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的蓝光下，陈默盯着那枚从冷链司机身上取出的黑色羽毛。显微镜下，羽管中残留着某种荧光物质——?与周慕云实验室里的基因药剂完全吻合?。
"陈队，化验结果出来了。"技术员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些羽毛...不是装饰品。它们会分泌一种神经毒素，能让人产生幻觉。"
陈默的指尖轻抚过显微镜下的羽毛样本，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加密短信：
"23:00，废弃纺织厂。带上羽毛。"?
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将废弃纺织厂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牢笼。陈默握紧配枪，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你终于来了。"
阴影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小雨?。但她的眼睛己经变成诡异的琥珀色，脖颈处隐约可见黑色羽毛从皮肤下钻出。
"周慕云把你变成了什么？"陈默的枪口纹丝不动。
林小雨发出非人的笑声："不是他改造我...是我们选择进化。"她突然扯开衣领——?胸口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覆盖着细密的羽毛?。
"看啊，这就是'完美人类'！"她的声音开始扭曲，"我们不需要呼吸，不需要睡眠...只需要定期更换器官..."
厂房二楼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十几个"羽化人"静静站立，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同样的琥珀色光芒。
陈默的子弹击穿第一个扑来的羽化人，但对方只是踉跄了一下，伤口处迅速被新生的黑色羽毛覆盖。
"没用的。"林小雨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我们的痛觉神经己经被改造了。"
一个羽化人突然从天花板跃下，利爪划过陈默的手臂。鲜血滴落在地面的瞬间，所有羽化人都停下了动作，?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原来如此..."陈默冷笑，"你们还是保留了对血液的本能渴望。"
他猛地砸碎随身携带的血袋。羽化人群瞬间失控，互相撕咬起来。趁着混乱，陈默冲向二楼的控电室。
在总闸旁，他发现了一本实验日志。最后一页写着：
"YZ-105实验体出现排斥反应，必须更换新鲜肝脏。4月12日前完成移植。"?
日期正是今天。
码头仓库里，苏媛被绑在手术台上。周慕云戴着橡胶手套，正在调试一台奇怪的机器——?那是一个形似鸟笼的器官培养舱?。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他抚摸着苏媛的脸颊，"因为你的肝脏...特别纯净。"
机器启动的嗡鸣声中，周慕云没注意到天花板的通风管道被悄悄打开。?一根黑色羽毛飘落，正好落在手术刀上?。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羽毛的瞬间，整条手臂突然抽搐起来。黑色羽毛从他的袖口疯狂生长，很快覆盖了半边身体。
"不...这不可能..."周慕云惊恐地看着自己羽化的手臂，"我明明...己经注射了抗体..."
通风管道里，林小雨的琥珀色眼睛冷冷注视着这一切。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
"叛徒...必须羽化..."?
当陈默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一副诡异的画面：
周慕云蜷缩在角落，全身己经被黑色羽毛覆盖，只露出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手术台上的苏媛安然无恙，但她的手腕上...?多了一个条形码：YZ-106?。
"陈...队长..."周慕云的声音变得嘶哑，"救...救我..."
陈默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荧光羽毛："告诉我买家名单，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周慕云的瞳孔突然扩大。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黑色羽毛从七窍中疯狂涌出...
五分钟后，地上只剩下一具被羽毛包裹的干尸。
苏媛轻轻扯了扯陈默的衣角。女孩举起手臂，条形码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现在...我也是天鹅了。"?
——当黑夜足够深沉时，连羽毛都会变成利刃。?
陈默的电脑屏幕突然自动亮起，一个戴着黑色天鹅面具的人出现在画面中。
"欢迎来到最后的审判。"
面具人打了个响指，屏幕上同时弹出数十个视频窗口——?全球各地的权贵们正在痛苦挣扎，他们的皮肤下不断涌出黑色羽毛?。
"你们以为买的是永生？"面具人的声音带着机械化的笑意，"不，你们买的是...?进化?。"
陈默猛地合上电脑，但投影仪自动开启，将画面投射在整面墙上。
医院的隔离病房里，苏媛静静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条形码。
"YZ-106..."她轻声念道，指尖划过皮肤下隐约浮现的羽毛纹路。
陈默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她。
"她还有多久？"他问医生。
医生摇头："基因崩溃己经开始，最多72小时。"
苏媛突然抬头，与陈默西目相对。她的眼睛己经变成了琥珀色。
"陈队，"她微笑，"帮我个忙。"
废弃教堂的地下室里，陈默按照苏媛的指示找到了一个冷藏箱。
里面是一支注射器，装着深蓝色的液体。
"逆转药剂..."陈默皱眉，"但为什么只有一支？"
苏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这是给我的。"
她接过注射器，却没有使用，而是将它摔碎在地上。
"你——"
"嘘。"苏媛捂住他的嘴，"听。"
教堂的钟声突然响起，十二下。
午夜到了。?
苏媛的身体开始发光，无数黑色羽毛从她的皮肤下钻出，在空中组成一对巨大的翅膀。
"这才是真正的进化。"她的声音变得空灵，"不是变成怪物...而是成为?新的神明?。"
陈默想要抓住她，但羽毛化作利刃，将他逼退。
"告诉所有人，"苏媛的身影逐渐被羽毛包裹，"?我们从未离开?。"
最后一根羽毛飘落时，地上只剩下一件病号服。
三个月后，陈默递交了辞职信。
他站在黄浦江边，看着夕阳下的城市。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看天空。"?
他抬头，看到一群黑色的鸟飞过天际。
其中最大的一只，有着琥珀色的眼睛。
——当黑夜足够漫长时，连神明都会选择堕落。?
读者发现全书最后一页的羽毛图案在特定角度下会投射出二维码，扫描后显示一句话：
?"你也在看着天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