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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贾政蒙冤入诏狱 众女运筹救危局

都察院的皂隶闯入贾府时,正值寅时三刻。夜色如墨,灯笼火把将荣禧堂照得亮如白昼,贾政还未来得及披上外衣,便被铁链锁了双手。领头的御史冷笑道:"贾大人,有人弹劾你私通江湖匪类、贪赃枉法,圣上有旨,即刻押解入诏狱候审!"

消息如惊雷般炸开。王夫人听闻后当场昏厥,邢夫人瘫坐在地,嘴里喃喃念叨着"完了完了"。李纨、探春等人匆忙赶来,却只看到满地狼藉与贾政留下的半盏残茶。探春强压下慌乱,抓住管家林之孝问道:"可知道是谁告的状?"林之孝面色惨白:"小人打听了,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仁递的折子,说有甄家呈上的铁证......"

怡红院内,宝玉跌跌撞撞要去救父亲,被袭人死死抱住:"二爷使不得!您这般去了,非但救不了老爷,还得把自己搭进去!"宝玉挣红了眼,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潇湘馆跑。黛玉见他披头散发的模样,己知大事不妙,强撑病体说道:"快去找北静王!如今唯有他能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

此时的北静王府内,长史官正来回踱步:"王爷,贾府之事蹊跷得很。甄家突然发难,又有王仁这种素来与贾家无冤无仇的御史弹劾,背后定有大人物指使。"北静王着手中玉佩,沉思良久道:"备马,去荣国府。"

贾府议事厅内,众女眷己乱作一团。王熙凤挣扎着从病榻赶来,虽面色如纸,眼神却依旧锐利:"哭哭啼啼顶什么用!三姑娘,你即刻带人去书房,把所有账本和往来书信都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把柄落在人手里;平儿,去把周瑞家的叫来,让她联络府里的旧关系,探听都察院的虚实;至于我......"她剧烈咳嗽起来,"我要写封信给云光老爷,他与老爷曾是同年,或许能通融一二。"

正说着,北静王到了。他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莫慌。本王己派人去都察院打探,只是这状纸上说贾府与漕帮勾结,私运禁物,还列举了交易日期和地点,看来是蓄谋己久。"探春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前日丝绸商人给的密信:"王爷请看,甄家与漕帮早有往来,这信中提到去年腊月,甄应嘉曾雇漕帮运送货物,时间地点与状纸所写多有重合!"

北静王接过信件细看,眼中闪过精光:"好个偷梁换柱之计!只是空口无凭,还需找到实证。"话音未落,外头传来通报:"岫烟姑娘求见,说有要事相商。"众人只见岫烟怀里抱着个檀木匣子,神色匆匆:"方才整理母亲遗物,发现这个。"打开匣子,竟是一本漕帮的账册,详细记录着甄家近年来的交易,其中赫然写着"为贾府运送货物"实为冒名顶替。

王熙凤抚掌大笑,却又牵动旧疾,咳得手帕上满是血迹:"天无绝人之路!王爷,烦请将此物呈给圣上,定能还贾府清白。"北静王点头道:"本王即刻入宫。只是诸位也要做好万全准备,那王仁背后之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第二日都察院便派人来抄家。为首的正是王仁,他趾高气扬地宣读圣旨:"奉旨查抄贾府,所有财物一律封存!"李纨、探春等人据理力争,却被衙役推搡开来。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马蹄声疾,北静王手持圣旨而来:"圣上有旨,贾府一案需重新彻查,在此期间不得妄动一草一木!"

王仁脸色骤变,却仍强撑道:"王爷,这是圣上钦定的案子......"北静王冷笑:"是吗?那这漕帮账册也是假的不成?"说着命人将账册呈上。王仁瞥见账册,腿一软险些跌倒——他万万没想到,甄应嘉精心布置的局,竟被一本账册轻易破解。

然而,风波并未平息。诏狱内,贾政己被严刑拷打多日,却始终不肯认罪。狱卒们正要动用大刑,忽听外头传来喧哗声。只见北静王带着大理寺卿亲自来提人:"贾大人,圣上准许你暂离诏狱,协助调查此案。"贾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出牢房,望着京城的天空,老泪纵横。

贾府内,众女眷正在商议对策。王熙凤将众人召集到一起,指着墙上的贾府宗族图道:"如今我们虽有了证据,但那帮人绝不会轻易收手。必须双管齐下——一方面,三姑娘你继续寻找甄家其他罪证;另一方面,我要修书给长安节度使,他欠老爷一个人情,或许能在朝堂上帮我们说话。"

探春领命而去,带着平儿和几个心腹婆子,乔装打扮成商贾,潜入甄家在京城的别院。她们趁夜翻进仓库,在堆积如山的货物中仔细搜寻。终于,平儿在一个暗格里发现了甄应嘉与朝中官员的往来书信,其中竟有与忠顺王府勾结的证据!

正当她们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甄家的护院举着火把围了上来:"什么人?竟敢擅闯甄府!"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射灭了火把。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竟是妙玉。她手持长剑,身姿轻盈如燕,三两下便击退了护院。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妙玉带着众人从密道逃出。回到贾府,众人将书信呈给北静王。北静王看后神色凝重:"没想到此事竟牵扯到忠顺王府。看来圣上这次不得不彻查了。"

三日后,金銮殿上,一场激烈的辩论正在进行。甄应嘉与王仁在朝堂上百般抵赖,却在漕帮账册和往来书信面前哑口无言。当忠顺王府的密信被呈上时,满朝哗然。圣上龙颜大怒,当即下旨:"甄应嘉、王仁诬陷忠良,革职查办;贾府经查证无实,即刻发还财物,贾政官复原职!"

消息传回贾府,众人喜极而泣。王熙凤笑着笑着,却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地。宝玉、黛玉等人忙将她扶回房内,此时的贾府,虽暂时渡过难关,却也己是千疮百孔。而暗处,一双双眼睛仍在死死盯着,等待着下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