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的平底锅擦着我鼻尖飞过,在水泥墙面上烙出凤凰纹。七个墨镜男卡在地窖口的滑稽模样,像被掐住脖子的铁公鸡。胡仙踩着人肉台阶补口红,裙底春光晃得第三个人当场流鼻血。
"就这?"她抬脚碾碎墨镜,露出底下白多黑少的吊梢眼,"你们主子没教过,偷太阳的该走烟囱?"
小金的光翼突然收拢,整个人蜷在我怀里漏金砂。我灌下第八酝的混血酒,喉管里烧出个微型日冕。最壮的秃鹫刚举起钛合金捕网,月牙突然人立而起,狗爪子拍出个完整的虎形拳架。
地窖突然漫起桃花香,备用雪水在青砖缝里结成冰晶。百财叼着燃烧的尾巴尖跳大神,猫爪印烙在地面竟成二十八宿图。七个猎杀者突然抽搐着跪地,墨镜下爬出蜈蚣状的光虫。
"三百年前你们偷吃老子供品......"凤姐揪住领头者的耳朵猛踹胯下,"现在连太阳粪都抢?"
小金突然挣开我的怀抱,指尖金线刺入猎杀者眉心。那些光虫发出婴儿啼哭,在她掌心凝成黯淡的东珠。我腕间红绳自动缠上她渗血的肋骨,皮肤下浮现出甲骨文般的契约纹。
暴雨骤停时,胡仙正把金羽毛当发簪使。七个呆滞的墨镜男排队往腌菜缸里跳,月牙蹲在缸沿撒尿标记领地。百财跳上我肩头舔舐契约纹,猫舌头卷走了渗出的金血。
"第九酝该用合卺酒。"小金喘着气把我按在酒缸边沿,破碎的鳞片正在重新生长,"你心跳吵到我的日核了。"
后巷突然传来砂纸磨铁的怪声,凤姐抄起两把剁骨刀冷笑:"真会挑时辰,老娘的斩凤刀二十年没开荤了。"胡仙旋身坐上我记账的八仙桌,大腿压着本泛黄的《抱朴子》,指尖捏着根带血的金乌翎。
百财突然炸毛窜上房梁,打翻的朱砂盒在月光下泛起荧光。我看见纸人迎亲队穿过砖墙,唢呐声里掺着电子合成音。领头纸新娘盖头下的脸,分明是二十年前失踪的......
纸新娘的盖头被穿堂风吹起半寸,胡仙的唇膏突然断在《抱朴子》扉页。凤姐双刀交叉抵住心口,刀身浮现的却不是她自己的影子。
"操他妈的AI换脸!"她突然甩刀劈向八仙桌,木屑纷飞间露出嵌在桌面的八卦镜。我怀中小金猛地抽搐,脊椎凸起十二枚金钉,钉帽上全刻着我的生辰八字。
电子唢呐突然改奏《月亮之上》,纸人眼眶里亮起LED红光。月牙窜上供桌踩动遥控器,百财尾巴卷着的高压电棒捅进纸人胸口。焦糊味里爆出服务器宕机的机械音,胡仙趁机扯下盖头。
"林凤娇!"我接住飘落的盖头布,上面用经血写着凤姐本名。纸新娘的脸在液晶屏上快速闪动,最终定格成凤姐叼烟剁肉的监控截图。
小金突然咬穿我锁骨,金血喷在八卦镜上烧出个虫洞。七个腌菜缸里的墨镜男同时诈尸,跳起机械舞接住坠落的纸人零件。月牙对着月亮发出狼嚎,狗毛里钻出无数青铜卦签。
"你们玩够没有?"凤姐突然把剁骨刀插进自己肩胛骨,拽出条滋滋冒火的数据线,"非逼老娘掀底牌!"
《抱朴子》无风自动,胡仙念咒声像极了午夜电台主持人。百财炸成个光电球滚过纸人群,每个被撞到的纸人都开始循环播放我的桃色监控——上个月给胡仙腰上贴膏药的画面,配上《痒》的背景音乐。
小金的光翼终于完全展开,羽毛间隙流淌着区块链般的金色代码。她抓着我流血的锁骨按向八卦镜,虫洞那头传来熟悉的桑落酒香——那分明是我们昨夜交缠的酒缸底部。
"第九酝是轮回酒。"她染金的泪滴灼穿我衬衫,"你泡在缸里发霉的前世..."
整面砖墙突然变成触摸屏,显示客栈三维建模图在疯狂旋转。地窖里的七百坛酒对应着星宿位置,而百财正蹲在北斗天枢位舔毛。纸人迎亲队突然集体转向我,合成音说着二十年前的云山土话:
"逍遥道长,您镇压在酒窖下的三千阴兵,该续香火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