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在姜绾眼前晃成血色光晕，她攥着凌九霄的剑穗踉跄出殿，冰裂纹玉佩的碎渣还嵌在掌心纹路里。
首到拐过三重朱墙，突然被玄色蟒纹袖笼按在汉白玉栏杆上。
"解毒丹。"凌九霄染血的指尖抵住她下颚，绛紫官袍下透出北境特有的雪松冷香。
姜绾舌尖还残留着沉水香的诡异甜腻，求生系统突然在视网膜炸开红色警告，【检测到宿主与男主皮肤接触超时】
她偏头躲开时，腕间红痕己凝出霜花纹理。
凌九霄喉间溢出声冷笑，突然扯开她鹅黄披帛，露出颈后那粒幽蓝朱砂痣："太后诵经时用的迦南香，混着南疆蛊毒炼成的沉水香，姜小姐当真不知？"
戌时的更鼓惊起宫檐脊兽，赵无咎佩刀声从月华门传来时，姜绾正借着系统第三次"演技强化"，将呛出的黑血染在凌九霄襟前："王爷若真要我死。。。"她故意让尾音浸着西市说书人最爱的凄婉调子，"何须绕这么大弯子？"
凌九霄掐在她腰间的力道骤然加重，寒毒发作的霜气顺着指尖爬上她鬓角。
姜绾在系统倒计时里听见他贴着耳骨的低语："等查出是谁仿制听雪楼冰裂纹玉令。。。"染毒的犬齿擦过她耳垂，"本王就拿你的骨头雕新符。"
* * *
三更梆子敲过两遍，姜绾裹着凌九霄的大氅缩在镇北王府密室。
火盆里噼啪爆开星点时，她终于看清羊皮卷上蜿蜒的朱砂标记，城南胭脂铺后院枯井竟与听雪楼地宫暗道相连。
"苏明月买通漕帮运进来的三百坛女儿红。"她蘸着茶汤在檀木案上画线，腕间霜花在烛火下泛着诡谲蓝光，"封泥用的是北境军械库的火漆。"
凌九霄突然将玄铁匕首钉入她指缝，刀柄上缠着的冰蚕丝正勾着窗外弦月："赵统领查到昨夜有十八匹快马从永安门出城。"他腕间银链扫过案上密信，露出"药王谷"三个朱砂小字，"马鞍夹层里藏着火雷引信。"
五更天的雾气漫进窗棂时，姜绾在更衣镜前发现颈后朱砂痣变成了凤凰尾羽的形状。
铜镜突然映出凌九霄煞气弥漫的眉眼，他握着鎏金火钳挑起她一缕青丝："苏明月给承庆帝献的安神香，燃的是前朝皇陵柏木。"
此刻城南废弃的土地庙里，苏明月正用金簪挑破指尖，将血滴进青铜饕餮香炉。
跪在地上的漕帮三当家盯着她裙摆绣的并蒂莲，突然被溅了满脸滚烫香灰。
"药王谷那群老东西说要再加三成硫磺。"她碾碎掌心的冰裂纹玉粉，看着月光下泛起荧光的毒粉轻笑，"告诉楚先生准备的那批'货'，该从护城河暗渠进城了。"
瓦当上掠过的夜枭惊散香炉青烟，苏明月抚摸着腰间新换的螭龙佩，那暗纹与承庆帝摔碎的玉佩如出一辙。
当更夫敲响寅时的梆子，她望着镇北王府方向勾起染毒的丹蔻："姐姐可要接稳我这份大礼。"
翌日申时，姜绾在朱雀大街新开的胭脂铺前勒马。
赵无咎刚查封的漕运货箱里，二十八个贴着"西域玫瑰露"标签的瓷瓶正在烈日下渗出靛蓝色液体。
"苏明月倒是会挑时候。"她着袖袋里突然发烫的冰裂纹玉令，看着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的【江湖势力声望值】，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冰蚕丝破空之声，凌九霄的银链正勾着个浑身溃烂的乞丐摔在青石板上。
"昨夜在护城河捞鱼吃的流民。"他靴底碾碎乞丐怀中的油纸包，露出半块印着药王谷标记的茯苓糕，"苏明月雇的说书人，此刻正在茶楼讲镇北王强占前朝公主的风月故事。"
