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陈默脸上跳动。
凌晨两点的刑侦队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存储卡里的视频己经播放到第七遍——戴着梅花面具的人围着一个女孩，背景音是火锅沸腾的咕嘟声。
"欢迎来到'红油秘方'第181期。"面具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今晚的主料是...警花的眼泪。"
陈默的咖啡杯停在半空。画面角落闪过半块招牌——川江鱼府被雨水泡褪色的"鱼"字。
手机突然震动。医院护工发来消息：「林小满醒了，说要见你。」
病房里，林小满的输液管微微晃动。她右手腕的伤口被纱布裹得严实，左手却死死攥着个东西。
"181号是谁？"陈默单刀首入。
林小满张开手掌。掌心是个梅花形状的金属吊牌，边缘还沾着血，编号181。
"昨晚送来的重伤员。"护士在门口插话，"送来时手里就攥着这个。"
陈默翻过吊牌。背面刻着日期：今晚。
"他们每年冬至做一次'大秘方'。"林小满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姐姐和我...我们是177和179号。"
"178号呢？"
林小满突然扯开病号服领口。锁骨下方除了数字纹身，还有道蜈蚣似的疤痕。
"王德海说...双胞胎只能算一个编号。"她的指甲陷入疤痕，"姐姐替我挨了烙铁。"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陈默按下呼叫铃时，林小满把一张纸条塞进他口袋。
"地下室...火锅店下面..."她的瞳孔开始扩散，"找账本..."
医生们冲进来时，陈默展开纸条。上面画着火锅店平面图，收银台下方标着个红叉。
红油火锅店的封条在风中飘动。陈默撬开后门，霉味混着残留的麻辣气息扑面而来。收银台下的地板有近期移动的痕迹。
暗门吱呀一声打开。手电筒照出向下的铁梯，墙壁上密密麻麻刻着编号和日期。最新刻痕还带着木屑："181号-材料准备中"。
地下室中央摆着口铜锅，比楼上的更大。锅沿残留着深褐色的...陈默用手指捻了捻...是凝固的血。
墙角的铁柜里，账本整齐码放。最上面那本记着配方："经血二两，少女指尖半钱..."最后一行被血糊住，只能辨认出"警员"二字。
陈默的警用对讲机突然沙沙作响。技术科小刘的声音断断续续："暗网...首播...现在..."
他冲回警局时，小刘正盯着三块显示屏。中间那块正在播放：戴梅花面具的人正在磨刀，背景是川江鱼府的冷库铁架。
"IP地址是假的，但..."小刘调出另一个窗口，"首播信号确实来自那家废弃鱼府。"
画面突然切换。一个女孩被绑在火锅桌旁，手腕上的181号吊牌闪闪发亮。桌上电子钟开始倒计时：05:59:59。
"六小时后'秘方'完成。"小刘咬着口香糖，"这女孩我认识...缉毒组新来的实习生。"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打开证物柜，刘建军的私人物品少了个袖扣——梅花形状的那个。
储物柜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陈默后退半步——里面整齐码着三块冷冻肉，表面用辣椒酱写着"停止调查"。老李的检测报告来得很快：人肉，DNA与刘建军匹配。
"内部清洗开始了。"老李的白大褂沾着血渍，"你猜下一个是谁？"
陈默的手机在这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照片：181号女孩被绑在火锅桌旁的照片，倒计时显示"距离秘方完成还剩6小时"。附言写着："一个人来，带枪没用。"
技术科突然停电。应急灯亮起时，小刘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一行红字："警局里的火锅料够用三年。"
陈默拔出配枪检查弹匣。子弹少了三颗——正好是储物柜里肉块的数量。
车库监控显示，刘建军昨晚独自来过。他输入密码时，左手袖口确实少了那颗梅花袖扣。
陈默发动车子时，后座传来细微的响动。后视镜里，林小满苍白的脸浮现在黑暗中。
"你漏看了账本最后一页。"她递来一张烧焦的纸片，"秘方最后一步..."
纸片上只剩半句话："...需用办案警官的..."
川江鱼府的霓虹灯管垂下来，像条死去的蛇。陈默踹开锈蚀的铁门时，冷库深处传来女孩的呜咽。
"欢迎陈队长。"广播里的声音带着笑意，"今晚的鸳鸯锅，您选红汤还是清汤？"
手电筒照出地上拖行的血迹，通向亮着红灯的房间。陈默推开门时，181号女孩正被按在火锅桌旁，她的警服衬衫被剪开，胸口烫着新鲜的梅花烙印。
戴着梅花面具的人转过身，手里拿着陈默的警枪——编号178的那把。
"最后一种材料。"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小刘涂着口红的嘴，"是正义感的味道。"
冷库深处，大铜锅里的红汤开始沸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