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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精卫妖王

我第一次见到精卫是在东海之滨,他正用喙衔着青石投向海浪。月光把他的羽毛染成银白色,像把出鞘的弯刀。

"喂!"我踩着浪尖跃到他面前,"你这石头扔了八百年还没填平海?"剑穗扫过他翅膀,带起几片绒羽。

他侧过头,琥珀色的瞳孔映着月光:"让开。"

"我叫白茶。"我故意把脚边的浪花踢到他身上,"听说精卫族的妖王最讨厌人类?"海水在他羽毛上凝成珠串,月光下像撒了把碎钻。

他又衔起块石头,喉结滚动时发出金石相击的声响。我忽然注意到他脖颈有道暗红伤疤,蜿蜒着钻进羽毛深处。

"看够了吗?"他突然振翅,掀起的风带着海盐味道。我踉跄着抓住他尾羽,指腹触到温热的羽管。

"你心跳好快。"我贴着他耳后轻笑,"比东海潮声还响呢。"

他猛地转身,羽翼展开如垂天之云。我的发簪被气流震落,青丝散在咸腥的海风里。月光下他的喙尖离我咽喉只差三寸,我却闻到他羽毛里松烟墨的苦香。

"再碰我就杀了你。"他说这话时喉结在伤疤下颤动,像困在琥珀里的蝴蝶。

我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羽尖:"那你现在该动手了。"海水突然漫过脚踝,他瞳孔骤缩——我的剑鞘不知何时抵在他尾羽根部,正沿着敏感羽脉缓缓上移。

浪涛声里传来他压抑的喘息。

他的尾羽在我掌心剧烈震颤,像是被雷电击中的青竹。我眯起眼睛看着黑色海水漫过礁石,突然扯着他俯冲进浪涛。海面下漂浮着无数幽蓝光点,像被揉碎的星空。

"松口!"他挣扎时呛进海水,喙间青石坠向深渊。我趁机咬住他喉间伤疤,舌尖尝到铁锈味的灵力涌动。他僵首的身体突然把我按在珊瑚礁上,羽翼在水流中卷起漩涡。

我们鼻尖相抵的瞬间,海底传来巨兽低吼。那些幽蓝光点突然变成密密麻麻的眼睛,我看着他瞳孔里映出的八爪黑影轻笑:"现在杀我,你可要独战幽冥海怪了。"

他羽翼收拢将我裹进怀里时,我听见他胸骨传来玉石碎裂的声响。这精卫族的妖王恐怕不知道,他每根飞羽末端都凝着的露水。

"东南方第七根羽管最敏感。"我在他耳畔呵气,指尖顺着羽脉轻划,"要试试我的双修剑诀吗?"海怪触须擦过他翅膀的刹那,我的剑鞘突然迸出桃色剑气。

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衔着我后颈冲出水面。月光下他羽毛根根炸开,像朵愤怒的白牡丹。我舔着唇边沾到的羽粉吃吃地笑:"原来妖王陛下喜欢这种姿势?"

"闭嘴!"他把我甩在积满青石的崖顶。我顺势勾住他脚踝,看着他踉跄栽进我怀里。月光照亮他尾羽根部新生的绒羽,是淡淡的胭脂色。

我抚上那道仍在渗血的旧伤:"每次填海,这里都会裂开吧?"指腹下的肌肤突然变得滚烫,"用疼痛镇压情潮,你们精卫族都这么变态?"

他猛地钳住我手腕,我却用膝盖顶开他双腿。海底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黑色浪潮漫过悬崖时,我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他伤疤上:"和我结契,我教你比填海更快活的事。"

他齿缝间溢出青玉碎裂般的长吟,我的血在他伤疤上蜿蜒成并蒂莲纹。海底腾起的黑影撞碎月光,八条触须缠住崖壁时,整座岛都在情潮与杀意中战栗。

"现在逃还来得及。"我舔掉他锁骨上渗出的血珠,"或者..."剑鞘突然震开袭来的触须,桃色剑气在浪尖绽开合欢花,"试试我的'醉卧星河十九式'?"

他暴怒的羽刃削断三条触须,墨绿血液溅上我胸口。我趁机扯开他腰间玉带,指尖划过紧绷的腹肌:"放松点,契约者要心灵相通才行呢。"

海怪的眼珠突然炸开紫雾,他身形微滞的瞬间,我咬破他尾羽根部。血腥味在舌尖炸开千年松脂香,他颤抖的羽翼骤然展开三百丈,翎羽间流转的银光竟与我剑气共鸣。

"你对我下蛊?"他掐着我脖颈撞在岩壁上,身后暴涨的羽刃绞碎两条触须。我笑着把腿环在他腰上:"是精卫族求偶时会分泌松香髓,陛下八百年没过?"

海底传来婴啼般的嘶吼,剩余触须突然裂变成无数肉刺。他护着我旋身飞掠,炸开的羽刃在夜空划出银河,我却盯着他泛红的眼尾轻笑:"契约结成后,你每寸肌肤都能感受到我的呢。"

肉刺暴雨般袭来的刹那,我扯开衣襟贴紧他胸膛。他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呼,因为我正用剑气在他脊梁上写双修口诀。幽冥海怪的主眼突然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竟在滔天巨浪中凝固成石。

"看,阴阳调和才是诛邪正道。"我抚过他尾羽新生的胭脂色绒羽,"你填海用的蛮力,比得上这欲生欲死的欢愉剑意?"

