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车急刹在法医中心门口时，祁雯己经在大厅等候。她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部手机："技术科刚送来的，林妍的私人手机。他们恢复了删除的数据。"
两人回到会议室，陈默戴上手套翻查手机。相册里大多是自拍和风景照，但最近删除的文件夹中有一张照片格外引人注目——林妍站在一幅油画旁微笑，画中是蓝铃花田。
"这画..."祁雯凑近屏幕，"风格很像小..."她及时刹住，改口道："很像美术学院的作品。"
陈默敏锐地看了她一眼，但没多问，继续翻查通讯记录。最近两周，林妍频繁联系一个备注为"艺术顾问"的人，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案发前一天晚上。
"查这个号码。"陈默把手机递给技术员，然后转向祁雯，"你妹妹是学艺术的，对吗？"
祁雯身体一僵："你怎么知道？"
"五年前我刚刚调来，记得那个案子。"陈默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当时我就觉得你反应异常专业又异常痛苦。首到今天看到你看到蓝铃花的反应，我才确定。"
祁雯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不该参与这个案子，存在利益冲突..."
"不，我们需要你。"陈默打断她，"你对蓝铃花杀手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只是..."他犹豫了一下，"你需要告诉我所有事情，包括你认为与案件有关的个人联系。"
祁雯沉默良久，终于点头："给我一点时间整理思路。"
技术员突然惊呼："陈队！这个'艺术顾问'的号码注册信息是假的，但基站定位显示，这个号码最近一个月频繁出现在两个地方——林妍的别墅，和..."他吞了吞口水，"法医中心附近。"
陈默和祁雯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张偷拍祁雯的照片。
"凶手在跟踪受害者，也在监视你。"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祁雯，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陌生电话？被翻动的物品？感觉被人跟踪？"
祁雯回想这几周："两周前我家门锁有被撬的痕迹，但没丢东西。我以为是普通小偷..."她突然想起什么，"从那天起，我办公室的蓝铃花标本偶尔会改变位置。"
"什么标本？"陈默追问。
"五年前案件后，我收集了一些关于蓝铃花的资料，包括压制干燥的花标本，用于研究凶手的心理。"祁雯解释道，"通常放在书架第二层，但有几次我发现它被移到了桌面上。"
陈默立刻打电话安排人手去祁雯家和办公室搜查可能的监听设备。挂断电话后，他严肃地看着祁雯："从现在开始，你24小时配戴警用报警器，住到安全屋去。"
"不行。"祁雯断然拒绝，"这样会打草惊蛇。凶手显然在玩某种游戏，如果我突然消失，他可能会改变模式，甚至暂时潜伏。"
"那至少让我派人保护你。"
祁雯刚要反对，技术科又传来新发现："陈队！我们比对了林妍手机里那张油画，发现它与五年前第三起案件受害者——就是那位美术学院学生——的毕业作品风格高度相似。"
祁雯的脸色瞬间苍白。她妹妹的毕业作品正是蓝铃花田。
"还有更奇怪的，"技术员继续道，"我们搜索了林妍的社交账号，发现她三个月前加入了一个名为'蓝铃花艺术鉴赏'的小众群组，群主ID就叫'园丁'。"
陈默立刻下令调查这个群组的所有成员。祁雯则调出妹妹当年的作品照片进行比对——林妍合影的那幅油画，无论是笔触还是用色，都与祁雨的风格惊人地相似，但更加成熟，像是...有人刻意模仿并在五年间不断练习后的成果。
"凶手在向我传递信息。"祁雯的声音微微发抖，"他知道祁雨是我妹妹，知道我会参与这个案子。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
陈默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鉴证科打来的。他听完后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死者体内的药物检测结果出来了，是一种特殊的镇静剂，与五年前第二名受害者体内的成分一致。这种药物在市面上很难获得，主要用于..."
"兽医麻醉。"祁雯接上他的话，"五年前我们就推测凶手可能有兽医或相关背景。"
"但这条线索当年没公开。"陈默的眼神变得锐利，"祁雯，我需要你回忆一下，当年除了警方，还有谁知道这些未公开的细节？"
祁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到五年前："案件分析会...只有刑警队核心成员和法医参加。还有..."她突然睁开眼睛，"受害者的首系亲属会收到部分非敏感信息。我作为祁雨的姐姐，同时也是法医，确实知道得比别人多。"
"也就是说，"陈默缓缓道，"凶手要么是当年的办案人员，要么是..."
"其他受害者的家属。"祁雯说完，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窗外，暮色渐沉，法医中心的灯光一盏盏亮起。祁雯感到一种被围猎的窒息感——凶手在暗处织网，而她正一步步走入网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