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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东京··镰仓

镰仓的海风比东京放肆得多。千雪站在江之电车站台,白衬衫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让我移不开视线的曲线。

"秘密景点在哪?"我伸手拂开她脸上乱舞的发丝。

千雪神秘地眨眨眼,突然抓住我的手跑起来:"快!这班车要开了!"

我们挤进满是学生的电车,她整个人贴在我胸前。隔着单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她加速的心跳。

"你确定是去看景点?"我低头在她耳边说,"你的心跳声比电车还响。"

千雪仰起脸,鼻尖几乎碰到我的下巴:"那是你的错觉,中国先生。"

她在长谷站拉着我下车,却绕过著名的镰仓大佛,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向上攀登。石阶上长满青苔,千雪的和服下摆不时露出白皙的小腿。

"这是要带我去哪?"我故意落后两步,"谋杀抛尸的好地方?"

她回头瞪我,阳光下像只炸毛的猫:"再胡说就把你推下山崖。"

小路尽头突然豁然开朗——一片藏在山崖边的草坪,俯瞰整个镰仓海岸线。没有游客,只有几株野樱花在风中摇曳。

"我高中的秘密基地。"千雪跪坐在草地上,从和服袖袋掏出两个饭团,"饿了吗?"

我接过饭团,却抓住她的手腕不放:"你穿和服的样子,比任何景点都好看。"

她的耳尖瞬间红了:"笨蛋,这是为了...方便行动。"

"确实方便。"我突然扯开她的腰带,千雪惊叫一声,却见我从层层叠叠的布料间抽出一本小册子,"这是什么?"

千雪扑上来抢,我们滚倒在草地上。她压在我身上时,我才看清那是本手写短歌集,最新一页写着:

"五月的风来自中国/带着辣椒的味道/我的和服腰带/自己松开了"

"千雪小姐,"我晃着诗集,"原来你是这样的文学少女?"

她夺回本子,却突然安静下来:"我父亲是国文老师...他总说我的诗太首白。"阳光穿过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收起玩笑的心思,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喜欢你的诗。特别是关于我松开了你腰带那段。"

千雪噗嗤笑出来,整个人软软地倒在我怀里。远处传来海浪的声音,她的呼吸渐渐和潮汐同频。

傍晚时我们去了由比滨海滩。游客散去后的沙滩上,千雪脱掉木屐,赤脚踩在潮湿的沙子上。

"我小时候,"她望着海平线,"总以为海的那边是中国。"

我从背后抱住她:"现在你知道中国是什么样子了?"

"嗯,"她向后靠在我胸前,"又辣又热,还爱扯女孩腰带。"

海浪突然涌上来,打湿了我们的裤脚。千雪惊叫着跳开,却不小心踩到湿滑的礁石。我伸手去拉她,结果两人一起摔进浅滩。

浑身湿透的千雪坐在海水里大笑,和服紧贴在身上。我伸手摘掉她发间的海藻,她却突然凑近,在我唇上留下一个带着咸味的吻。

"这是...?"我愣住了。

"潮汐涨落的规律,"她湿漉漉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现在该涨潮了。"

回东京的新干线上,千雪靠在我肩上睡着了。她的头发还带着海水的味道,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我轻轻翻开她掉落的短歌集,发现夹着一张照片——穿校服的千雪站在镰仓高校前站,身边空着一个位置。

第二天清晨,酒店电话惊醒了我。前台说有位女士在楼下等我。我揉着眼睛下楼,看见千雪穿着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

"今天带你去个地方,"她递给我一套西装,"换上,快点。"

出租车停在一栋现代化大楼前。千雪亮出工作证,带我穿过层层安检。

"这是...?"

"我工作的地方,"她压低声音,"东京中央银行国际部。今天有中国客户来访,需要翻译。"

我这才意识到,那个在浅草寺和我调情的和服女子,其实是精通五国语言的金领精英。会议室里,千雪切换着流利的中英日三语,专业得让我不敢相认。

午宴时我趁机凑近她:"千雪小姐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她面不改色地切着牛排:"比如我其实很讨厌茶道?那天是专门穿给游客看的。"

"那短歌呢?"

刀叉在她手中微微一顿:"...那个是真的。"

下午她请了假,带我去新宿御苑。偌大的日式庭院里,我们坐在百年老松下,她突然说:"下周我要去上海分行工作三个月。"

我捏着她的小指:"真巧,我下个月也要回上海。"

千雪瞪大眼睛:"你故意的?"

"天地良心,"我举手发誓,"不过现在觉得...命运真奇妙。"

她突然到我腿上,揪住我的领带:"姜南,在中国,你会带多少个'千雪'去看外滩?"

我还没回答,她的吻就落了下来,比镰仓的海浪还要汹涌。远处有管理员吹哨的声音,我们却像两个高中生似的笑着逃跑。

夜幕降临,千雪带我去了六本木的一家隐藏酒吧。三杯威士忌下肚,她解开盘发,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开始迷离。

"其实..."她晃着酒杯,"那天在浅草寺,我是故意找你搭话的。"

"我知道。"

"你怎么...?"

"哪个日本女孩会用中文问'需要拍照吗'?"我捏捏她的鼻尖,"你早就盯上我了。"

千雪醉醺醺地趴在我肩上:"因为你看寺庙的眼神...像在看情人。我想知道...被这样的眼神注视是什么感觉..."

我送她回公寓时,她在电梯里突然清醒过来:"下周去上海前...要不要去箱根?"

箱根的温泉旅馆比想象中传统。我们分住男女客房,约好一小时后在露天温泉见。但当我泡进雾气缭绕的温泉时,木门突然被拉开——穿着浴衣的千雪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

"我喝多了..."她眼神涣散,"走错...了..."

水雾中,她像幅水墨画般不真实。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千雪就踩到湿滑的地面,整个人跌进温泉。水花西溅中,我接住了她。

"千雪?"

她湿透的浴衣散开,却紧紧搂住我的脖子:"...不后悔。"

月光透过枫树的缝隙洒在水面上,她的肌肤比温泉还要滚烫。远处传来钟声,千雪在我耳边用中文呢喃:"姜南...中国的风...把我吹乱了..."

第二天清晨,我在榻榻米上醒来,发现千雪己经穿戴整齐跪坐在窗边。晨光中她的侧脸像瓷器般光洁。

"昨晚..."我开口。

"我记得。"她打断我,手指轻抚窗格,"每个字都记得。"

离开箱根时下起了雨。千雪撑着透明雨伞,我们站在月台上等浪漫特快列车。她突然说:"在上海...我们还能这样吗?"

我接过雨伞,让水滴落在我们之间的空地上:"会比这更好。"

"为什么?"

"因为..."我吻掉她睫毛上的雨珠,"在我的地盘,该轮到我带你去看秘密景点了。"

千雪笑起来,那颗小痣在雨中格外明显。列车进站的轰鸣声中,她对我做了个口型。我没看清,但猜应该是——

"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