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晨光穿透破庙残破的窗棂,在满地瓦砾上投下斑驳光影。顾元君跪在沈明远身侧,指尖微微颤抖着将最后一剂解毒药粉敷在他溃烂的伤口上。沈将军昏迷中呓语不断,攥着染血布帛的手死死不肯松开,指缝间渗出的血水,将布帛上的西域符号晕染得愈发模糊。
“将军脉象渐稳,但毒入骨髓,需七日静心调养。” 老军医收起银针,望着庙外警惕巡视的沈家旧部,压低声音道,“只是此地离京城太近,暗狼营随时可能追来。” 顾元君微微颔首,凤目扫过庙内布满蛛网的神像 —— 一尊西域风格的狼首雕像正对着门口,空洞的眼窝仿佛在凝视着每一个闯入者。作为宫中充容,她早己习惯在各种场合保持端庄威仪,即便身处险境,举手投足间仍透着皇家气度。
她展开布帛,用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血迹。当阳光斜斜照在符号上时,某个缺口处突然折射出奇异的反光。顾元君想起沈明远在密道中的呓语 “遇月而明,见缺知全”,心跳陡然加快。她撕下衣襟,按照符号缺口的形状裁剪出模板,再将模板覆盖在布帛上移动。终于,一串坐标与 “天牢密道” 西个字显露出来。
“原来如此!” 顾元君猛地起身,却因蹲坐太久眼前发黑。扶住墙壁时,指尖触到凹凸不平的刻痕 —— 有人用匕首在砖墙上刻下半个狼头标记,旁边还有模糊的数字 “7”。她正要仔细查看,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充容娘娘!” 一名士兵闯入,神色惊慌,“城郊发现暗狼营踪迹,似有百余人朝此处赶来!” 话音未落,破庙西周便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如狼群的呜咽。顾元君握紧玄铁剑,目光扫过昏迷的沈明远,沉声道:“带将军从后殿地道撤离,本宫来断后。” 此刻她语气冷冽,尽显宫中妃嫔的威严与果决。
地道入口藏在坍塌的供桌下,顾元君掀开石板时,一股潮湿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就在此时,庙门轰然洞开,数十名黑衣人举着火把涌入。为首的疤面男子把玩着狼头令牌,火光映得他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顾充容,交出布帛,留你全尸。”
顾元君冷笑,金丝软甲如灵蛇般甩出,缠住最近的黑衣人手腕:“想要布帛,先过我这关!” 刀剑相击的铿锵声中,她余光瞥见疤面男子悄悄绕向地道入口。顾元君心中一紧,虚晃一剑逼退敌人,转身冲向地道。却见疤面男子己将火把掷向地道口的干草堆,熊熊烈火瞬间封住了退路。
“不!” 顾元君挥剑扑火,却被热浪逼退。浓烟中,她听见地道深处传来沈明远微弱的咳嗽声。千钧一发之际,庙外突然响起熟悉的马蹄声 —— 是赵肃率领援军赶到!黑衣人阵脚大乱,疤面男子咒骂一声,带着残部仓皇逃窜。
大火扑灭后,顾元君冲进地道。沈明远被浓烟呛得面色青紫,却仍死死护着布帛。“元君……” 他艰难睁眼,指了指布帛上焦黑的一角,“那里…… 还有字……” 顾元君凑近细看,在烧焦的边缘处,隐约可见 “玉玺在天牢” 的字样。
与此同时,皇宫密室中,神秘人将狼头面具狠狠砸在沙盘上。烛火摇曳间,他清瘦的脸上满是阴鸷:“一群废物!连个破庙都攻不下来!” 红罗姑姑跪伏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地砖:“主子息怒,血狼说顾充容手中似有破解布帛的关键线索。”
神秘人猛地转身,袖口扫落案上的密信:“派人盯着天牢,若顾充容敢去,就让她有来无回。还有,启动‘影卫计划’,我要朝堂上那些支持沈家的官员,今夜便消失!”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破庙内,顾元君为沈明远重新包扎好伤口,望着庙外渐暗的天色陷入沉思。赵肃带人搜遍西周,发现了暗狼营留下的标记 —— 三个重叠的狼爪印,指向京城方向。“充容娘娘,我带人护送沈将军回沈家老宅,您……” 赵肃话未说完,便被顾元君打断。
“我要去天牢。” 她展开布帛,目光坚定,“赵将军,劳烦你安排些可靠人手,在天牢外接应。暗狼营既然设下圈套,定会在沿途布下重重杀招。” 赵肃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点头。
夜幕降临,顾元君换上黑衣,将玄铁剑藏在斗篷下。临行前,她在破庙的狼首雕像前驻足。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照亮雕像嘴角诡异的弧度。顾元君突然发现,雕像右眼下方有个小孔,她凑过去查看,竟看到一行极小的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句话让她心头一震。回想起赵清瑶临终前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地道口突然出现的大火,顾元君隐隐觉得,暗处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握紧拳头,踏入夜色。天牢的方向,乌云密布,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在她身后,破庙的阴影里,一个黑影缓缓现身,手中的狼头令牌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