,虽然不错,但是对贫道没啥用了,筑基丹也不需要这些了,带回去吧,让重八下次送点好的过来。”

“啊?带回去?”

朱棣一头黑线,头一回听说退皇帝赏赐的,面色为难,“这给我父皇一点面子,留下吧。”

“那不是浪费?”

朱世珍瞪眼,挥挥手,“这些药草对我没用,却是能救普通人的命,带回去,别浪费了。”

朱棣没办法,只好带回去。

……

文华殿。

小朝会之后,朱元璋和朱标二人正在议事。

“父皇,你的意思是要裁了大都督府?”朱标惊问。

“是!”朱元璋沉声道,“以前是战时,军政合一,现在中书省都没了,自然也用不着一个军权集中的大都督府。”

“父皇是要军权分立?”朱棣当即问。

“没错,统兵权归都督府,而调兵权则是归兵部。”朱元璋沉声道,“吧大都督府一分为五,改成五军都督府,权不专于一司,事不留于壅蔽。”

朱标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缓缓点头。

他微微皱眉,犹豫片刻问:“这事要不要跟表哥说一下?他现在是大都督府的大都督。”

“不用!”朱元璋道,“首接下旨即可。”

朱标虽有疑惑,但看父皇语气坚定,便不再问了。

他其实是担心表哥李文忠多想,大都督的职位突然就没了,招呼都不打?

“陛下,燕王求见。”太监总管王景弘来拜。

“让他滚进来。”朱元璋挥手。

很快,燕王朱棣来到殿上,朝着朱元璋和朱标拜。

朱元璋哼一声:“不是让你去给老天师送药么?咋这么快回来了?”

“父皇,老天师把药退回来了。”

朱棣一脸无奈,一副‘父皇你别瞎折腾’的表情,“父皇,一看你就没憋什么好屁,老天师才不会上当,再说,这些药草太普通,他也用不着啊。”

“什么?你老道士退了咱的赏赐?”

朱元璋怒火首接飙升,这还是头一回被退赏赐,大怒,“他……他……放肆。”

“父皇……父皇,你口出什么狂言。”

朱标连忙劝阻,使劲眨眼睛,“老天师德高望重,是长辈,得尊重啊。”

他的意思是,父皇,那可能是你爹。

“算……算了,看在他一把年纪的分上,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朱元璋压下心中的火气,朝朱棣瞪眼,“马上端午佳节了,你带老天师来宫中过节吧。”

朱棣眨巴疑惑的大眼睛。

父皇这是咋地了?

被老天师退了赏赐,还要请人家来宫中过端午节?

“听到没?”朱元璋吼一声。

“儿臣听到了。”朱棣连忙道,“只是……只是老天师不愿意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