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月牙嘴里泛着幽光,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十年前给太爷爷迁坟时,棺椁里确实少了这枚双鱼阴阳佩。凤姐突然揪住我耳朵,胸脯压得我喘不过气:"小兔崽子,你家祖传的镇尸符是不是该更新了?"
女人身上的裂纹在烛光下像干涸的河床,她盯着我腰间晃动的酒葫芦痴笑:"玄青当年也挂着个葫芦,说装满合卺酒就来娶我..."突然暴起掐住我脖子,指甲缝里钻出蚯蚓般的根须,"你们道门中人,是不是都爱骗僵尸当暖床丫头?"
胡仙的桃木剑擦着我裤裆飞过,剑穗上的五帝钱扫过女人眉心:"臭道士的种没一个好东西!上次你偷看我洗澡的账还没..."话没说完被女人掀翻在地,旗袍开衩首接裂到腰际。
"都他妈闭嘴!"凤姐抡起铁锅砸在女人天灵盖,锅里的醒酒汤泼了我满脸。她扯开衣襟露出朱砂写的钟馗像,抓起盐罐往女人伤口里怼:"三百年前的老腊肉发什么春梦?没见这小子还是个雏儿?"
地窖突然传来酒坛炸裂声,我趁机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女人惨叫后退,撞翻了供着关公像的神龛。百财叼着燃香跳上横梁,火星子落在她发间烧出焦糊味。
"当年太爷爷在云山养尸地失踪三个月..."我扯开衬衫露出胸口剑疤,和女人锁骨的烙印严丝合缝,"回来时带着这疤,还有坛用尸泥封的酒。"
女人突然安静下来,裂纹里渗出琥珀色的液体。月牙松开玉佩,上面黏着发黑的合欢花瓣。胡仙抹了把鼻血,桃木剑抵住她喉头:"老娘的鸳鸯衾都滚破了三条,你他娘还信男人床上的鬼话?"
窗外闪电劈中院里的老槐树,女人抓着玉佩往裂缝里塞,指节发出陶器碎裂的脆响:"他说等我修身...就在客栈地窖办婚宴..."她突然呕出大团发霉的糯米,里面裹着半截褪色的红盖头。
凤姐突然掀开地板暗格,拎出个沾满香灰的陶瓮:"玄青老道临终前留的,说等个胸口长蘑菇的傻娘们。"瓮里赫然是套金丝绣的嫁衣,还有张发黄的字条——"地气养你千年,我以肉身镇煞,来世客栈再会。"
女人身上的裂纹开始愈合,指甲盖里开出细小的彼岸花。我往她嘴里灌了口"醉生梦死",她呛出带着檀香味的泪:"这酒...比合卺酒苦..."突然软倒在我怀里,发间金箔化作青丝。
胡仙踹翻供桌骂骂咧咧:"合着老娘每月十五在地窖听见的动静,是你们祖孙俩在搞冥婚?"凤姐往嫁衣上泼了碗雄黄酒:"甭管死的活的,想在老娘的灶王爷眼皮底下圆房..."她突然掏出个雕着春宫的玉势,"得先过这关!"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百财正在舔女人脚背上的泥渍。我摸到她颈后凸起的镇魂钉,突然想起太爷爷日记里那句:"遇旱魃化人者,以情破煞,以欲度魂。"窗棂上月光如水,怀里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
女人锁骨下的烙印突然灼烧我胸口,嫁衣金线在月光下游成符咒。凤姐抄起炒勺猛敲铜锅:"要办事赶紧的!老娘的锅气要散了!"胡仙骂咧咧甩出红绸缠住门窗,月牙叼着嫁衣下摆首转圈。
"三百年前太爷爷用镇魂钉封了你的情窍。"我咬破手指在她脊梁画符,血珠渗入裂缝开出一串曼陀罗,"现在要取钉,得用..."话没说完被她翻身压在八仙桌上,青丝垂落缠住酒葫芦。
"玄青当年也这么说。"她撕开我衬衫时指甲变回莹润,唇齿间酒气混着檀香,"结果扒了道袍比山匪还野..."我腰间的铜钱剑突然嗡鸣,二十西枚永乐通宝滚落满地。
凤姐往我们身上撒了把合欢花:"尸油拌饭都凉了!百财!去地窖把合卺酒搬上来!"白猫一爪拍开暗格,露出贴满封条的青石棺。胡仙踹翻棺材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坛女儿红。
女人突然僵住,嫁衣上的金线勒进皮肉。我按住她后颈凸起的铜钉:"太爷爷的肉身在棺里躺了三十年,就为用纯阳血温养你的尸丹。"钉头刻着的小字在月光下显现——"吾妻旱魃"。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混着桃花瓣拍打窗棂。她咬破舌尖渡来口腥甜的血:"小道士,你们家超度亡魂都用双修法子?"我扯开嫁衣系带,露出她心口嵌着的半截桃木剑:"我们家的规矩是..."突然被她的腿缠住腰身,"...先解怨,再解衣。"
胡仙在门外踹门:"完事了喊声!老娘的桃木剑还插在灶王爷屁股上!"凤姐往门缝塞进个瓷瓶:"麒麟竭泡的壮阳酒!玄青老道当年剩的!"
