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老城区的弄堂深处藏着家名为“渡舟”的旧书店。
店主林深是个寡言的中年男人，主业卖二手书，副业接“遗愿代理”的私单——帮亡者完成生前未竟之事。
他的规矩古怪：只接亡者亲自“托梦”的委托，且报酬必须是一本客户生前最爱的书。
某个梅雨夜的凌晨，书店门铃响了。
林深抬头，见玻璃门外站着个穿银行制服的年轻女人，半透明的身影被雨水穿透，胸口别着工牌：“苏晚，浦江支行VIP客户经理”。
“听说你能帮死人办事？”
女鬼的嗓音像生锈的硬币，手指敲了敲柜台上一本《小狗钱钱》，“报酬对吧？这书我囤了二十本，理财培训课发的。”
她翻了个白眼，“生前天天被客户骂‘只会推销垃圾’，死了倒用上了。”
林深瞥见书页间夹着张皱巴巴的清单：
1、偷走支行长办公室的假发；
2、把老妈囤的300包打折纸巾换成真钞；
3、在行庆晚宴上播放《国际歌》；
……
“最后一条，”苏晚的魂魄突然贴近，腐殖质般的气息喷在他耳畔，“帮我查清那笔洗钱账目的下落——我电脑D盘‘年度团建照片’文件夹，密码是‘加班去死’。”
?任务一：假发大盗?
次日晚，林深扮成维修工潜入银行。
支行长的假发挂在衣架上，锃亮如海豹头皮。他刚伸手，警报骤响，假发里竟嵌着微型定位器！
“这秃子防贼比防黑客还积极？”
林深边逃边给苏晚的魂魄打电话。
“他去年被客户扯掉假发后得了被害妄想症。”
苏晚在电话那头咯咯笑，“顺便说，监控室值班的老王暗恋保洁阿姨，现在正帮她修吸尘器呢——走消防通道！”
?任务二：纸巾变钞?
苏晚的母亲住在虹口区老式公房，阳台上堆积的纸巾山几乎压垮防盗网。
林深连夜调包时，老太太忽然惊醒：“小晚？”她颤巍巍打开一包“纸巾”，抽出张百元钞，“我说这丫头怎么突然孝顺了……她是不是又加班回不来？”
林深喉咙发紧。苏晚的魂魄蜷在窗边，指甲抠进窗框：“她到死都以为我只在乎KPI……
其实那些纸巾是我怕她老年痴呆忘关水龙头囤的。”
浦江支行的行庆宴在外滩华尔道夫酒店举办。
林深混入后厨，将U盘插入音响控制台。
正当支行长举杯高呼“再创辉煌”时，宴会厅炸响震耳欲聋的旋律——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宾客哗然。
大屏幕同步弹出苏晚死前上传的证据：支行长勾结地下钱庄的流水、VIP客户名单、以及她坠楼前最后一封邮件：“举报材料己备份，如果我‘意外死亡’……”
苏晚的魂魄在吊灯上晃着腿，看人群如热锅蚂蚁：“这可比年终奖解气多了！”
她转向林深，“最后一个委托——把我工位那盆仙人掌送给信贷部小张。
我每天往他咖啡里兑藿香正气水，他居然没辞职……就当道歉吧。”
三日后，林深在苏晚的墓碑前烧掉了那本《小狗钱钱》。
火光中浮现一行灰烬小字：?“谢谢。顺便说，你偷假发时同手同脚的样子真蠢。”?
他苦笑。
雨丝渗入风衣口袋，里头揣着苏晚案的新线索——一张写着“某高层名字”的支票影印件。
远处霓虹如血管缠绕城市，他知道，这场横跨阴阳的战役才刚开始。
林深在整理旧书店的《货币战争》书堆时，柜台上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传出机械女声：“滴！您己成功加载助诡为乐系统。收到来自地府VIP客户的紧急订单，请及时确认！”?
2他尚未回神，收音机吐出一张泛黄纸笺：
?委托内容?：替己故经济学教授周明远销毁非法人体实验数据。
?报酬?：1948年版《资本论》（扉页有马克思亲笔涂鸦）。
?警告?：数据存储于其生前投资的“金夕疗养院”地下三层，当前持有人为某高层名字的私人医生?。
苏晚的魂魄从天花板吊灯倒挂下来，腐殖质气息裹着冷笑：“秃海豹的假发案才撕开个口子，系统就急着让你捅马蜂窝？”
她指尖划过支票影印件上的高层名字，“这人的私人医生上个月刚‘被抑郁症自杀’——疗养院监控拍到他和周教授吵过架。”
林深假扮医疗器械推销员潜入金夕疗养院。
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护工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反复播放《安魂曲》：“周教授最爱听这个，他说听着像股市崩盘的旋律。”
地下三层的密码锁闪着红光。
林深尝试输入周明远的生日，屏幕弹出警告：“错误！剩余2次机会。”
“蠢货，用他孙女的农历生日。”
苏晚的魂魄从通风管钻出，指甲在墙皮上刮出一串数字，“周教授遗嘱里写的‘最珍贵的数字’——他孙女被绑架撕票那天。”
实验室冰柜里堆满贴着“金融焦虑症特效药”的试管，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周明远的全息影像颤抖着浮现：“他们在药里掺入神经毒素，伪造‘老年痴呆’症状……数据备份在……”
