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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陵鱼驾到

暴雨拍打青瓦的声响突然被推门声撕裂。我斜倚在橡木柜台前,指尖的竹叶青酒盏晃了晃,琥珀色酒液映出个湿漉漉的美人轮廓。

"掌柜的,接客!"

胡仙嗑着瓜子从二楼探身,真丝睡裙领口滑到肩胛骨,惊得蹲在楼梯口的黑狗月牙"嗷呜"一声蹿进后厨。白猫百财嫌弃地舔了舔爪子,纵身跃上我肩头。

"地质勘探?"我打量着眼前白裙女子递来的证件,青竹香混着雨水钻进鼻腔。她耳后鳞片状的胎记在吊灯下泛着珍珠光泽,"这季节上山可要命。"

"所以需要您这儿最好的房间。"她指尖划过我的手背,冰得像是刚从寒潭爬出来,"还有最烈的酒。"

后厨传来剁骨刀的闷响,凤姐探出染着丹蔻的手:"红烧蹄髈配枸杞酒酿,壮阳补肾。"案板震得调料罐哗啦作响,"保证你男人吃了嗷嗷叫。"

女子耳尖泛起桃红,我顺势扣住她欲缩回的手:"胡仙,带客人去天字房。顺便把新酿的'龙吐珠'送两坛——记得加三钱朱砂粉。"

黑狗月牙突然冲着女子狂吠,白猫百财的尾巴炸成鸡毛掸子。女子踉跄后退时,我瞥见她裙摆下若隐若现的淡青色鳞纹。

"逍遥哥!"胡仙突然揪住我耳朵,"你手机又在震,第七个富婆的包养邀约了吧?"她胸前的翡翠吊坠晃得人眼花,"这次说要给你买游艇呢。"

雨幕中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三个黑衣人撑着黑伞立在院中,伞檐压得极低。女子手中的酒盏"当啷"落地,琥珀色酒液竟在青石板上蚀出细密气泡。

"掌柜的,借用下地窖。"她猛地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有道狰狞伤疤,"他们要找的东西,三年前就钉在我琵琶骨里了。"

凤姐的剁骨刀劈在榆木案板上:"老娘的厨房容不得脏东西!"刀光闪过时,我闻见空气里爆开的鲛人香——果然是她。

"地窖腌着二十缸老陈醋,您要当酸菜鱼?"我反手扣住她腕脉,三根手指正好压在守宫砂的位置。百财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叫,爪尖勾破我肩头布料。

黑衣人踹开雕花门时,凤姐的剁骨刀正插在糖醋鲤鱼的眼眶里。"扫码还是现金?"她甩了甩酒红色大波浪,"打坏一张黄花梨椅子,赔八万。"

陵小蛮突然软倒在我怀里,后颈鳞片剐蹭着我喉结。月牙龇着牙挡在楼梯口,狗尾巴扫翻青花瓷痰盂,泼了领头黑衣人满裤腿浓痰。

"云山客栈不接午夜场。"我把陵小蛮塞进胡仙怀里,她胸前的翡翠吊坠突然泛出幽蓝荧光,"不过诸位要是想玩..."指尖弹开酒葫芦塞子,烈酒淋在烧红的炭炉上,火舌猛地蹿上房梁。

黑衣人亮出证件刹那,百财跳上榆木梁柱。白影闪过,钢制证件夹竟被猫爪撕成铝箔片。"特调局第七处?"我捻着碎片上的鲛纹暗码,突然记起三年前那个满身海腥味的雨夜。

陵小蛮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在青砖地面滚成赤色珍珠。凤姐抄起铁锅扣住跳动的血珠,油锅里立刻爆开噼啪脆响。"加葱姜蒜还是孜然?"她舔着嘴角,"人鱼油煎蛋,滋阴壮阳。"

"她偷了南海核电站的燃料棒。"黑衣人首领的枪管抵住我眉心,保险栓滑动声惊醒了醉倒在柜台后的老常客。退休的核物理教授眯着眼嘟囔:"钚239的半衰期...嗝...两万西千年..."

胡仙突然扯开真丝睡裙肩带:"官人看这里!"黑衣人下意识转头的瞬间,月牙咬住枪管猛地一甩。走火的子弹打穿酒架,陈年女儿红混着玻璃碴浇了众人满身。

陵小蛮湿透的白裙下,鳞片如呼吸般明灭。我扯下柜台黄铜算盘,七七西十九颗包浆算珠暴雨般砸向黑衣人。百财炸着毛在弹雨中腾挪,每颗子弹都诡异地嵌进她雪白毛发又簌簌落地。

"三更半夜的..."我踩住首领手腕,他袖口露出的刺青竟是条三眼怪鱼,"要不要尝尝本店招牌醒酒汤?"后腰抵着的橡木柜台突然翻转,我们连人带柜跌进藏着酿酒秘方的暗室。

黑暗中陵小蛮的瞳孔泛着幽蓝,她指尖抚过我手臂的守宫砂:"原来你就是..."尾音被突然灌入的米酒吞没。三十八度的"醉生梦死"顺着暗槽汹涌而入,将追兵呛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