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刮在脸上像刀片,我蜷缩在芍药妖丹所化的花苞里,舌尖还残留着她血肉的腥甜。她每根经脉都在我掌中跳动,像被暴雨拍打的花枝。
"闭眼。"她突然捂住我眼睛,花苞外传来血肉撕裂声。当昆仑掌门的紫金冠滚进花苞时,我故意吹了声口哨:"老头肾虚啊,这白发从裤腰带到头顶连成片了。"
芍药掐着我大腿冷笑,染血的藤蔓却悄悄缠住我脚踝取暖。我们跌进寒潭时,她鳞片状的外衣在月光下泛着蓝光,腰间的朱砂咒己经蔓延到心口。
"看够了就...唔..."我堵住她嘴的丹药被咬成两半,苦涩的药汁顺着交缠的舌尖流进喉咙。她在水下踢我的力道明显变弱,发间冒出两片嫩芽——这是花妖力竭的征兆。
破水而出时,我背着她撞进废弃的狐仙庙。供桌上积灰的合卺杯让我吹了声口哨:"娘子,拜堂还是洞房?"
她召出藤蔓把我吊上房梁,自己却蜷在神龛后发抖:"滚远点...朔月时我的妖气会..."
我挣断藤蔓扑过去时,她獠牙己刺破我肩头。鲜血滴在狐仙像上的瞬间,整座庙宇亮起粉雾。芍药眼尾泛起桃红,尾椎骨钻出带倒刺的花藤:"现在跑还..."
"巧了,"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咒印,"我这雷刑留下的伤,每逢朔月也馋人血得紧。"握着她手腕按在胸膛时,我们两人的咒印突然灼烧起来。
她咬着我喉结含糊咒骂,花藤却诚实地缠上我腰肢。当昆仑追兵的剑光劈开庙门时,我们正滚在漫天飘落的合欢花瓣里。
"洛!风!"她突然尖叫着把我掀翻,三支镇魂箭擦着我鬓角钉入供桌。我反手甩出道袍罩住她赤裸的身子,桃木剑挑起燃烧的符咒:"玩偷袭?道爷教教你们什么叫野合战术!"
爆炸符在狐仙庙炸开的瞬间,我抱着芍药滚进地下暗道。她在疾驰中撕扯我中衣下摆:"你早知这是狐妖暗门?"
"上个月和涂山氏三娘子在此处喝酒..."我侧身避开她刺来的藤蔓,"纯喝酒!她尾巴毛都快秃了,哭着说被负心汉..."
暗道尽头是座青铜棺,棺盖上赫然刻着芍药的真身图腾。我着棺内泛黄的婚书挑眉:"三百年前昆仑掌门与花妖的婚契?这老东西配不上你。"
芍药突然暴起将我按进棺内,染血的指甲划开自己心口:"现在你我命魂相连,怕了吗?"
我舔去她胸前血珠,趁机将半块玉珏塞进她伤口:"娘子可知双修最高境界?"贴着她震惊的瞳孔轻笑,"叫祸害遗千年。"
当追兵脚步声逼近时,青铜棺盖自动闭合。芍药在绝对黑暗里咬破我嘴唇:"你心跳好吵。"
"正常,"我顶开她膝盖,"毕竟怀里抱着三界最辣的寡妇。"
我们在棺内撕打纠缠,首到她摸到我脊背陈年雷刑的伤疤。她突然僵住,妖力化作暖流涌入我经脉:"这是...万妖窟的..."
"当年为只小桃妖顶的罪。"我咬着她的耳坠含糊应答,"那丫头如今在江南开了间点心铺,娘子若不喜欢,明日便去砸了..."
青铜棺突然剧烈震动,棺外传来昆仑长老的怒吼。芍药眼瞳变成妖异的竖瞳:"抱紧我!"
破棺而出的瞬间,我看到她满头青丝化作雪白。漫天赤芍花瓣凝成巨剑劈开山峦时,我贴着她后颈呢喃:"这招该叫牡丹花下死,还是..."
"叫老娘改嫁!"她咆哮着挥出最后一击,嘴角却在上扬。
竹楼在暴雨中倾斜成诡异角度,檐角青铜铃里塞着人指甲。芍药赤脚踩碎窗台上的人面蛛,染着蔻丹的脚趾陷进我大腿瘀青里。
"你带的路?"她扯着我耳朵指向楼下,十二具悬空棺正在雨幕中跳傩戏,"这就是你说的世外桃源?"
我咬断她腰间的蛊虫丝线:"上回来时,巫寨圣女还说要把我腌成情蛊。"突然搂着她滚进竹席,三枚骨钉擦着发梢钉入墙板,"看,多热情。"
芍药骑在我腰腹掐诀,妖藤刺穿楼板拽上个银饰少女。少女颈间银项圈刻着和我腰间玉珏相同的纹路,她吐出猩红信子:"叛徒还敢回来?"
"小青梅,"我吹开少女刘海,"你换牙期咬我的疤还在呢。"芍药的藤蔓突然缠紧少女脖颈,竹楼里响起银饰碎裂的清脆声响。
暴雨中突然飘来骨笛声,悬棺齐刷刷裂开。芍药扯着我后领撞破竹窗:"你究竟惹了多少风流债?"
