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是红色的。
周明站在卧室门口,手里还拎着出差带的行李箱。他盯着床上那团红色看了三秒,才意识到那是血。很多很多血。
"小满?"他的声音在发抖。
床上的女人没有回应。她侧躺着,背对门口,黑色长发散在枕头上。白色睡裙有一半变成了暗红色,像打翻的葡萄酒。
周明慢慢走近。他的皮鞋在地板上留下黏糊糊的脚印。血己经流到地板上了。
"小满,别开这种玩笑..."
他伸手碰了碰妻子的肩膀。凉的。尸体己经僵硬了。当他把她翻过来时,一张凝固的笑脸对着他。
林小满死了。嘴角却在上扬。
周明跌坐在地上,打翻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杯子里还有半杯牛奶,在地板上蜿蜒成一条白色的小河。
三小时后,刑警队长陈默站在同一片地板上。他西十出头,头发花白,眼睛像两把刀。
"你说你是今天早上回来的?"陈默问。
周明点头。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双手紧握在一起:"我出差三天,刚下飞机。"
"有人能证明吗?"
"机场监控...出租车司机..."周明声音越来越小,"你们怀疑我?"
陈默没回答。他蹲下来,看着地板上的牛奶痕迹:"你妻子睡前喝牛奶?"
"是的,她有失眠症。"
"杯子上的指纹擦得很干净。"陈默站起来,"有意思的是,只有杯底有指纹,像是有人故意倒着拿过。"
周明的脸色变得苍白。
法医苏晴从卧室走出来。她戴着橡胶手套,上面沾着血:"死亡时间约在凌晨1点到3点。初步看是利器刺穿心脏,但..."
"但什么?"陈默问。
"伤口很奇怪。不像是刀,更像是...冰锥?凶器没找到。"苏晴压低声音,"还有,死者表情。人在剧痛中死亡,不应该微笑。"
陈默走进卧室。林小满的尸体己经被装进黑色尸袋,但床单上的血迹还在。他注意到床头柜抽屉微微开着,里面有个药瓶。
"佐匹克隆。"苏晴说,"安眠药。但瓶子里是满的。"
周明在客厅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昨晚小满给我发消息,说王阿姨来借酱油。"
"王阿姨?"
"楼下邻居。独居老太太。"周明揉着太阳穴,"小满说王阿姨看起来很紧张。"
陈默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先生,"陈默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你妻子有仇人吗?"
周明摇头:"她性格很好,是幼儿园老师..."
"那她为什么在查你的银行流水?"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今早在打印机上发现的。最近三个月,你转了二十万到一个叫李妍的账户。"
周明的表情凝固了。
"还有,"苏晴补充,"你妻子指甲里有皮肤组织。不是她的。"
周明开始发抖:"我可以解释..."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陈默去开门,外面站着个白发老太太,手里端着个盘子。
"我是王阿姨。"老太太声音颤抖,"给小满做了蓝莓派...她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陈默注意到老太太右手腕上有抓痕。
"王阿姨,"陈默微笑,"能看看您的酱油瓶吗?"
老太太的盘子掉在了地上。蓝莓派摔得稀烂,像第二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