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趴在柜台上数钞票,百财突然跳上来踩出一串梅花印。
"大爷的!老娘刚擦的桌子!"胡仙抄起拖把往猫身上抡,白猫灵巧地跳到吊灯上,尾巴扫倒了凤姐端着的砂锅。
浓香菌汤眼看要泼到红衣女客身上,那姑娘手腕轻转,汤水竟在空中凝成琥珀色水珠。我盯着她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大腿,喉结动了动:"这招教教我?"
"微信到账——八百八十八元——"收款提示音打断我的调笑。朱砂晃着手机,指甲盖泛着火焰纹路:"听说你们家的松茸炖鸡能让人做美梦?"
后厨传来凤姐的尖叫,菜刀剁在案板上咚咚作响:"哪个王八蛋把老娘的鸡汤喂狗了?"月牙吐着舌头从帘子后钻出来,狗嘴油光发亮,尾巴摇得能发电。
胡仙把抹布甩到我脸上:"管管你的色狗!"我顺手搂住她纤细腰肢,鼻尖蹭过她耳后淡疤:"你上个月打碎的红酒..."
"滚!"她踹在我小腿上的力道比平时轻三分。
朱砂在靠窗位置坐下时,月光正好漏进她领口。我拎着酒坛子凑过去,发现她正在吃辣椒面——首接倒进嘴里干嚼,喉间隐约闪过赤红光芒。
"掌柜的。"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掌心烫得吓人:"你说要是活了几千年,看什么风景才不会腻?"
月牙突然窜过来把头枕在她膝头,这畜生平时见了美女就扑,此刻却温顺得像条围脖。百财不知何时蹲在窗台上,碧绿眼珠死死盯着朱砂。
后半夜雷声炸响时,我看见朱砂站在露台上。暴雨中的身影透着火光,雨点在她周身蒸腾成白雾。她转身时眼角挂着水珠,不知是雨是泪:"你们人类真奇怪,明明活得比蜉蝣还短..."
我说不清怎么就抱住了她,就像拥抱一团将熄的篝火。她发间的焦香混着血腥气,让我想起十五岁那年烧掉的老宅。
暴雨把朱砂的红旗袍浇成深褐色时,凤姐举着锅盖冲出来:"操!老娘的文胸晾在露台!"
胡仙突然从二楼探出身子,湿透的吊带裙紧贴着曲线:"掌柜的你他妈摸哪呢!"我这才发现左手还扣在朱砂腰窝,她皮肤下涌动的温度几乎要把雨水煮沸。
"死鬼!"凤姐抄起晾衣杆戳我后腰,"二十斤小龙虾换的银耳羹全凉了!"她胸前的山峦在暴雨里起伏,围裙系带不知何时松开了。
朱砂突然笑出声,指尖窜出青白色火苗。雨帘在离她头顶三寸处蒸发,水汽氤氲里她的瞳孔缩成两道金线:"要不要吃火焰小龙虾?"
后厨冰柜突然传出巨响。百财叼着条冻鱼跃上屋檐,月牙追着条蓝火满院子疯跑。我望着在泥地里打滚的色狗,它尾巴上跳动的火焰居然没烧着狗毛。
"这狗东西偷喝老娘的料酒三年了,"凤姐把湿漉漉的刘海甩到耳后,"上礼拜还叼走我的蕾丝内裤。"
胡仙裹着浴巾踹开后门,发梢滴着水冷笑:"你上个月说内裤被风吹走三次,该不会..."她突然僵住,朱砂指尖的火苗正悬在我俩中间,映出胡仙耳后那道月牙形疤痕。
暴雨在凌晨三点转成细雨。我们围着电磁炉烤鱗片还在动的活鱼,朱砂用指甲盖上的火纹烫梅子酒。凤姐往烤茄子撒孜然时,胸前的沟壑沾了辣椒面。
"当年在火焰山..."朱砂突然停顿,把酒液倒进月牙张大的狗嘴,"见过比这还野的狗。"
胡仙把啤酒罐捏瘪:"少扯淡,你支付宝头像还是网红脸。"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划过朱砂锁骨,"这纹身贴哪买的?"
我突然发现百财蹲在朱砂膝头,这猫平日最恨生人。朱砂挠着猫下巴轻笑:"你们养了只不得了的家伙呢。"白猫尾巴上的金环在暗处幽幽发亮。
凤姐剁开第五个猪头时,案板裂了道缝。朱砂突然按住她手腕:"用生灵续命这招,早被地府淘汰了。"油乎乎的厨房瞬间安静,只有胡仙嚼冰块的咯吱声。
我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火苗却变成幽蓝色。朱砂凑过来借火,呼出的气息带着硫磺味:"掌柜的,想不想看真正的凤凰浴火?"
月牙突然冲着山道狂吠。百财全身毛炸开,朱砂指尖的火星子噗地熄灭。浓雾中传来铃铛声,像极了胡仙每晚挂在床头的招魂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