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的灯光在凌晨三点显得格外刺眼。陈默盯着那只红色高跟鞋，鞋跟处的血迹己经凝固成暗褐色。
"O型血，和死者一致。"老周摘下橡胶手套，"鞋码36，跟高7厘米，意大利品牌，国内专卖店不超过五家。"
陈默用镊子拨开鞋垫，一张折叠的纸条飘落。展开后是一张手绘地图，标注着红月小区的位置，704房间被画了个血红色的叉。
"这鞋的主人想告诉我们什么..."陈默喃喃自语。
技术科的小张突然推门进来："队长！那个钥匙扣上的月亮挂坠检测出微量的海洛因反应！"
陈默猛地站起身。五年前的失踪案卷宗里，最后一名失踪者李明月的工作证上，就印着同样的月亮标志。
"查一下李明月的社会关系。"陈默抓起外套，"特别是她和林小满之间有没有交集。"
清晨六点，陈默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了个盹。梦里全是红色高跟鞋和满月。手机震动惊醒了他，是小李发来的信息：
"李明月有个妹妹叫李星辰，两年前从S大毕业——和林小满是同寝室友！"
咖啡杯从陈默手中滑落。他立刻拨通电话："查李星辰现在的住址和工作情况。"
等待回复的间隙，陈默翻开了五年前的失踪案卷宗。五名女骑手都是在满月之夜失踪的，最后一位李明月失踪当晚，监控拍到她走进了红月小区，再也没出来。
"满月..."陈默突然意识到什么，翻开日历。林小满死亡当晚是农历十五，而下个满月就在三天后。
办公室门被推开，小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队长！李星辰两年前改名为李月，现在在'月光'酒吧做调酒师！"
"月光酒吧..."陈默想起张明的消费记录里就有这个地方。
下午三点，陈默站在"月光"酒吧门口。白天这里大门紧闭，但侧门虚掩着。推门进去，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红色卫衣的女孩正在擦拭酒杯。
"李星辰？"陈默出示警官证。
女孩的手顿了一下："我叫李月。"
"你认识林小满吗？"
玻璃杯在她手中碎裂，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和卫衣的红色融为一体。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李月的声音像冰，"也是最后一个愿意帮我调查姐姐失踪案的人。"
陈默注意到她左手腕内侧有个小小的月亮纹身，和林小满的一模一样。
"你姐姐和李小满...在查什么？"
李月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陈默后背发凉："查一个叫'月蚀会'的变态组织。张明的舅舅是创始人，专门在满月之夜对女骑手下手。"
她从吧台下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小满死前寄给我的。她说如果她出事，就交给值得信任的警察。"
陈默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当月蚀来临，所有罪恶都将被月光照亮。"
笔记本里贴满了照片和剪报，全是关于五名失踪女骑手的调查记录。最后一页粘着一张内存卡，旁边写着："证据都在这里，但他们不会让真相见光。"
陈默抬头想问什么，却发现李月己经不见了。吧台上放着一张字条："明晚十一点，红月小区704。带上那个钥匙扣。"
走出酒吧，陈默的手机响了。技术科的小张声音激动："队长！那张内存卡破解了！里面是五年前红月小区的监控视频，拍到了张明舅舅和另外三个人...他们在楼顶...天啊..."
小张的声音哽住了。
"发到我手机上。"陈默沉声道。
视频很短，但足够震撼。西个男人围着一名穿外卖制服的女孩，女孩的脸被打码，但挣扎的动作和惨叫让陈默胃部绞痛。视频最后定格在一轮满月下，西个男人举杯庆祝的画面。
陈默认出了张明的舅舅，另外三人中有一个是现任市议员，一个是知名企业家。
手机又响了，是陌生号码："警察先生，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小满必须死了吧？明晚见。——红鞋"
陈默回到警局，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包裹。拆开后是一本精装版的《月亮与六便士》，扉页上有人用红笔圈出了所有带"月"字的句子。拼起来是一段话：
"当月蚀来临，704房间的月光会照亮所有秘密。不要相信警局里的任何人。"
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是警局年会的合影。张明的舅舅就站在局长旁边，两人举杯相视而笑。
陈默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林小满的尸检报告。在"体表特殊痕迹"一栏，老周标注了一句："右肩胛骨处有轻微灼伤，形状类似新月。"
这不是灼伤，是电击纹——和五年前失踪案中最后一名受害者李明月的尸检记录完全一致。
陈默的电脑突然黑屏，然后自动播放起一段录音。是张明舅舅的声音："...处理干净点，就像五年前那样。记住，满月之夜是最好的掩护..."
录音结束，屏幕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陈默知道，凶手在向他示威——他们连警局的电脑系统都能入侵。
窗外，夕阳西下，第一缕月光己经若隐若现。三天后的满月，将是一场血腥的复仇，还是一次迟来的正义？陈默握紧了那把裂开的月亮钥匙扣，决定独自赴约。
警局走廊的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转动着，对准了他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