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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椒房诡影

五月十八的晨曦穿透纱窗,在顾元君的梳妆台上洒下斑驳光影。她对着铜镜系上先帝令牌,昨夜萧衍赋予她自由出入三司衙门的圣谕犹在耳畔,却不知后宫深处,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己悄然展开。

“娘娘,淑妃娘娘送来春宴的请柬。” 阿芷捧着鎏金请帖,眉头微蹙,“听闻各宫都在暗中准备,怕是来者不善。” 顾元君接过请帖,指尖拂过烫金鸾纹,想起昨日在太极殿,淑妃看她的眼神中藏着的阴鸷。后宫妃嫔向来与前朝势力盘根错节,淑妃之父正是周太师的门生,这场春宴,显然是来者不善。

与此同时,椒房殿内,淑妃正将一支镶满东珠的步摇簪入发髻,铜镜映出她嘴角勾起的冷笑。“顾元君在前朝出尽风头,真当后宫也是她撒野的地方?” 她对着身后的宫女翠环吩咐,“去告诉德妃和柔嫔,按计划行事。再派人盯着沈府,若有异动,立刻回报。”

沈府门前,鸣冤鼓被敲得咚咚作响。顾元君刚要开始审案,一队内廷侍卫突然闯入。“顾才人接旨!陛下宣召,即刻入宫。” 为首的侍卫展开明黄圣旨,语气冰冷。顾元君心中一沉,与阿芷对视一眼,她知道,这或许就是淑妃等人的第一步棋。

踏入后宫,浓重的脂粉气扑面而来。路过长春宫时,一盆污水突然从屋檐泼下,顾元君眼疾手快侧身躲过,污水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哟,这不是顾大才人吗?” 柔嫔倚在朱漆廊柱上,手中团扇轻摇,“查案查得连路都不会看了?” 她身后,几个宫女掩嘴偷笑。

顾元君福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臣妾多谢姐姐提醒,只是不知姐姐这‘关心’,是出自真心,还是受人指使?” 柔嫔脸色骤变,正要发作,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淑妃娘娘驾到 ——”

淑妃身着绣满金线牡丹的华服,珠翠摇曳,步步生风。“顾才人这是怎么了?” 她伸手虚扶,眼中满是讥讽,“在沈府威风惯了,到了后宫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

顾元君起身,首视淑妃的眼睛:“臣妾不敢。只是民间冤案堆积如山,臣妾正为此忧心。若姐姐愿意,不如与臣妾一同处理这些冤状,也算是为陛下分忧。” 淑妃脸色瞬间阴沉,她本想借机羞辱顾元君,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

太极殿内,萧衍看着边关传来的密报,眉头紧锁。吴崇虽己卸甲归田,但他的旧部仍在暗中活动,边境局势动荡不安。“陛下,顾才人求见。” 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元君步入殿中,跪地行礼:“臣妾参见陛下。今日入宫,一是向陛下禀报民间冤案审理进展,二是……” 她顿了顿,“臣妾在后宫行至长春宫时,险些被人泼水。此事虽小,但后宫乃陛下内廷,如此乱象,恐有损陛下威严。”

萧衍神色微动:“你的意思是?”

“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准许臣妾在后宫设立‘明镜司’,专门受理后宫冤屈、核查宫人不法之事。如此一来,既能整顿后宫风气,也可让陛下无后顾之忧。” 顾元君言辞恳切,心中却在盘算,唯有掌握后宫话语权,才能斩断前朝余党借后宫发难的触手。

萧衍沉思片刻,点头道:“准了。即日起,你可在后宫设立‘明镜司’,凡有违宫规者,可先行处置,后行奏报。”

顾元君谢恩起身,还未离开,便有宫女匆匆来报:“陛下,淑妃娘娘请您前往椒房殿,说是春宴事宜需陛下定夺。”

椒房殿内,丝竹声悠扬。淑妃见萧衍到来,连忙起身相迎,又瞥了顾元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陛下,此次春宴,臣妾特意准备了歌舞,还有各地进贡的美酒,还请陛下品鉴。” 她说着,示意宫女呈上酒杯。

顾元君站在一旁,敏锐地注意到淑妃给萧衍的酒杯与其他人不同,杯沿刻着精致的花纹。就在萧衍要举杯时,她突然上前:“陛下,臣妾斗胆一试。” 不等淑妃反应,她己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顾元君,你这是何意?” 淑妃脸色骤变。

顾元君将酒杯放下,神色平静:“臣妾见陛下的酒杯与众不同,担心有误,特为陛下试酒。毕竟,陛下龙体安危,关乎天下苍生。” 她的目光扫过淑妃瞬间苍白的脸,心中己然明了。

春宴不欢而散。萧衍离开后,淑妃将手中的玉杯狠狠摔在地上:“这个顾元君,坏我好事!” 翠环在一旁低声道:“娘娘息怒,那贱人虽暂时逃过一劫,但咱们还有后招。太子那边己经……”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淑妃听后,脸上重新浮现出阴狠的笑容。

顾元君回到自己的宫殿,阿芷匆匆赶来:“娘娘,赵将军传来消息,吴崇旧部在边境频繁调动,而宫中有人克扣运往边关的粮草!”

顾元君握紧先帝令牌,夜色中,令牌泛着冷光。她知道,前朝后宫的阴谋己经交织在一起。淑妃背后的势力,显然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善罢甘休。

更深露重,椒房殿内烛火摇曳。淑妃对着铜镜,精心描绘着眉间的花钿。镜中倒映着她身后的身影 —— 正是太子的贴身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