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解剖刀划开林小满的胃部时，闻到一丝苦杏仁味。
"有意思。"她对着录音设备说，"胃内容物呈乳状，与牛奶成分吻合，但有异常气味。"
显微镜下，肝细胞呈现不规则的坏死图案。苏晴拨通陈默电话："不是失血致死。河豚毒素，剂量约0.5mg。"
"够致命吗？"
"奇怪的就是这点。"苏晴用镊子夹起一片肝脏，"这个剂量只会导致麻痹，但死者心脏确实停跳了。"
陈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查查毒素来源。"
王阿姨的儿子在日料店当厨师。陈默赶到时，他正在处理一条虎河豚。鱼肝装在单独的玻璃罐里，标签写着"剧毒"。
"昨天用掉0.3克。"年轻厨师擦着刀，"做科研用，有登记表。"
登记表上签着"林小满"的名字，日期是死亡前一天。
"她说要研究毒素对神经的影响。"厨师补充道，"说是幼儿园自然课教材。"
陈默冷笑。幼儿园教河豚毒素？
周明在审讯室里搓着手。不锈钢桌面映出他扭曲的脸。
"我承认和李妍有关系。"他声音嘶哑，"但小满早知道这事，我们...是开放式婚姻。"
陈默把日料店登记表推过去："你妻子对毒素很感兴趣？"
周明突然抬头，眼睛发亮："不可能！小满连杀鱼都不敢看！"
监控室里，苏晴盯着屏幕："他在说真话。"
陈默回到凶案现场。血渍己经变成褐色，但那个微笑仿佛还浮在空中。他打开林小满的笔记本电脑。
浏览器历史记录空空如也。但陈默在回收站找到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提示是"最后的微笑"。
他输入林小满的生日，错误。周明的生日，错误。尝试"河豚"时，系统弹出一组照片。
二十多张人脸，都在微笑。相同的弧度，相同的眼神涣散。每张照片右下角都有水印："微笑解脱2019"。
"查这个。"陈默把照片发给网警。
凌晨两点，报告来了。这是个隐秘论坛，成员多为慢性疼痛患者。最后登录IP属于林小满，时间显示死亡前1小时。
"他们用致幻剂缓解疼痛。"网警打哈欠，"但有个子版块叫'永恒微笑'，密码是..."
"河豚？"陈默猜。
"你怎么知道？"
子版块里只有一篇置顶帖：《如何让微笑凝固》。发帖人ID是"清洁工"，内容是一张河豚毒素的分子结构图。
陈默翻看大楼监控。命案当晚，确实有个戴口罩的清洁工在23层拖地。奇怪的是，拖把从未沾过水。
物业主任信誓旦旦："我们清洁工九点就下班了！"
监控画面放大。清洁工右手腕有块蝴蝶形胎记。
王阿姨被传唤时，特意穿了长袖。陈默给她倒茶，故意碰翻杯子。
"我帮您擦。"他抽出纸巾，突然抓住老太太手腕。没有胎记，只有结痂的抓痕。
"DNA结果出来了。"苏晴发来消息，"死者指甲里的皮肤组织与王阿姨不匹配。"
陈默站在窗前。夜色中的城市像一张巨大的网。他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周明的银行流水。
二十万分十次转出，每次都是18号。而李妍的账户在收到钱后，总会立即转出19.8万到某个海外账户。
"保险调查有发现吗？"他问值班警员。
警员递来文件："林小满保了三百万人身险，但受益人不是周明..."
陈默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听见血液在耳膜里轰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