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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糖霜渡口的赤衣客

01

烛阴山脚的寒江凝着青灰色薄冰,渡口老艄公的蓑衣结满霜晶。九凤蹲在船头,苍焰在铁皮炉中跃动,将半壶雪水烧得咕嘟作响:「早知这般冻人,该把相繇的温泉池搬来。」

「客官——热姜汤来喽!」

清朗笑声破雾而至,一叶扁舟剪开冰面。撑篙人红衫似火,腰间琉璃糖罐叮咚作响,笑眼映着江雪:「某名火融,专渡有缘人。」他指尖轻扬,青瓷碗稳稳落在九凤膝头,姜汤浮着糖霜勾画的凤翎纹,「天寒地冻,这碗甜汤算某的见面礼。」

蓐收广袖微动,西天晷在袖中泛起幽光:「火融公子这手控糖术,倒似南疆祝融氏的绝学。」

「读书人见识广!」火融竹篙轻点,冰面绽开赤色火莲,「某祖上确与祝融族沾亲,可惜家道中落,只剩这熬糖的手艺糊口。」糖罐启封时暖香西溢,勾得从从兽扑向船沿:「蜜渍雪梅!比相繇茅坑的冻鱼香多啦!」

刑天剑柄猛敲兽爪:【蠢材!这糖纹走势暗合离火阵,当心肠穿肚烂!】

02

扁舟行至江心,火融忽将竹篙插入冰层。琉璃罐凌空飞旋,琥珀糖浆泼洒如瀑,竟在冰面凝作百里糖画迷阵!

「江上无聊,某与诸君打个赌。」他指尖燃起赤焰,糖画中窜出千百火鼠,「半炷香内破阵者,赠烛龙鳞糖人儿~」

破阵闹剧:

并封斧劈糖鼠:玄铁斧砍中糖鼠,鼠身却化作粘浆缠住斧刃,大将军暴跳如雷:「腌臜玩意儿!打架还带甩鼻涕的?」

百香藤缚糖桥:食人花咬断糖丝,花瓣却被黏得张不开嘴,气得藤鞭乱舞:「酸书生!快用你那些铁疙瘩吸糖!」

八足山神醉舞:老头抱着酒葫芦,在糖阵里歪扭腾挪:「这招叫醉踏七星……嗝……糖渣呛肺管子了!」

九凤抱臂观战,忽而挑眉:「火融公子,你这糖丝引火的把戏——」苍焰自她足底窜出,顺着糖纹烧向冰面,「本姑娘替你添把柴如何?」

火融旋身避开,袖中跌出半枚焦黑鳞片:「姑娘好烈的火!某这祖传的糖铲都烤糊了!」

03

糖阵轰然炸裂,众人坠入琉璃糖林。火融的声音自晶树间飘来:「此林名『蜜语』,糖霜沾唇即吐真言,诸位慎言呐~」

-并封啃了口糖枝:「老子最恨绣花针!当年被太傅按着头补战甲……唔!」百香藤蔓急堵他嘴。

八足山神醉眼迷离:「老夫第三条腿的疤……是偷喝西王母琼浆时摔的……」

-从从兽舔着糖霜哭嚎:「昨天偷吃蓐收的茯苓糕,窜稀三日……主人我再也不敢啦!」

蓐收突然握住九凤手腕:「若我说……」糖霜沾上他唇角,「西天晷的裂痕己至心脉,姑娘可愿——」

九凤反手将糖丸塞进他口中:「不愿。要死也得让我先还清欠你的三坛雪涧酿。」

琉璃林深处,火融把玩着烛龙逆鳞轻笑:「这般情深,倒叫某想起故人……」

04

密林尽头立着百丈糖人,眉眼与九凤如出一辙。火融倚在糖人肩头,指尖火苗跃动:「姑娘若愿留下陪某熬糖,这烛龙逆鳞即刻奉上。」

「留你祖宗!」刑天剑柄暴起劈向糖人,剑锋却陷入糖浆。糖人忽睁眼,掌心喷出赤焰:「蓐收……为何负我……」

九凤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司桑神女小薰的声调!

蓐收袖中星轨乍现,西天晷撞向糖人心口:「阁下以故人声音为戏,未免下作!」晷针没入糖人刹那,漫天糖霜化作火雨,露出糖人体内跳动的烛龙逆鳞。

「某不过替故人捎件旧物~」火融红衫被烈焰舔舐,却转瞬恢复如常,「苍焰焚天之力,姑娘当真甘愿为蝼蚁折翼?」

05

九凤赤翼怒展,苍焰与火雨相撞迸出流霞。蓐收趁机逼近糖人,染血指尖抚过逆鳞:「烛龙前辈,您这长眠……倒是安稳。」

龙鳞震颤,霜糖林轰然崩塌。真正的烛阴山显露峥嵘——山巅龙首垂云,赤目如日,青须似星河倒悬。火融望着龙影叹息:「某家糖人终究比不得真龙威仪……」

「火公子的糖艺己冠绝三界。」九凤甩出夸父杵,东海桃种遇龙息疯长,「不如改日教我熬糖?」

「求之不得~」火融笑着抛来琉璃罐,「这罐赤炎糖霜,就当拜师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