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报告显示我死于窒息，气管里检测出氰化物残留。警方在厕所水箱里找到了那个精巧的装置——用细线连接瓶塞的化学药剂瓶。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自杀，带着对王丽和李明的恨意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真相藏在细节里。
我漂浮在教室上空，看着警察取证、拍照、询问学生。我的尸体被装进黑色裹尸袋时，林老师站在走廊角落，她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又一个。"我听见她低声说。
又一个？什么意思？
调查进行到第三天，一个意外发现震动了整个学校。警方在检查我的课桌时，发现夹层里藏着一本被烧过的日记残页。上面模糊可见"林老师"和"地下室"几个字。
当天下午，校长办公室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你早就知道！"这是警察的声音，"三年前那个转学的女生，去年跳楼的男生，现在又是晓语！"
我飘进办公室，看见校长面色灰白，林老师站在窗边，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没有证据，"校长声音发抖，"那些都是意外..."
"意外？"警察拍桌而起，"三个学生，同样的化学中毒症状，都和林美芳有关！"
林美芳？那是林老师的全名。
我的记忆突然闪回一个月前。那天我值日，去办公室交作业时，无意中看到林老师的抽屉没关严，里面露出一张照片——她和李明在某个地下室，墙上挂着奇怪的化学装置。
当时我以为看错了，现在想来...
警察走后，林老师独自留在办公室。她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轻轻抚摸。我凑近看，是年轻时的她和另一个女人站在化学实验室里。
"对不起，姐姐，"她对着照片说，"我控制不了他们..."
照片背面的日期是二十年前。那个和她合影的女人，眉眼间竟和我有几分相似。
当天深夜，警察突袭了学校地下室。那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化学实验室，墙上贴满了学生照片——包括我、王丽、李明，还有之前"意外"死亡的两个学生。每张照片下面都详细记录着他们的...症状反应？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实验室角落找到一个上锁的柜子。打开后，里面整齐摆放着五个玻璃罐，浸泡着不同的人体组织。标签上的日期对应着五个学生的死亡时间。
"这是..."带队警官脸色煞白，"她在收集标本。"
我的视线落在最新那个空罐子上，标签己经写好——"晓语，声带组织"。
突然明白为什么林老师对我的日记如此在意。她不是在害怕暴露，而是在...收集数据。
警方搜查林老师家时，发现了一本研究笔记。上面详细记录着某种神经毒素的试验过程，研究对象就是学生。原来三年前开始的"意外"都是她的实验，而李明是她的助手兼...恋人？
最后一页笔记写着："晓语的基因序列与姐姐匹配度99.8%。实验终于可以进入最终阶段。"
我如遭雷击。难怪林老师看我的眼神总是复杂。那个照片中的"姐姐"，是我的母亲？
案件开庭那天，整个城市轰动了。林老师站在被告席上，平静得可怕。
"我只是在完成姐姐的工作，"她说，"人类需要进化，而神经毒素可以激发潜能。那些孩子...是必要的牺牲。"
法官问她为什么选择学生作为实验对象。
"青春期大脑可塑性最强，"她微笑，"特别是像晓语这样，有家族遗传的。"
旁听席上，我看到了父亲。他醉醺醺地闯进来，指着林老师大喊："你杀了她！就像你杀了我妻子一样！"
法庭一片哗然。原来二十年前，我母亲是林老师的亲姐姐，也是一名化学老师。她在一次实验事故中死亡，但父亲一首怀疑是林老师动了手脚。
"姐姐太保守了，"林老师冷笑，"她明明发现了突破性进展，却因为所谓的'道德'要销毁所有数据。"
判决很快下来了：终身监禁。但我知道，对林老师而言，监狱不过是另一个实验室。
我的灵魂在学校徘徊了七天。第七天夜里，我来到那间厕所。月光透过窗户，在水渍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隔间门缓缓打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站在那里——是王丽。她旁边是李明，还有另外两个我不认识的学生。
"欢迎加入我们，"王丽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们五个手拉手站在月光下，影子在墙上融合成一个巨大的怪物形状。明天，新来的转学生将听到厕所隔间里的低语，看到镜子里闪过的黑影...
而林老师的监狱牢房里，会突然出现一页烧焦的日记残页。上面只有一行字：
"实验对象反噬，阶段二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