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脚下,秋风卷着几片枯叶,在青石小路上打着旋儿。夕阳斜斜地洒下来,把龙承宇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不情不愿的懒狗。
他耷拉着脑袋,背着手,慢吞吞往山下走,嘴里嘀咕着啥,脸上写满了“老子冤枉”的委屈。这事儿闹得,简首比窦娥还冤!不就是教了俩读书人嘛,咋就闹到满城风雨,连皇宫里都惊动了?
而且,他可是认认真真教的,掏心掏肺,连自个儿那套《科举速成三十天》都拿出来了,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写成的宝贝!谁知道这俩书呆子不领情,外头还传得跟他在逼良为娼似的,硬生生把他塑造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龙承宇越想越气,踢了脚旁的小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进草丛,像是替他发泄了点怨气。可一想到待会儿还得面对父皇那张黑得跟锅底似的脸,他腿肚子就有点发软。
心说:这回怕是要挨一顿板子了,回去得先准备个软垫子垫着,省得屁股开花!他叹了口气,抬头瞅了眼天边的火烧云,暗暗祈祷:老天爷,给点面子吧,别让父皇抄家伙,儿臣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
南山书院的小院里,李纤云站在廊下。裙摆被秋风吹得轻轻晃,像是湖面上的涟漪,衬得她那张俏脸多了几分清冷。
她皱着眉,盯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槐叶黄了一半,飘得满地都是,像是在诉说秋天的萧瑟。龙承宇刚走,她就让人把云天翔和王怀仁叫来。
这俩书生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嚼舌根,说什么龙承宇仗势欺人,逼俩老实书生拜师,还非打即骂,简首天怒人怨!
她身为魏国公之女,哪能坐视不管?再说了,龙承宇那混账,口口声声说她是“未过门的王妃”,这名头可不能随便背,得赶紧把这烂摊子收拾干净,省得再惹一身腥!
不多会儿,云天翔和王怀仁一前一后进了院子。俩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衫,脸上挂着点懵逼,像是刚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眼神里全是问号。
他们还以为是恩师龙承宇叫他们来训话,哪想到迎面撞上个陌生的女子,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站在那儿跟俩木桩子似的,对视一眼,像是怕说错话挨罚。
李纤云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声音清脆得像春天的溪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叫李纤云,魏国公之女。”
“原来是师母!”云天翔和王怀仁异口同声,噗通一声就拜下去,行了个大礼,恭敬得跟见了孔夫子似的,“学生云天翔(王怀仁)拜见师母!”俩人动作整齐划一,像是排练过百八十遍,头磕得邦邦响。
“师……师母?”李纤云一愣,脸唰地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瞪圆了眼,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谁教你们这么喊的?谁是你们师母?!老娘还没嫁人呢,哪儿来的师母名头?!”
俩书生对视一眼,云天翔挠挠头,憨憨道:“回师母,恩师说了,他有一位未过门的王妃,就是魏国公之女。方才您说是魏国公之女,学生自然以为……您就是师母了!”他一脸诚恳,像是背书似的,字正腔圆,眼神清澈得跟山间的泉水。
王怀仁赶紧点头附和,像是怕慢了一步被师兄抢了风头:“是啊,师母,恩师提过好几回,说您贤良淑德,国色天香,配他那是天作之合!我们兄弟俩早就想拜见您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像是真心实意在夸人。
李纤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心说:龙承宇,你个不要脸的混账!啥时候把老娘说成你未过门的王妃了?还贤良淑德,国色天香?这马屁拍得,连我爹听了都得脸红!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翻江倒海的羞恼,板着脸道:“行了,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今天叫你们来,是有正事儿要说!再敢胡乱喊师母,小心我撕了你们的嘴!”
她顿了顿,目光在俩书生脸上扫过,语气严肃得像个训话的夫子:“我问你们,龙承宇是不是威逼你们来南山,逼你们拜他为师?还非打即骂,把你们当牲口使唤?老实交代,别蒙我!魏国公府的眼睛,可不是瞎的!”
云天翔和王怀仁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像是怕说错话挨罚。云天翔咬咬牙,壮着胆子道:“回师母……咳,回李姑娘,您是恩师的未婚王妃,学生不敢蒙骗。此事……原本的确非我们所愿。”
王怀仁赶紧补一句:“是啊,李姑娘,恩师一开始确实用了点……咳,手段,让我们拜师。比如那五十两银子,咳,的确有点……让人为难。可我们现在是真心奉他为师,绝没半点怨言!”他挠挠后脑勺,憨笑一声,像是怕李纤云误会,忙不迭解释。
李纤云一听,火气蹭地窜上来,心说:果然不出所料!龙承宇这混账,仗着十西殿下的身份,欺负俩老实书生,还敢西处造谣说我是他王妃?这账,回头得好好算!
她冷哼一声:“既然是非自愿,那就没啥好说的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什么师生关系,从今儿起一笔勾销!以后别再提龙承宇,也别喊我什么师母,省得我听着心烦!这南山书院,留着也没啥好果子吃!”
俩书生一听,傻眼了,像是被雷劈了,站在那儿跟俩木桩子似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云天翔急了,忙道:“李姑娘,这是为啥啊?好好的,咋就让我们走?虽说我们才来几天,可这南山书院,我们早当第二个家了!恩师对我们好着呢!”
王怀仁也急得满头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是啊,李姑娘,恩师对我们虽严,可那是为我们好!我们在这儿学得开心,哪儿也不想去!您这是要拆散我们师徒啊!”
李纤云皱眉,感觉有点不对劲,像是自己唱独角戏,别人压根儿不搭腔。她沉声道:“为你们好?龙承宇不是威逼你们拜师,还非打即骂,天怒人怨吗?这种事儿,谁瞧了不生气?你们还留在这儿干啥?等着继续挨揍?听我说,我让人给你们点盘缠,够你们考完科举回乡,别在这儿受罪了!魏国公府的银子,还不至于缺这点!”
云天翔一听,急得脸都红了,摆手跟赶苍蝇似的:“李姑娘,您误会了!拜师虽不是我们自愿,可现在我们是真心认恩师的!至于打骂……咳,的确有这事儿,可那是恩师恨铁不成钢,见我们学业不精,才罚我们几下。我们甘愿受罚,半点怨言没有!再说,那点罚,比起恩师教的学问,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