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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千年鲤鱼精·一

我叫爽朗,人如其名,是个阳光开朗的糕点师。在绍兴老街上开了家小店,叫"酥香记"。店面不大,但胜在位置好——正对着鉴湖,每天清晨都能闻到湖水混着晨露的清新气息。

"老板,来份桂花糕!"熟客王大爷推门进来,带进一阵风铃声。

"好嘞!"我麻利地打包,"今天新做了醉鱼口味的,您老要不要尝尝鲜?"

王大爷皱起鼻子:"醉鱼?你小子又瞎创新!"

我咧嘴一笑,露出八颗白牙:"祖传手艺加现代创意,保管您吃了还想吃!"

这就是我的生活,简单快乐。做糕点、逗乐子、看美女。是的,我承认自己有点好色,但哪个正常男人不爱看漂亮姑娘呢?

下雨了。绍兴的雨总是说来就来,淅淅沥沥地打在青石板路上。我靠在柜台边,望着门外被雨水模糊的湖景发呆。

门铃又响了。

"请问...能借个地方避雨吗?"

声音像黄莺出谷。我转头,看见一位穿红色旗袍的女子站在门口,乌黑的长发滴着水,皮肤白得像刚蒸好的米糕。

"当然!请进请进!"我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递上干毛巾,"淋湿了吧?要不要来杯热茶?"

她接过毛巾,手指冰凉:"谢谢。"

近距离看,她更美了。丹凤眼,樱桃嘴,眼角有颗泪痣。等等,她身上怎么有股...鱼腥味?

"您身上好香啊。"我故意说反话。

她脸色一变,随即笑道:"可能是刚才路过鱼市沾上的。老板贵姓?"

"免贵姓爽,单名一个朗字。"我眨眨眼,"姑娘怎么称呼?"

"柳青烟。"她轻轻擦着头发,"这店名有意思,'酥香记',是你取的吗?"

"是啊,酥代表糕点,香代表..."我凑近她,"美人。"

她噗嗤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

雨越下越大。我趁机端出刚出炉的糕点:"尝尝?特制的'醉鱼糕',用绍兴黄酒腌制的鱼茸做的。"

柳青烟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她拿起一块,小口品尝,然后...整块塞进了嘴里。

"慢点吃,"我笑道,"没人和你抢。"

她意识到失态,脸颊微红:"抱歉,太美味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我做的其他东西。"我冲她挤眼,"比如我的'蜜汁火腿酥',保准让你欲罢不能。"

她听懂了我的双关,耳根都红了:"爽老板真会开玩笑。"

雨停了,她却没走的意思。我们聊了很久,从糕点聊到越剧,从鉴湖传说聊到人生理想。奇怪的是,每当话题接近她的身世,她就会巧妙地带开。

"其实我是越剧团的。"临走时她说,"明晚有我的演出,如果你有兴趣..."

"一定到!"我抢答,"是哪出戏?"

"《白蛇传》。"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讲人妖相恋的故事。"

第二天晚上,我准时出现在剧院。台上,柳青烟饰演的白娘子婉转动人,水袖轻甩间仿佛真能呼风唤雨。我坐在第一排,看得入迷。

"这姑娘演得真像条鱼。"旁边的大妈评论道。

我心头一跳。散场后,我溜到后台。

"演得真好!"我递上一盒糕点,"特地为你做的'鱼跃龙门酥'。"

她打开盒子,浓郁的鱼香扑面而来。她的瞳孔在灯光下诡异地收缩了一下。

"谢谢。"她低声说,"但以后别做鱼味的了...我吃素。"

骗谁呢?昨天那盘醉鱼糕她可是吃得渣都不剩。

深夜,我送她回家。路过鉴湖时,她突然说想走走。月光下,她的侧脸美得不真实。

"爽朗,"她停下脚步,"如果我说我不是人类,你会害怕吗?"

我哈哈大笑:"那太好了!我还没睡过妖精呢!"

她气得跺脚:"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收起玩笑的表情,"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喜欢你。"

她盯着湖面,突然纵身一跃。

"喂!"我冲到岸边,却见水中一条巨大的红鲤鱼翻了个身,又变回人形爬上岸。

湿透的旗袍紧贴着她的身体,我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

"你...不害怕?"她惊讶于我的平静。

"怕什么?"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我早猜到了。第一,你对鱼糕异常热爱;第二,你身上总有水腥味;第三,你演白娘子时那个甩尾动作太专业了。"

她瞪大眼睛:"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是个肤浅的男人啊。"我笑嘻嘻地说,"你看,你漂亮,有钱,还是越剧名角。最重要的是——"我压低声音,"听说鲤鱼精那方面特别厉害?"

她一巴掌拍在我胸口,却忍不住笑了:"你这人...真是无可救药!"

我趁机搂住她的腰:"走,去我家?我给你做夜宵...吃完夜宵我们还可以..."

"闭嘴吧你!"她脸红到脖子根,却没推开我的手。

就这样,我和一条千年鲤鱼精恋爱了。白天,她是越剧团的台柱子;晚上,呃...这个不能细说。总之,我的糕点铺生意越来越好,因为我"女朋友"的戏迷们总来捧场。

首到那天,一个穿道袍的男人走进店里。

"听说,你这儿有妖气。"他阴森森地说。

我擦着玻璃柜,面不改色:"是啊,我女朋友脾气挺妖的。"

道士冷笑:"别装傻。那条鲤鱼精,我盯她很久了。"

我的手指僵住了。道士掏出一张符纸拍在柜台上:"告诉她,明晚月圆之时,我来收她。"

他走后,我立刻给柳青烟打电话。

"喂,亲爱的,"我尽量轻松地说,"你相信爱情能战胜一切吗?包括一个拿着符咒的神经病道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她的笑声:"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电影?"

"不是电影。"我深吸一口气,"我们可能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