话音未落，警报声炸响，某高层名字的保镖持电击棍破门而入。
林深拽着移动硬盘从消防通道滚落时，苏晚的魂魄正与疗养院电路系统同频共振。
整栋楼的电子屏同时播放周明远生前录制的视频：“所谓特效药，是通过操控脑神经让患者自愿签署财产转让协议！”
“惊喜吗？”
苏晚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走廊，护工们惊恐地看着轮椅上的老人们突然集体高喊：“打倒资本傀儡！”——她篡改了护理机器人的语音程序?。
某高层名字的私人医生在顶楼拨通电话：“启动B计划，把林深的书店烧了。”
耳机里传来沙哑笑声：“你猜渡舟书店为什么从不进新书？”
林深的声音混着纸张翻动声，“每一本书都是亡灵的眼睛……比如你书架上那本《国富论》。”
医生猛回头，发现书架缝隙渗出黑红色液体，书脊上的亚当·斯密画像正朝他咧嘴微笑?。
三日后，N市刑警支队李风队长带队冲入疗养院。
他在周明远的电脑里发现加密文件夹，标题是《致未来的无产阶级审判者》，内容包含某高层名字通过傀儡客户转移资产的完整链条，以及三年前银行职员猝死案的尸检报告修订版——死因从“过劳”被改为“氰化物中毒”?。
“这案子怎么破的？”副手盯着正在溶解的实验室病毒样本目瞪口呆。
李风抛了抛林深寄来的U盘：“匿名举报，附带一句留言：‘建议听听你办公室那本《刑法》第385页’。”
他翻开书，发现页码对应的正是“受贿罪”法条，纸页上用血写着“谢谢”?。
林深在周明远墓碑前烧毁《资本论》，火光中浮现一行小字：“数据销毁成功。
另：医生临死前说某高层名字在海外有个私生子。”
书店门铃又响。
穿病号服的老者魂魄递上一本《本草纲目》：“听说你能让死人说话？我要揭发私立医院的器官贩卖链……”
玻璃窗外，苏晚的魂魄正把某高层名字的假发套在流浪猫头上，霓虹灯下笑得肆意张扬。
林深按支票影印件的线索追踪至黄浦江码头时，苏晚的魂魄正蹲在集装箱上啃虚拟糖葫芦："秃海豹的离岸公司在这儿走私过‘特殊货物’——去年台风天沉了三艘运沙船，捞上来时船舱塞满贴着‘金夕疗养院’标签的冷冻箱。"
她忽然将糖葫芦签子扎进江面，浑浊的河水泛起血色泡沫，"看，债主们来讨利息了。"
江面雾气中浮出锈迹斑斑的驳船，甲板上挤满半透明人影。
穿银行制服的老者魂魄举起破旧公文包："林先生，我们这群‘过劳死VIP’的委托很简单——把藏在陆家嘴保险库的《自愿加班协议书》烧了！"
他身后飘来2018年跳槽猝死的基金经理、2021年通宵做表心梗的柜员……数十道腐殖质气息交织成巨网?。
陆家嘴地下88层的私人保险库需要三重验证：支行长的虹膜、某高层名字的声纹、以及苏晚生前设置的动态密码。
"密码是‘KPI即原罪’每分钟变换一次，"苏晚的魂魄钻进指纹识别器，"趁秃海豹在拘留所唱《铁窗泪》，我用他假发里的头皮屑复刻了指纹膜。"
金库门开启的瞬间，林深被堆积如山的《自愿加班协议书》淹没。
文件角落的备注栏藏着触目惊心的真相："2023.9.15自愿放弃猝死索赔权""2024.1.1自愿将器官捐赠优先权转予金夕疗养院"……最底层的铁盒里锁着支行长与某高层名字的童年合影，背面写满俄文账户密码?。
当林深将证据上传至经侦局云端时，苏晚的魂魄突然被扯入电脑屏幕。
她在数据流中化作无数碎片，声音从各个端口溢出："他们在我大脑植入了生物芯片……现在我要变成全网最凶的防火墙！"
某高层名字的私人实验室里，所有显示屏疯狂弹出苏晚生前的工作照。
穿白大褂的技术员惊恐后退："她在反向入侵我们的傀儡客户系统！"
照片中的苏晚逐张眨眼，虹膜里闪过《国际歌》五线谱，音浪震碎了实验室的防弹玻璃?。
次日晚，全上海广场舞音箱集体失控。
伴着《最炫民族风》的旋律，大妈们的红绸扇投射出洗钱案证据链。
苏晚母亲领舞的方阵尤其凶残，她们把某高层名字的等身人偶当成广场灯柱，用苏晚囤的300包纸巾抽打出"自首倒计时"?。
"这叫数字化老年维权，"苏晚的魂魄从广场大屏探出头，"我给阿姨们更新了防诈APP5.0版——遇到黑心资本家就自动触发‘无产阶级制裁’特效。"
结案次日，林深发现书店新增了特殊分区：《幽灵客户档案》。
书架上，《小狗钱钱》自动翻页展示新委托：
?委托人?：黄浦江沉船水手（1998年货船侧翻案）
?诉求?：找回被海关科长私吞的船员抚恤金
?报酬?：半本《海员日志》，记载某高层名字父亲走私黑历史
苏晚的魂魄正在擦拭橱窗，霓虹映出她脚踝的电子镣铐："地府给我判了‘永久社畜刑’，负责给阴阳两界做Excel对账表……"
她突然将抹布砸向虚空，"死秃子！你海外私生子买的游艇漏税记录在我这儿！"
雨夜门铃又响，穿校服的少女魂魄递上浸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叔叔，能帮我烧掉校长的升学率造假数据吗？报酬是校董藏在钢琴里的比特币密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