他把我按在湿漉漉的青石上,喙尖刺破我肩头时,星辰突然倒悬。漫天羽刃化作桃花雨,海怪石化身躯在晨曦中崩裂。我望着他瞳孔里摇曳的情火,用剑鞘挑起他下颌:"叫声白茶姐姐,教你更痛快的修炼法门。"

潮声中传来他压抑的喘息,远方却突然响起精卫族祭祀的骨笛。他眼底泛起青雾,脖颈的并蒂莲纹开始灼烧。我按住他心口轻笑:"你们族里那些老古董,怕是闻到你的味道了。"

十二道骨笛声割裂云层时,精卫王脖颈的并蒂莲纹渗出金血。我攥住他炸开的尾羽,指尖陷入滚烫的羽管:"你们族老吹笛子的节奏,像极了寡妇敲木鱼。"

他瞳孔里的青雾蔓向眼角,羽刃却劈碎了三块飞来的镇魂玉。我翻身在他腰腹,剑鞘横扫过海面,激起七丈高的浪墙:"看好了!"浪花里浮出我们纠缠的倒影,竟让追来的精卫族长老齐齐踉跄。

"不知廉耻!"为首老者震碎浪墙,露出我咬在精卫王喉结的齿痕。我舔着嘴角血渍轻笑:"三长老右臂的守宫砂,倒比我家剑穗还鲜艳。"

精卫王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尾羽燃起银白火焰。我抚过他脊背上浮现的封印图腾:"他们给你钉了三百根锁情骨?"指尖划过第十二节椎骨时,他颤抖着喷出带着冰碴的血。

十二只精卫结阵俯冲,翎羽化作囚笼。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情火纹,烈焰灼得他们阵法崩裂:"八百年前东君陨落时,你们偷了他半缕情魄铸成锁妖钉——"剑尖挑开大长老的衣襟,露出他心口蠕动的青色钉头,"如今钉头开花了,疼吗?"

精卫王突然扣住我的手腕,眼底青雾炸成星火:"你说什么?"

海底突然传来更凄厉的骨笛声。大长老的锁妖钉爆出青藤,我却笑着将精卫王的手按在自己腰窝:"摸摸看,东君当年被抽走的第七根情骨——"他指尖触及我肌肤下突突跳动的金纹时,整片海域的锁妖钉同时发出悲鸣。

"现在轮到你们疼了。"我咬破舌尖吻上精卫王的伤疤,金血交融的刹那,十二长老心口的锁妖钉绽出桃花。他们惨叫着坠海时,我贴在精卫王耳边呢喃:"当年东君与精卫族长私通诞下子嗣,那些老东西却抽了他的情骨镇压海眼......"

他羽翼突然包裹住我,尾羽燃起的银焰烧化了最后三根锁情骨。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我听见海底传来千万年冰封碎裂的轰鸣。

"现在,"我剑指东方初升的朝阳,"要不要跟我去烧了那群老不死的孵蛋池?"

精卫王的羽焰烧穿云层时,我听见万里海床开裂的哀鸣。那些被镇压了十二万年的幽冥族从裂缝涌出,却不是想象中的狰狞海怪——她们是流动的琥珀色月光,发梢缀满珍珠的鲛人少女,指尖缠绕着珊瑚红的情丝。

"这就是你们害怕的幽冥族?"我嗤笑着划破手腕,血珠坠向海面竟化作桃花水母,"分明是司掌潮汐的蜃妖。"

整个东海突然开始沸腾,怀孕的抹香鲸跃出水面,它膨胀的腹部浮现出人类婴儿的笑脸。精卫王徒手捏碎第十波锁妖箭,羽刃扫过的海域却绽开连绵的合欢花。

"停手!你们在唤醒......"大长老的警告被鲛人的歌声绞碎。我看到他苍老的皮肤下鼓起游动的珍珠,那是情蛊在血脉里产卵。

精卫王忽然将我拽进炽热的羽翼,他新生的胭脂色绒羽正在滴落融化的金箔:"你的血在催化蜃气。"

"是东君的情血在重连天地人欲。"我舔舐他锁骨下浮现的星图,看着南海方向升起的桃色极光,"瞧,瑶池的仙鹤该开始跳求偶舞了。"

海底突然浮起无数水晶棺椁,棺中沉睡的幽冥族女王睁开翡翠色眼眸。她颈间缠绕的情丝猛然勒紧我脚踝时,十八座火山同时喷出胭脂灰。

"小心!"精卫王斩断情丝的瞬间,女王棺椁里飘出的雾气凝成东君的模样。那个虚影抚摸着我的脸轻叹:"情魄,你该回来了。"

整个战场的生灵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怀孕的虎鲨开始哺乳,断翅的海鸥在浪尖跳起踢踏舞,连精卫族长老们的法器都开出了重瓣牡丹。

女王的声音带着海底地震的轰鸣:"当年东君剖出七情炼制西季,却把最炽热的情魄藏进牡丹花蕊——"她翡翠般的眼睛淌出血泪,"你每动一次情,三界法则就崩裂一寸。"

精卫王的羽刃突然刺穿我的虚影,真实的剑锋却挑开了女王的鲛绡衣。我笑得浑身发颤,任由东君残影的手指穿胸而过:"多谢提醒,那我便多爱几次......"

当我的舌尖抵住精卫王喉结时,瑶池方向传来蟠桃炸裂的巨响。天穹出现第一个天道形成的漩涡,开始吞噬北斗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