"吃醋了?"我反手往她裙底塞了把淬毒银针,"现任比前任凶悍这点,倒是深得我心。"
我们在沼泽狂奔,身后飘来腐烂的合欢花香。芍药突然将我按进泥潭,冰凉唇瓣堵住我惊呼。她舌尖渡来的妖血灼烧五脏六腑,却让我看清淤泥下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每根都拴着具昆仑制式铁甲尸。
"三百年前..."芍药瞳孔映出我扭曲的倒影,"他们在这里造过兵人。"
追兵逼近时,我故意扯开她衣襟咬在锁骨:"要装就装像点。"她吃痛的喘息声里,我们交缠的身躯滚进沼泽漩涡。巫女们的窥探蛊虫沾到我们身上交欢的毒液,瞬间爆成血雾。
坠入地下祭坛时,芍药鳞衣刮落满地火星。她踩着我的肩膀撕开壁画:"洛风!这画上..."
残缺的壁画里,三百年前的昆仑掌门正将镇魂钉刺入花妖脊柱。而跪在祭坛边的道童侧脸,赫然长着与我相同的泪痣。
"轮回蛊?"芍药妖丹突然暴走,祭坛西十九盏人皮灯笼同时亮起,"你早知道自己是他转世!"
我徒手捏碎她召来的噬心蛊:"上个月孟婆汤摊子涨价..."突然将她扑倒在祭坛中央,"倒是娘子每世都这么辣。"
巫寨圣女破开穹顶降临时,我正咬着芍药耳垂指导双修心法。圣女银刀劈下的瞬间,芍药腰间的朱砂咒突然蔓延成锁链,将我们血脉相连。
"现在..."我握着芍药的手刺穿圣女胸膛,"杀你全族的是昆仑秘法。"血雨中飘来熟悉的桂花香,"和现任滚床时,记得关好棺材板。"
珊瑚礁卡进我裤裆时,芍药正用鲛绡裹着第三只烤熟的八爪鱼。她鳞甲在幽蓝海光里泛着冷色,尾椎骨新生的倒刺勾破我道袍下摆:"这就是你说的疗伤圣地?"
我吐出嘴里的咸腥海水,扒开黏在脸上的发光水母:"十年前东海三公主在此处给我渡真气..."突然翻身压住她手腕,"娘子这姿势,倒比当年龙女还要..."
海底火山突然喷发,岩浆里浮出半具青铜棺。芍药踹开我扑过去时,裙摆撕裂声混着我的口哨在深海回荡:"这么急?聘礼还没..."
棺内冰封的鲛人突然睁眼,尾鳍拍出罡风将我掀翻在巨型砗磲上。芍药掐着鲛人咽喉逼出泣珠,却在我凑近时捏碎成粉:"怎么?想拿鲛人泪给旧相好当眼影?"
"吃醋的模样真带劲。"我舔走她指缝间的珍珠粉,突然被呛得咳嗽——这鲛人泪里掺着昆仑炼丹炉特有的朱砂味。
海底漩涡将我们卷向龙宫废墟时,芍药妖藤缠住我腰肢的力度泄露了慌乱。我趁机摸向她尾椎封印钉:"怕水?当年谁在昆仑汤池里..."
"闭嘴!"她獠牙刺破我肩头,鲜血染红方圆十丈海水。废墟中突然亮起数百双幽绿瞳孔,腐烂的鲛绡缠着白骨追兵围拢而来。
我掏出怀中被压扁的桂花糕高举:"乖,排队领点心。"追兵僵住的瞬间,芍药藤蔓绞碎三具活尸,腐烂的珍珠项链崩落满地。
"你早知道龙宫豢养铁甲尸!"她拽着我撞破琉璃穹顶,迎面撞见骑着巨型灯笼鱼的东海龟丞相。
老龟浑浊眼珠倒映出我锁骨咒印:"驸马爷别来无恙?三公主的合卺酒还温在..."
芍药突然掰断我两根肋骨插进龟壳接缝,海底顿时响起漏气的嘶鸣。我在剧痛中搂住她劲腰:"谋杀亲夫要守寡的!"
"正好改嫁鲛人。"她冷笑着撕开我中衣包扎伤口,指尖故意划过腹肌。当追兵再度合围时,我们交缠的肢体正巧滚进龙族禁地的碑文阵。
芍药骑在我腰上破译上古碑文,鳞片刮得石碑滋啦作响:"...以爱侣心头血浇灌..."她突然掐住我渗血的肋骨,"巧了,现成的祭品。"
我翻身将她压进海藻丛,咬开手腕递到她唇边:"双修疗伤,买一送一。"血珠滴落瞬间,碑文阵亮起的红光惊散鱼群。
海底地震时我们正十指相扣卡在碑文缝隙,芍药染血的唇贴着我的法令纹:"你心跳在撒谎。"
"正常反应,"我顶开她膝盖摸向阵眼,"毕竟压着三界最..."
龙宫穹顶轰然坍塌,坠落的夜明珠雨中,三百年前身着嫁衣的鲛人新娘枯骨缓缓升起。芍药突然暴起掐诀,妖藤却在触及新娘盖头时软成缎带——那鲛绡下赫然是她前世的脸。
"轮回蛊的滋味如何?"我抹去嘴角血渍轻笑,趁机将半块玉珏塞进新娘指骨,"当年你掀了盖头就跑,害我打三百年光棍..."
海底突然响起熟悉的青铜铃声,昆仑掌门的身影在鱼群中扭曲闪现。芍药獠牙刺穿我脖颈时,妖血与道血交融成破阵的最后一击。
我们在爆炸的强光中坠向海沟,她白发缠住我渗血的指尖:"若这又是你设的局..."
"局中局才是情趣。"我含着她的耳坠呢喃,身后追来的昆仑修士正在被发狂的鲛人新娘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