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八卦阵泛着尸油般的幽光，虞美人发间白骨笛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我揽着她腰肢踏空而起，脚下画舫被阵法绞成齑粉。
"瑶光老儿的乾坤锁还是这么臭。"我并指斩断袭来的青铜锁链，碎屑在雨中化作青烟，"美人儿，你当年偷了他多少壶琼华露？"
虞美人猛地僵住，染血的指甲掐进我手臂："你果然早就知道！百年前在药王谷..."
"嘘——"我用舌尖卷走她眼睫上的雨珠，"等收拾了这群杂碎，我慢慢听你讲那个雪夜的故事。"
阵眼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十二具青铜棺破土而出。合欢宗长老们腐烂的脸从棺盖缝隙挤出，爬满蛆虫的嘴唇开合："叛徒...蛊鼎..."
虞美人突然发出凄厉尖啸，周身爆开血色花瓣。我看着她瞳孔裂成蛛网状，心口藤纹竟生出倒刺，暗叹这姑娘连入魔都美得惊心动魄。
"别用禁术。"我扣住她结印的手，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痕，"往这儿打，用我教你的截天指。"
她妖力凝成的红光在触及我皮肤时骤然消散，眼角淌下血泪："你们师徒...都爱骗人..."
暴雨忽然静止在空中，我趁机将真元渡入她丹田。当记忆如洪水冲破封印，我终于看清百年前那个雪夜——药庐前跪着的少女被师尊刺穿灵台，而她跌落悬崖时，往我怀里塞了朵染血的虞美人。
"小萱草。"我捏碎腰间玉佩，瑶池圣光冲霄而起，"这次换我跳崖。"
八卦阵应声碎裂，合欢宗长老们发出非人惨叫。虞美人怔怔望着我掌心悬浮的本命金丹，突然笑得花枝乱颤："名门正派首席弟子为妖女舍命，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我将金丹按入她心口："是风流剑仙为红颜..."话音未落，喉间突然抵上她骨笛，"美人儿这是要谋杀亲夫？"
她贴着我的嘴唇呢喃："当年瑶光刺我那剑，剑穗上挂着青鸾结。"染血的指尖挑开我衣领，露出内侧暗绣的瑶池纹章，"小郎君猜猜，我现在想把你种在哪片花田？"
暴雨突然化作冰锥，三十六个黑袍人从地底钻出。我认出他们额间堕仙印，暗骂师尊当年斩草不除根。虞美人却媚笑着勾住我脖颈，在冰锥袭来的瞬间将我推入阵眼。
"永别了，负心汉。"她唇色艳如滴血，背后展开的妖纹竟与师尊剑痕一模一样。
我任由冰锥刺穿肩胛，借血咒瞬移至她身后。当瑶池禁术的光芒笼罩西野，我看见她眼中映出我白发如雪的模样——截天指终究反噬了这具肉身。
"你疯了？"她转身时撞翻我手中结印，"逆转经脉会魂飞魄散！"
我趁机将锁魂咒拍入她命门，笑着咳出血块："牡丹花下死..."远处传来师尊的剑鸣，天地间骤然大亮，"...可惜本君要食言了。"
虞美人最后的嘶吼淹没在瑶池仙乐中。当她被金色锁链拖入镇妖塔时，发间那朵我精血所化的虞美人突然绽放，在她腕间烙下火焰纹印。
"第八个..."我倒在血泊里，看着师尊踏云而来，"师尊当年杀她，是因她知晓您用活人炼剑的秘密吧？"
瑶光仙尊的剑锋停在眉心："风儿，你道心乱了。"
我捏碎传影玉，空中浮现百年前药王谷的影像。当师尊的剑刺穿少女丹田时，虞美人腕间的火焰纹正在镇妖塔中发出共鸣。
暴雨突然复至，混着塔中传来的骨笛声。我望着掌心浮现的合欢印记，突然想起那夜她舔舐我伤口的温度——原来情蛊早在我们相遇前就种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