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雯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那朵沾血的蓝铃花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妖异而刺眼。"欢迎回来,祁法医。"这行字像一把冰锥刺入她的脊椎。
"怎么了?"陈默察觉到她的异常,快步走来。
祁雯将手机递给他,声音出奇地平静:"有人知道我来现场了。"
陈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转向技术科的人:"立刻追踪这个号码!"然后压低声音对祁雯说:"从现在起,你不要单独行动。"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如铅。祁雯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开始梳理时间线:"昨晚10点37分,凶手翻墙进入别墅;11点到凌晨1点之间杀害林妍;凌晨3点保安发现报警;同时..."她的笔尖在白板上顿了顿,"凶手在暗网首播杀人过程,并向我的手机发送挑衅信息。"
"凶手在监视警方行动。"陈默双臂交叉站在窗前,"他知道谁会负责这个案子,甚至知道你的手机号码。"
小李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陈队,我们在别墅后院围墙外发现了这个。"袋子里是一小截蓝色尼龙绳,与死者指甲缝里的纤维材质相似。
祁雯接过证物袋,对着灯光仔细观察:"绳子断口整齐,是被利器割断的。凶手可能用它捆绑过什么..."她突然停住,转向陈默,"五年前第三个受害者手腕上有类似的捆绑痕迹,记得吗?"
陈默点头:"但当时的报告只提到'绳索痕迹',没具体说明材质。"
"因为那部分细节..."祁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只有负责解剖的法医和案件负责人知道。"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这意味着凶手要么是当年接触过案件的人,要么就是警方内部有人泄露信息。
技术科的张主任匆匆走进来:"那个手机号查过了,是用假身份证注册的预付费卡,最后信号出现在城东的一个基站,但那里是商业区,无法精确定位。"
"暗网首播那边呢?"陈默问。
"更麻烦。"张主任推了推眼镜,"服务器在境外,那十二个观看者都用了高级匿名代理。不过..."他调出一份记录,"有个用户在首播结束后发了条评论,ID是'园丁',内容是'今年的花开得比往年更美'。"
祁雯感到一阵恶寒。"园丁"...培育花朵的人。而蓝铃花正是凶手标志性的"签名"。
陈默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关联:"重点调查这个'园丁'。张主任,我需要那十二个IP尽可能精确的地理位置,哪怕只能缩小到城市范围也好。"
会议结束后,祁雯回到办公室,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加密U盘。插入电脑后,她调出五年前自己私下整理的案件档案。屏幕上显示出三名年轻女性的照片,都是被割喉致死,尸体被摆成安详的睡姿,胸前放着蓝铃花。
第三名受害者叫祁雨,22岁,美术学院学生。也是祁雯的妹妹。
她迅速关闭文件,深吸一口气。五年来,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这层关系,包括陈默。当年她主动请缨参与妹妹案件的解剖工作,就是希望能发现警方遗漏的线索,但最终一无所获。
手机再次震动,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这次是一张照片——祁雯今天早上站在解剖室外的背影。文字只有一句:"你的手法还是那么精准。"
祁雯猛地站起来,环顾西周。法医中心的走廊空荡荡的,但某个角落似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她拨通陈默的电话:"他又联系我了。凶手现在就在法医中心附近,或者有内应。"
"待在办公室,锁好门,我五分钟到。"陈默的声音紧绷。
挂断电话,祁雯重新审视那张照片。拍摄角度是从二楼走廊尽头,那里是行政办公区,平时只有内部人员出入。她调出法医中心的监控系统,查看今早那个位置的记录,却发现那段时间的监控有一段十分钟的空白。
内鬼。这个词在她脑海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