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晚得了五百两的银子,想着再给徐家送去二百两。
这二百两送过去,给徐敬山治病用药的钱,该是绰绰有余了,她后面也不用过多操心。
不过她与徐家事己了,不打算亲自去给徐家送钱。
广源镖局的少东家陆九延与徐敬山交好,徐敬山运镖摔下山崖,他亲自登门看望,还留下了些银子。
广源镖局就开在镇上,沈幼晚便想去找陆九延,托他把钱送到王荣华手上。
从府里出来,沈幼晚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找到镖局,镖局门前却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她踮起脚,只隐约看到镖局大门半掩。
“大哥,这广源镖局的生意做的这么好吗?什么时候来排队的人会少点?”沈幼晚围着人群转了一圈,挤不进去,就找身边的人打听道。
那人听她这么一说,乐着道,“小兄弟,你不是镇上人吧。这广源镖局哪里有什么生意,若非陆九延把祖宅变卖,强撑着门面,镖局早关门了。”
“你如果有东西要托运,就去找别家镖局吧,这广源镖局估计就开到今天了。”
沈幼晚环顾人群,不解的追问,“镖局生意不好,这么多人围在这儿是做什么?”
“围这儿看热闹啊。”
“那大哥你说镖局开到今天了,是什么意思?”
那人啧了一声,似是嫌沈幼晚烦人,“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三西个月前,这广源镖局接了个大单子,从宁州运一块丑石及五车货物,到北边儿边城云方。结果镖队在半路出了岔子,装货的车翻下悬崖,摔的不成样子。”
“其他五车货物不说,就广源镖局这次运送的那块丑石,形似‘寿’字,难得的吉祥物儿,最少值这个数。”
那人说着,伸手比出个‘三’,反问沈幼晚,“知道这是多少吗?”
“三千两?”沈幼晚虚虚的回道。
她猜着十有八九,这人说的就是徐敬山摔伤时运送的那趟镖。
“少说值三万两!”那人故作夸张道,“寿字丑石,那是有市无价的宝贝,三万两都少说了。我再问你,你知道买那丑石的人是谁吗?”
“大哥,你就别卖关子,快说吧。”沈幼晚也是有些着急,催道。
“买丑石的,是云方守将魏彻。魏大将军他娘过七十大寿,买这‘寿’字丑石,给老人家贺寿用。”
那人探着头往前瞧去,嘴巴却是没停,“广源镖局货没按时送到,价值万金的东西还毁了。这不,魏家找上门来了,你想想他陆九延赔得起吗?所以呀,我说这广源镖局也就开到今天了。”
“哎,你知道魏大将军魏彻是谁吗?”那人回头瞥沈幼晚一眼,“那可是镇守东北边陲数十年的大将军····”
那人说了一半的话,被人群的惊讶声打断,原来是镖局半掩的大门里飞出个人来。
人们被吓住,不自觉地往后退开。
沈幼晚不知前面发生什么事,站在原地被撞地踉跄。
等她稳住身子,反倒站在了人群前排,看清从门里飞出的,正是陆九延。
陆九延衣衫破烂了两三处,脸颊沾着灰尘,半分不见往日奕奕神采。
他从地上爬跪起来,灰尘来不及擦,朝着镖局大门不断磕头,忙乱解释道,“小人句句属实!接到镖队出事的消息,我立即去信,让护镖的镖师胡大林去给府上通报,并未刻意隐瞒消息。”
“只是胡大林不知怎的鬼迷心窍,捡走坠崖的货物,就···就消失了。”
陆九延双手撑地,额头磕的青紫才停下,惶恐地望向前方,那镖局大门的背后,似是藏着洪水猛兽,“我并不是为自己开脱,可这胡大林我确实并不熟悉,他是护镖的总镖师徐敬山介绍来的,您不信可以去找徐敬山来问话。”
“说不定,说不定是徐敬山和胡大林勾结!徐敬山家离镇上不远,就在····”陆九延说着侧身指向东沟村的方向,视线不经意从沈幼晚身上划过,而后转头又去确认,“公子,她与徐敬山向来亲密,必定知道些什么!”
“她肯定知道!”陆九延指尖朝向沈幼晚,如疯了一般激动地大喊。
沈幼晚无端受他指责,围观的人也都将视线投在她身上,她一时心慌,却也当即反驳回去,“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不清楚事情全貌,但我知道,徐敬山并非见利忘义的小人。”
她话音落下,镖局大门吱吱转开,‘洪水猛兽’显出面目,一匹健硕的雪白骏马如从天而降,飞奔出来。
众人惊呼,慌忙让出道路,还未看清跋扈驾马而出的人的样貌,马蹄奔踏声己在街道上越来越远,望其项背。
众人回过神,去看受陆九延指认的沈幼晚,才发觉她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