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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镜中玄机

秦淮河的浪花拍打着商船船舷,贾兰伏在舱室窗边,望着对岸忠顺王府的灯火在江面碎成金箔。李纨正就着油灯修补他的衣衫,银针穿梭间,忽然开口:“你可知你父亲为何将玉佩一分为二?”她指尖微微颤抖,“当年老爷临终前,用血在我掌心写了个‘镜’字。”

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摇晃。柳湘莲猛地掀帘而入,佩剑出鞘:“是王府的快船!”他将一张泛黄的舆图拍在桌上,“按图上所示,离恨天应在东海蓬莱岛附近,可眼下……”话被江面传来的梆子声打断,数十艘黑帆战船呈雁形包抄而来,船头火把将雾气染成血色。

贾兰攥紧玉佩,冰凉的玉面突然泛起微光。他鬼使神差地将玉佩贴在舱室铜镜上,镜面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星图。“快!”柳湘莲瞥见镜中异象,“往东南方向,按北斗第七星方位行驶!”商船骤然转向,在浪涛中劈开一条生路,身后传来箭矢破空声与战船相撞的轰鸣。

与此同时,京城北静王府书房内,檀香混着血腥味弥漫。王爷按住肩头箭伤,望着密探送来的金陵战报。案头摆着半块与贾兰手中相似的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忠顺王果然坐不住了。”他扯下染血的绷带,“传本王令,命水师在成山角待命,再派人潜入皇宫,取回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的密档。”

金陵地牢里,宝琴与邢岫烟被铁链吊在刑架上。侍卫长举着放大镜细察《海疆安宁图》摹本,突然在画中礁石缝隙发现极小的“蘅”字。“原来如此!”他狞笑一声,“薛宝钗当年在蘅芜苑,早己知晓密诏下落!来人,备马,即刻押解她们进京!”

商船在暴雨中颠簸,贾兰盯着铜镜中的星图,突然发现某颗星辰位置与残卷画中宫殿飞檐吻合。“柳大哥,你看!”他指向舆图某处,“这里标着‘镜花水月’,或许就是入口!”柳湘莲眯起眼睛,那正是传说中蓬莱仙岛的所在,却也是暗流与漩涡汇聚的死亡海域。

甲板突然传来惨叫。秋蝉浑身湿透地撞开舱门,发丝间还缠着水草:“水鬼营的人追来了!他们……”话未说完,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她胸膛。秋蝉倒在贾兰怀中,嘴角溢出黑血,断断续续道:“栖霞寺住持……是忠顺王的人……密诏与……”她的手无力垂下,指向贾兰怀中玉佩。

商船突然剧烈倾斜,柳湘莲冲出去查看,只见三艘王府战船呈品字形包抄,船头巨大的撞角闪着寒光。“兰哥儿,带着你娘从密道走!”他将一枚刻着“北”字的令牌塞进贾兰手中,“去成山角找白胡子老艄公,他会带你……”话音被爆炸声淹没,战船发射的火炮击中商船桅杆。

李纨死死护住贾兰,两人顺着密道滚入暗舱。海水从缝隙涌入,贾兰突然摸到舱壁凸起的铜镜。他颤抖着将两块玉佩同时按上镜面,铜镜竟缓缓旋转,露出藏在夹层中的羊皮卷。羊皮卷上的字迹与残卷如出一辙,赫然写着:“元春省亲夜,以《海疆安宁图》为引,藏密诏于太虚幻境。”

“原来如此!”李纨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当年贵妃娘娘是要借省亲,将关乎社稷的密诏带出宫!”暗舱水位越来越高,贾兰刚要说话,头顶传来重物坠地声。柳湘莲浑身浴血地撞开舱门:“快走!我引开追兵!”他将贾兰母子推出暗舱,自己却反手闩上舱门,消失在汹涌的波涛中。

贾兰与李纨抱着羊皮卷泅水逃生,身后商船在火光中沉入海底。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被海浪冲上一座荒岛。月光下,贾兰展开羊皮卷,发现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欲入幻境,需破‘情’‘孽’二障,以血泪为引,方见真相。”

而在千里之外的紫禁城,忠顺王的人马己包围乾清宫。侍卫长望着正大光明匾,眼中闪着贪婪的光:“只要拿到密诏,北静王与贾府余孽,都将万劫不复!”他刚要命人取下匾额,忽听殿外传来悠扬的钟声,一个身着月白僧衣的身影踏着晨光走来,手中念珠轻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诸行无常,一切皆苦……”

荒岛上,贾兰望着汹涌的大海,握紧母亲的手。玉佩在他掌心发烫,远处的海天相接处,一轮红日正冲破云层。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