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的京城,铅云低垂,仿佛一块沉重的幕布笼罩着整座城池。顾元君身着西品命妇的绯红翟纹霞帔,站在 “泰和当铺” 门前,先帝令牌在袖中泛着冷意。她望着门板上新漆的朱雀纹,表面是寻常商号的装饰,实则每扇门板的铜环都暗藏着齐王暗卫的北斗纹标记,这是聚贤商社旗下第十三家被清查的商铺,也是她撕开阴谋的关键突破口。
“顾娘娘,前十二家商铺的账本都夹着西域藏青纸。” 阿芷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的沈家云纹,“这种纸产自吐谷浑,正是当年齐王私铸假币的材料。” 顾元君微微颔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当铺柜台后突然绷紧身体的账房先生。那人喉结滚动,眼神闪烁,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按捺不住的慌乱。顾元君踏进门内,故意将令牌在柜台边缘轻磕,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当铺内格外清晰。“本宫奉陛下旨意清查商税,劳烦取出近三年的地契与货单。”
账房先生的手在柜台下快速敲击,这是齐王暗卫营的联络暗号。顾元君冷眼旁观,突然按住他欲按响警铃的手,语气冰冷如霜:“陈朝奉,你这双手,沾了多少人的血?” 对方脸色瞬间惨白,惊惶之下脱口而出:“你…… 你是沈家余孽!” 他慌乱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当品架,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顾元君趁机从暗格里抽出半卷羊皮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 “永巷” 与 “钦天监”,这是齐王暗卫的行动路线,更是他们妄图掀起腥风血雨的铁证。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三声鹧鸪叫 —— 这是沈家军约定的紧急信号。顾元君心头一紧,意识到永巷方向必有异动。她将地图迅速藏入袖中,眼神示意阿芷先行,自己则在当铺内点燃几处易燃物,火势瞬间蔓延,浓烟滚滚。她在火光中疾步退出,心中盘算着:永巷必然是敌人的关键布局之处,那里藏着的,或许不仅是阴谋,还有能彻底击垮他们的致命证据。
永巷内,青石板路布满青苔,两侧冷宫的朱漆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木色,处处透着衰败与阴森。顾元君踩着满地碎瓦前行,只见前方阴影里,十二名蒙着青面的暗卫正抬着雕花木箱走向废井。那木箱,正是当年沈家被灭门时,用来运送尸体的 “天罚箱”。顾元君心中一沉,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 齐王当年构陷沈家 “诅咒皇室” 的戏码,如今又要在永巷重演,他们妄图借 “荧惑守心” 的天象之说,煽动民心,颠覆朝纲。
“停步!” 顾元君厉声喝止,声音惊起墙头寒鸦。暗卫们同时转身,腰间玉佩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她认出那是齐王暗卫的 “无常佩”,正面刻着北斗,背面却是个小小的 “顾” 字,这分明是要将罪名坐实到沈家头上,用心之险恶,令人发指。暗卫们突然散开,木箱盖 “砰” 地掀开,里面是穿着沈家旧仆服饰的假人,胸口用朱砂画着巨大的云纹标记,与当年如出一辙。
顾元君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扫过西周,试图寻找破局之法。就在这时,冷宫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神秘女子的笑声混着风声传来:“顾元君,你以为毁了商社就能阻止天罚?” 那女子身着月白羽衣,腰间挂着完整的 “王” 字佩,正是聚贤楼楼主。她抬手示意,冷宫门窗突然涌出白烟,竟是能让人致幻的西域迷香。
顾元君屏住呼吸,心中快速思索着对策。她知道,此刻不能冲动,敌人设下此局,必然算准了她会不顾一切地闯进来。“你这般处心积虑,究竟是为何?” 顾元君开口质问,试图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神秘女子冷笑一声:“为何?自然是为了让你沈家,永世不得翻身!”
“就为了一己私仇,要让天下百姓受苦?” 顾元君眼神坚定,毫不畏惧,“你可知,你这是在与全天下为敌!” 神秘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被恨意填满:“我不管什么天下百姓,我只要沈家血债血偿!”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神秘女子脸色微变,知道计划恐怕要被打乱。她恶狠狠地看了顾元君一眼:“今日算你好运,不过,咱们的账,还没完!” 说罢,她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顾元君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将这些阴谋家绳之以法,为沈家,也为天下百姓讨回公道。她转身看向阿芷和赶来的沈家军,坚定地说道:“搜!一定要找出他们的罪证!” 众人立刻分散开来,在永巷中仔细搜寻。
不久,他们在一处隐蔽的地窖中,发现了大量伪造的文书和兵器。这些文书,足以证明聚贤商社与齐王余党的勾结,而兵器,则是他们意图谋反的铁证。顾元君看着这些罪证,心中的怒火更甚:“明日,就在午门,将这些罪证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看看,这些奸人的真面目!”
回到沈府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顾元君坐在书房中,看着手中染血的 “王” 字佩,思绪万千。她知道,这只是阴谋的冰山一角,在更深的黑暗里,还有更大的黑手在操控着一切。但她不会退缩,因为她手中握着先帝的令牌,肩负着天下的公道,更承载着沈家的冤屈与荣耀。
此时,赵肃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摞账本:“娘娘,聚贤商社的账本都查清楚了。他们用沈家旧部的名义购置兵器,又以废妃的胭脂水粉为掩护运送毒药,目标首指今日的‘天罚’。而且,我们还发现,朝中不少官员都与他们有往来。” 顾元君闻言,眼神一凛:“看来,这朝堂,也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深夜,顾元君独自站在沈府庭院中,望着渐渐放晴的天空。真星象 “紫微正位” 清晰可见,仿佛在昭示着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但她深知,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满荆棘,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绝不会轻易罢手。不过,她己做好准备,用先帝的令牌,撕开黑暗的帷幕,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而在京城的某个角落,神秘女子正坐在密室中,看着手中的令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顾元君,下一次,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