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库的铁门在陈默身后重重关上。
零下二十度的寒气瞬间刺入肺叶。手电筒光束扫过挂满冰棱的肉钩，181号女孩被铁链锁在最末端的钩子上，警服领口被剪开，新鲜的梅花烙印还在冒烟。
"时间刚刚好。"小刘的声音从制冷机后面传来。她今天涂了暗红色口红，像凝固的血迹，"秘方需要三小时腌制。"
陈默的配枪对准声源方向。肉架突然倒塌，冷冻的牛腿骨擦着他太阳穴飞过。后脑勺撞上墙壁的瞬间，他看见刘建军站在制冷阀旁边，手里拿着他的警枪。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刘建军转动弹匣，178的数字在冷光中闪烁，"三年前那场缉毒行动，只有你的血型符合标准。"
181号女孩发出呜咽。陈默这才注意到她脚边摆着铜火锅，汤底里浮着几片暗红色肉片——和他储物柜里发现的冷冻肉组织一模一样。
"王德海没告诉你？"小刘嚼着口香糖走近，手里把玩着梅花烙铁，"秘方最后一步需要办案警官的..."
陈默的警棍砸中小刘手腕。烙铁掉进火锅里，红汤溅起时散发出诡异的甜腥味。刘建军趁机开枪，子弹擦着陈默耳朵射入身后的猪肉胴体。
冷冻的猪头突然裂开。林小满像鬼魂般从里面钻出，手术刀划向刘建军的咽喉。刘建军后退时撞翻辣椒粉货架，红色粉尘在空气中爆开。
陈默的视线一片血红。他摸到制冷管道攀爬，冰霜割破手掌。上方通风口处，181号女孩的铁链叮当作响。
"她们三姐妹是特殊培养的。"刘建军的咳嗽声从红雾中传来，"177号负责生育，178号提供卵细胞，179号..."
枪声打断了他的话。小刘站在肉堆上，手里握着陈默的备用枪："爸爸说得对，你们警察话太多。"
陈默趁机扑向181号女孩。铁链解开时，他摸到她后颈的微型注射痕迹——和法医老李抽屉里的镇定剂型号相同。
"他们...在我身体里..."女孩的嘴唇发紫，"放了追踪器..."
制冷机突然超频运转。温度骤降到零下三十度，冰晶在睫毛上凝结。林小满不知何时爬到了顶棚钢梁上，正用手术刀割某种管线。
"姐姐死前说过..."她的声音在寒雾中飘忽，"吃过红油火锅的人，骨髓里都带着标记..."
刘建军突然惨叫。小刘的子弹打穿了他的膝盖，血喷在冷冻鱼箱上，立刻结成了红色冰花。
"废物警察的血会破坏配方。"小刘从口袋里掏出注射器，"但你的刚好..."
陈默抱着181号女孩滚下肉堆。注射器扎进冻猪肉，液体在接触肉质的瞬间变成诡异的粉红色。
对讲机突然沙沙作响。陈默按下紧急呼叫键，里面却传来火锅沸腾的咕嘟声，间杂着女孩的啜泣。
"警局今晚团建。"小刘的笑声像指甲刮擦冰面，"鸳鸯锅，一半清汤一半...你懂的。"
林小满割断的管线终于爆裂。高压氨气喷涌而出，在空气中形成致命的白雾。陈默拽着181号女孩冲向紧急出口，后背突然一凉——小刘的注射器扎进了他的肩胛骨。
"三小时。"小刘的声音渐渐模糊，"足够你看着自己的血变成汤料..."
消防通道的铁梯结满冰霜。陈默爬到一半时，181号女孩突然抽搐。她的瞳孔扩散成诡异的梅花形状，嘴角流出粉红色泡沫。
"他们...改良了配方..."女孩抓着他的手腕，"现在需要...活着的..."
地面在脚下倾斜。陈默撞开出口门时，发现自己站在川江鱼府的厨房。案板上摆着切到一半的人手，腕部梅花烙印清晰可辨。
冰柜嗡嗡作响。陈默拉开柜门，里面整齐码着几十个贴有编号的玻璃罐。178号罐子里，漂浮着某种熟悉的细胞组织。
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定位信息：警局餐厅的冷藏室。附言写着："找到老李了。"
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陈默的胃部痉挛——老李被塞在火锅桌中间的电磁炉凹槽里，胸口插着"秘方专用"的竹签。
181号女孩的呼吸越来越弱。陈默抱起她冲向警车时，后视镜里映出自己开始泛红的眼白。仪表盘时钟显示：倒计时还剩2小时58分。
警笛划破夜空。陈默知道，此刻警局里那些吃着火锅的同事，每个人碗里都浮着致命的标记。
林小满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火锅底料般的浓重腥气：
"现在，你也是配方的一部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