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你的龙族基因能不能解释下这个?!"
柳青烟的尖叫声刺穿黎明。我提着擀面杖冲进后院时,晨雾正从腌菜缸里汩汩涌出,缸沿结满冰晶。那颗珍珠茧涨大了三倍,表面血管般的金丝一明一灭,像在呼吸。
"要生了?"我扒着缸沿的手在打滑,"可预产期不是下个月吗?"
柳青烟尾巴拍得地面"啪啪"响——自从怀孕后她就控制不住半龙化。此刻她鳞片倒竖,指甲深深抠进我胳膊:"是银铃!那个死道士的银铃在催产!"
我这才注意到茧上缠着几缕发光的丝线,另一端连着宝宝腕间的银铃手镯。三天前那个自称玄冥真人的白发道士登门,说贺礼时我就觉得那铃铛花纹邪门,像符咒扭成的蛇。
"阿胖!拿模具来!"我朝前院吼完,立刻被柳青烟掐着脖子按在缸边:"敢用接月饼的手法接生,老娘把你做成鲜肉馅儿!"
珍珠茧突然剧烈震颤,传出婴儿啼哭与龙吟的混响。我手忙脚乱摸出曾祖母留下的《海国食单》,翻到夹着鱿鱼干的那页——示意图上产妇咬着木棍,接生婆拿着月饼模具对准...
"找到了!'逆鳞现,龙珠开'!"我扒开柳青烟衣领找逆鳞,却被她一尾巴扫到墙角。
模具触到珍珠茧的瞬间,缸中暴起刺目金光。我眯着眼看见茧壳如莲花绽放,里面蜷着个浑身沾满黏液的小家伙——上半身是的婴儿,腰部以下却覆满青鳞,尾巴尖还挂着个迷你铃铛。
"闺女!"柳青烟一把捞起孩子,尾巴激动得拍裂了三块地砖。
我正想凑近看,突然胸口剧痛,咳出几颗金灿灿的血珠子。阿胖端着模具呆立在门口:"老板...你眼睛在发光..."
柳青烟腾出只手拽我过去。宝宝突然睁开眼——没有瞳孔,只有两汪涌动的金色星河。她的小爪子"啪"地贴上我眉心,我整条右臂瞬间覆满龙鳞,五指化作利爪。
"血脉觉醒?"柳青烟用尾巴卷着我防止跌倒,"你们爽家祖上到底偷吃了多少龙宫贡品?"
没等我回答,银铃突然无风自动。宝宝痛苦地蜷缩起来,鳞片缝隙渗出金血。柳青烟暴怒地扯铃铛,却像摸到烙铁般缩手——铃铛内壁刻满吸噬龙气的符咒。
"王八蛋道士!"我一爪拍向银铃,龙化的手臂却在接触瞬间剧痛溃散,变回原形。
柳青烟把宝宝塞给我,转身从水缸舀了瓢清水。她咬破指尖滴血入水,水面立刻浮现龙宫景象:龟丞相的壳裂了道缝,正指挥虾兵修补宫墙;远处归墟方向,漆黑的漩涡中不时闪过银光。
"归墟异动..."她蘸水在案板上画符,"曾祖母昨晚托梦说'银铃响,龙骨醒'..."
前院风铃突然疯狂作响。我龙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抽搐,怀里的宝宝开始呕吐金色液体。柳青烟脸色骤变,一尾巴扫倒货架挡住后门:"天兵来了!带闺女从地窖走!"
玄冥真人的笑声像钝刀刮骨:"龙女产子,祥瑞啊!此子炼成的渡劫丹,可抵三千年苦修!"
瓦片"哗啦"碎裂,十二个戴青铜面具的白袍人破顶而降。柳青烟现出完全形态——三丈长的赤鳞龙身盘踞院中,龙须如鞭抽飞两个天兵。可她一运力,宝宝腕间的银铃就发出刺耳鸣响,连带她脖颈也浮现出同样的符文锁链。
"跑!"她喷出龙息冻住半个院子,自己却被符文锁链扯得鳞片崩裂,"去归墟找...啊!"
玄冥真人甩出拂尘缠住她龙角,另一只手掐诀催动银铃。我眼睁睁看着柳青烟在剧痛中缩小形,被符文锁链勒得跪倒在地。
"一家团聚多好。"道士的拂尘丝扎进我肩膀,"把龙种交出来,贫道留你们全尸。"
宝宝突然在我怀里剧烈挣扎,尚未睁开的眼皮下金光暴射。我咳着血把模具塞进襁褓,曾祖母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
"咬破中指画龙!快!"
我毫不犹豫啃破手指,在宝宝额头画下歪扭的龙纹。霎时地动山摇,她小小的身躯迸发出烈日般的光芒——我的右臂再次龙化,这次连半边脸都覆上鳞甲。
"混账!"玄冥真人拂尘炸毛,"他竟能借龙种之力?!"
趁他惊愕的瞬间,我龙化的右手抓起柳青烟,撞穿墙壁冲向后山。阿胖举着烧火棍从斜刺里杀出,一棍敲在道士膝弯:"老板!溪水!跳!"
山溪在晨光中闪着奇异蓝光。我抱着妻女纵身跃下,入水刹那,宝宝腕间的银铃突然融化,溪底睁开只巨大的金色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