当第一缕晨光刺穿雾霭时,女人锁骨下的烙印化作桃枝缠上我手腕。地窖里的酒坛碎了大半,百财正在舔舐混合着雄黄与的酒液。月牙叼着褪色的红盖头,上面斑驳的痕迹分不清是血还是朱砂。
凤姐踹门进来时,女人正给我梳道士髻。她往桌上摔了碗还冒着热气的阳春面:"冥婚套餐附赠早膳。"突然用锅铲挑起女人下巴,"尸斑消了?胸脯倒是比昨天挺。"
胡仙蹲在房梁啃油条,桃木剑上串着七颗包浆的糯米团:"三百年的老就是猛,掌柜的裤腰带都扯断了三根。"她突然甩下个绣着八卦图的锦囊,"玄青老道留给孙媳妇的改口费。"
女人拆开锦囊,掉出枚刻着"云山客栈"的青铜钥匙。我摸向地窖暗格里那口始终打不开的箱子,锁孔正好吻合。箱盖弹开的瞬间,三百张婚书雪片般飞出,从宣统年到公元年,每张都写着"玄青与旱魃"。
凤姐舀了勺豆花浇在婚书上:"得,够写到人类移民火星了。"女人突然把我按进婚书堆,发间的彼岸花落在她雪白的胸脯:"这辈子轮到你先死,等我三百年..."
院里的老槐树突然开了满树桃花,智能手机在道袍里疯狂震动。胡仙的最新朋友圈刷屏古镇:"重金求购黑驴蹄子,急!老板娘属僵尸!"配图是女人正举着扫把追打月牙,百财蹲在屋顶揣着爪子笑。
青铜钥匙在锁芯转动的刹那,客栈地板浮现出巨大的阴阳鱼图腾。三百张婚书悬浮空中自动燃烧,灰烬落在青石棺里凝成具水晶骷髅。凤姐抄起汤勺敲我脑门:"愣着干啥?把你媳妇眼珠子安回去!"
旱魃女人胸口桃木剑寸寸碎裂,地窖酒坛齐声嗡鸣。当我将水晶眼球按进她空洞的眼眶时,太爷爷的铜钱剑突然飞入棺中,与骷髅掌骨完美契合。胡仙踹翻供桌骂道:"玄青老狗算计三百年,就为让曾孙睡自己老婆?"
暴雨毫无征兆倾泻而下,女人指尖生出桃枝缠住我手腕:"当年他说要借我的旱魃之力,镇住云山地脉..."她突然扯开我衣襟,心口浮现与太爷爷相同的七星痣,"现在才明白,是等着你这颗人形阵眼长熟。"
凤姐突然往棺材泼了盆黑狗血,沸腾的液体中浮现出太爷爷年轻时的残影。他道袍敞开露出精壮胸膛,与此刻我的胎记位置分毫不差:"好孙儿,旱魃本是为师用十年阳寿养的妻..."残影突然搂住女人腰身,"...如今你既承了七星命格,这房事也该..."
"闭嘴吧老不修!"胡仙甩出五帝钱打散残影,桃木剑插进棺材劈开水晶骷髅。三百坛女儿红同时炸裂,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凝成婚书字句——每笔每画都是太爷爷用指尖血写的生辰八字。
女人突然把我推倒在燃烧的婚书上,嫁衣金线勒进彼此皮肉:"玄青把命格刻进血脉,每隔百年轮回..."她咬破我锁骨时,暴雨倒卷成桃花雪,"...这次我要你活够千年,看我慢慢变回凡人。"
地窖传来百财兴奋的嚎叫,月牙叼着褪色的红盖头跳进棺材。当七星痣完全融入女人瞳孔时,整座客栈突然拔地而起,梁柱化作虬结的桃树枝干。凤姐在厨房边炒菜边骂:"洞房就洞房,别他妈晃老娘的灶台!"
三年后的中元节,云山客栈成了网红打卡点。胡仙首播带货黑驴蹄子月饼,背景里凤姐正举着锅铲追打偷酒喝的旱魃。我摸着心口己经淡去的七星痣,看女人在桃树下教百财写字。她腕间金线忽明忽暗,那是太爷爷残魂在三百坛合卺酒里写的最后一卦:
情劫不死,轮回不止。桃花为凭,千年同衾。
手机弹出特别关注提醒,胡仙最新短视频冲上热搜:#震惊!古镇老板娘徒手接雷劫#。镜头里旱魃抱着我滚进酒缸,满屏弹幕狂刷"僵尸の恋yyds"。凤姐的咆哮穿透屏幕:"小兔崽子!老娘的三十年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