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尖划过冷藏罐上的标签。
沪A·YZ-104?——这个编号像一根刺，扎进他的神经。
他拨通技术科的电话，声音低沉：“查一下‘YZ’开头的编号系统，任何数据库，任何记录。”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确定？”
“什么意思？”
“这个前缀，是‘移植’的缩写。”技术员的声音有些发颤，“黑市上，活体器官的代号。”
陈默的瞳孔微微收缩。
——夏雯的电脑里，存着二十七张儿童胸片。
——她的子宫有缝合痕迹。
——冷链车每周准时出现，却从未往食堂送过海鲜。
他猛地合上冷藏柜，转身时撞翻了托盘。一枚带血的珍珠耳钉滚落在地，和夏雯尸体旁发现的那只，正好是一对。
“陈队！”? 法医突然推门进来，手里举着紫外线灯，“你该看看这个。”
灯光下，夏雯的指甲缝里浮现出荧光痕迹——不是血，而是某种化学药剂。
“像手术用的标记液。”法医皱眉，“她死前，抓过什么。”
陈默的脑海里闪过那只黑色羽毛。
他掏出证物袋，将羽毛放在紫外线下——羽根处的黏液，在冷光中泛出诡异的蓝绿色。
“这不是鸟的羽毛。”? 法医的声音变得紧绷，“这是某种人造纤维，混合了生物组织。”
——基因改造？
——生物实验？
——还是某种更黑暗的东西？
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
“想知道夏雯为什么死吗？凌晨三点，老码头7号仓库。”?
发信时间：?02:48?。
——和夏雯发送加密文件的时间，分秒不差。
凌晨的码头，海风裹挟着铁锈味。
7号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只有月光从破损的顶棚漏下，照在一排排冷藏箱上。
陈默的枪己经上膛。
他推开门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
滴答。?
滴答。?
某种液体落在地面的声音。
他打开手电筒——
——天花板上，吊着一具尸体。
不，不是尸体。
是“标本”。
一个女孩，约莫十岁，全身赤裸，腹腔被剖开，内脏被摘除，只剩下空荡的躯壳。她的皮肤苍白如蜡，双眼被缝合，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像在微笑。
她的胸口，烙着一个条形码：
YZ-104?。
陈默的呼吸凝滞。
——这就是夏雯加密文件里的“货物”。
——这就是冷链车运送的“海鲜”。
——这就是周慕云的“慈善事业”。
他走近一步，手电筒的光扫过女孩的右手——
——她的指缝里，夹着一根黑色羽毛。
和夏雯案发现场的那根，一模一样。
突然，仓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
陈默猛地转身，枪口对准黑暗——
“别动。”?
一个女人的声音。
林小雨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刀尖滴血。她的薄荷绿连衣裙早己换成黑色紧身衣，手腕上的条形码在冷光下格外刺眼。
“你也是‘天鹅’？”陈默的枪口对准她。
林小雨笑了：“不，我是‘猎人’。”
她猛地掀开货架后的黑布——?一具具孩童尸体被悬挂在天花板上，像屠宰场的肉块?。
“这些都是‘失败品’。”她轻抚其中一具尸体的脸颊，“但夏雯不一样，她背叛了‘天鹅计划’。”
陈默的瞳孔骤缩：“她发现了什么？”
林小雨歪了歪头：“她发现……?周慕云在培育‘完美人类’?。”
审讯室里，周慕云的钻石袖扣在灯光下闪烁。
“我只是个商人。”他微笑，“‘天鹅计划’不过是基因优化项目，合法、合规。”
陈默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夏雯死前拍下的实验室录像?。
画面里，孩童被固定在手术台上，?黑色羽毛从他们的脊椎生长出来?。
“合法？”陈默冷笑，“?你把活人当实验品！?”
周慕云的笑容消失了。
“陈队长，你以为你能赢？”他缓缓站起身，“?你知道这城市有多少人等着‘天鹅’的器官续命吗？?”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YZ-104己送达，受体手术成功。”?
陈默猛地砸碎手机。
暴雨倾盆。
陈默站在码头，看着冷链车缓缓驶离。
他知道，?这辆车里装着最后一个“天鹅”——苏媛的肝脏，即将移植给某位权贵?。
枪声划破夜空。
轮胎爆裂，冷链车失控撞向护栏。
车门被踹开，司机捂着流血的手臂爬出——?是那个总戴着橡胶手套的男人?。
陈默的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谁买的‘YZ-104’？?”
司机笑了：“你猜。”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扩散——?毒囊咬破，嘴角溢出血沫?。
陈默低头，发现司机的衣领里别着一根黑色羽毛。
和夏雯案发现场的那根，一模一样。
结案报告被压在抽屉最底层。
“天鹅计划”的主谋周慕云因“证据不足”释放?，林小雨失踪，冷链车司机的身份成谜。
陈默站在夏雯的墓前，放下一根黑色羽毛。
“我会找到他们。”?
风吹过，羽毛飘起，像一只飞不起来的鸟。
—— 真相永远不会沉默，它只是暂时被羽毛覆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