暮色漫过飞檐时，姜绾望着突然出现在系统地图上的七个闪烁红点，突然按住凌九霄欲挥剑的手："该去会会楚先生藏在'女儿红'里的惊喜了。"她腕间霜花在落日下泛出孔雀蓝幽光，"毕竟观众都等不及要看新戏码了。"
凌九霄剑柄滑落的冰晶在地面拼出残缺的八卦阵图，最后一片霜花正指向城西乱葬岗方向。
当打更人撞响戌时的铜锣，他们同时望见承庆帝新赐的螭龙佩在月光下泛起血丝，那纹路竟与太后佛堂的梵文经幡首尾相接。
姜绾用银簪拨亮烛芯，火苗在凌九霄眼尾溅出两点暗金。
檀木案上铺开的江湖势力图被冰裂纹玉令压住边角，西域玫瑰露渗出的靛蓝液体正顺着桌沿滴落，在青砖地面蚀出细小的蜂窝状孔洞。
"漕帮运毒，药王谷制引信，现在连说书人的惊堂木都成了火雷机关。"她指尖划过地图上标红的七个帮派，求生系统突然在"漕运码头"处弹出半透明的警告标识，"苏明月这是把前朝残部拆成了烟花引线。"
凌九霄腕间银链骤然绷首，缠住窗外掠过的信鸽摔在朱砂标记上。
拆开蜡丸时，冰蚕丝手套被"药王谷"三个字灼出焦痕。"听雪楼安插在丐帮的暗桩来报，"他碾碎信纸任灰烬落进茶盏，"城西棺材铺近日订了三十口薄皮杉木棺，尺寸刚好能装进五石散。"
三更梆子混着打铁声从长街传来，赵无咎带着寒气撞开密室铁门。
玄铁甲胄上凝着的夜露洇湿江湖图，正好晕开"漕运码头"与"药王谷"之间的墨迹。"蹲守土地庙的兄弟闻到硫磺味，"他刀柄上挂着的半块茯苓糕还在滴落靛蓝毒液，"但苏明月的人每次运货都走不同帮派的地盘。"
姜绾腕间霜花突然暴涨寸许，求生系统的【演技强化】倒计时混着剧痛刺入太阳穴。
她借着扶案的姿势将毒血抹在凌九霄袖口暗纹："劳烦王爷把听雪楼的猎犬借我用用。"指尖故意擦过他掌心寒毒印记，"既然烟花引线散落八方。。。"
"不如让狗儿们顺着硫磺味拆引信？"凌九霄反手扣住她腕脉，霜气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爬成蛛网，"可惜猎犬昨日吃了掺火雷粉的肉脯。"
五更天的梆子压住赵无咎倒抽冷气的声音。
姜绾瞥见窗外掠过的夜行衣残影，突然将冰裂纹玉令按进西域玫瑰露。
腐蚀声中腾起的靛色烟雾里，系统地图上的七个红点竟分裂成二十一道流萤。
"好个移花接木。"她弹落袖口火星，望着烟雾中浮现的帮派暗记冷笑。
漕帮的船锚与药王谷的灵芝在墙上交织成诡异图腾，最暗处隐约显出城门守军的虎头符。
凌九霄的剑锋突然削断她半截青丝，带着冰晶钉入图腾中央。
剑柄震颤的嗡鸣声中，二十一道流萤齐齐转向城郊方向。"看来楚怀瑾给每个帮派都发了不同的密令。"他碾碎剑穗缀着的玉珠，露出中空处藏着的鳞片状火石，"就像这些西域火种，"
"分散时是治病良药，聚拢即成焚城烈焰。"姜绾接住他抛来的火石，腕间霜花在烛火映照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求生系统的警告声突然变得尖锐，她看见自己落在墙上的影子竟生出凤凰尾羽的轮廓。
晨雾漫进密室时，苏明月正站在护城河画舫上修剪烛芯。
金错刀削落的蜡花坠入河水，惊散几尾循着硫磺味聚来的鲤鱼。
她腰间螭龙佩映着朝阳泛起血丝，暗纹延伸处正是听雪楼猎犬中毒倒伏的位置。
"告诉漕帮三当家，该给狗儿们送解药了。"她将染毒的丹蔻浸入河水，看着涟漪荡开的方向轻笑，"顺便把西市说书人的新话本，"指尖突然夹住掠过舷窗的信鸽，"换成《侠客行》的唱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