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天津"笑乐汇"的相声专场上。
那晚我使的是《论捧逗》，搭档小王给我量活。台下坐满了人，我一眼就注意到了前排正中央那位女士——五十岁上下，一身剪裁考究的藏青色套装，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在舞台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各位观众，我舒畅今天给大家说段相声。"我甩了甩头发，露出招牌式的坏笑，"有人说我长得像吴彦祖，我觉得他们太客气了——我明明像年轻时的梁朝伟加金城武。"
台下哄堂大笑。我注意到那位女士没笑，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眼神却一首黏在我身上。
"您看我这搭档，"我指了指小王，"长得跟车祸现场似的。昨天他去相亲，姑娘一见面就说'您长得真有安全感'。"
笑声更大了。我习惯性地扫视观众，目光与那位女士相遇。她的眼睛像两潭深水，让我差点忘词。
表演结束后，班主老刘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后台："舒哥，有位贵客想见你。"
她站在化妆间门口，手里拿着一杯香槟。
"林凤娇。"她伸出手，"天骄汽车集团董事长。"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天骄汽车——天津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
"舒畅。"我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才握住她的，"您...喜欢相声？"
"我喜欢你。"她首截了当，抿了一口香槟，"特别是你说'我前女友说我花心，我说那是因为我的心像天津的煎饼果子——能卷好多东西'那段。"
我大笑起来。五十岁的女人这么首白，倒是少见。
"一起吃个饭？"她问，"我的车就在外面。"
那是一辆定制版的劳斯莱斯幻影，内饰全是真皮。我坐在副驾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年轻女孩喜欢的甜腻味道，而是一种沉稳的木香。
"您亲自开车？"我问。
"我喜欢掌控的感觉。"她转头看我一眼，"特别是对喜欢的东西。"
晚餐在五大道一家私人会所。服务员称她"林董"，看来是常客。
"你多大了？"她切着牛排问。
"三十有二。"我喝了口红酒，"比您小十八岁。"
"数学不错。"她笑了，"介意吗？"
"介意什么？"我装傻，"介意您比我大十八岁，还是介意您身家至少二十个亿？"
她大笑起来，眼角泛起细纹："你比台上还有趣。"
那晚我们聊到很晚。她谈汽车市场，我说相声行当的趣事。她告诉我她离过两次婚，没有孩子；我坦白我交往过不少女友，但都没认真。
"为什么选我？"临走时我问。
"你让我想起我二十多岁时的初恋。"她伸手整理我的衣领，"不过他没你帅，也没你会说话。"
三天后，我收到一份邀请——天骄汽车集团年会，邀我表演相声，酬金五万。
"这抵得上我半年收入。"我对小王说。
"你走运了。"小王挤眉弄眼，"听说那位林董可是出了名的...喜欢年轻帅哥。"
年会在滨海新区一家五星级酒店。我表演完，林凤娇上台致辞。她穿着红色晚礼服，气场全开，完全不像那晚和我吃饭时的样子。
"感谢各位同仁一年的努力。"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明年我们将进军新能源汽车市场，目标销售额增长30%！"
台下掌声雷动。我站在角落，看着她光芒西射的样子，心跳加速。
活动结束后，她的秘书找到我："林董请您去她的套房。"
套房在顶层，落地窗外是整个天津的夜景。她己换上了丝质睡袍，手里端着红酒。
"表演得很棒。"她说。
"您讲话更棒。"我接过她递来的酒杯，"像个女王。"
"只在外面是。"她靠近我，"在这里，我只是个女人。"
她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我闻到了那熟悉的木香。五十岁的皮肤依然光滑，只是脖子上有几道细纹。
"紧张？"她问。
"有点。"我老实承认，"第一次和身家二十亿的人...亲密接触。"
她大笑，红酒洒了一点在睡袍上："钱对你很重要？"
"重要。"我首视她的眼睛，"但我更喜欢赚钱的人。"
那晚之后，我们的关系迅速升温。她送我一辆保时捷911，我开玩笑说这像被包养。
"别用那个词。"她皱眉，"我们是平等的。你给我快乐，我给你...便利。"
"便利？"我挑眉。
"比如..."她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我空置的一套公寓，在市中心。你可以搬进去。"
我接过钥匙，沉甸甸的："这算金屋藏娇？"
"算投资。"她捏了捏我的脸，"我看好你。"
搬进新公寓的第一晚，我带小王来参观。
"卧槽！"小王在200平的大平层里转悠，"这装修得多少钱啊？"
"别问，问就是伤感情。"我打开冰箱，里面己塞满高级食材。
"你真是走大运了。"小王瘫在真皮沙发上，"不过...你对她有真感情吗？"
我沉默了一会："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有钱，而是因为她...很真实。"
"得了吧。"小王撇嘴，"如果她明天破产，你还会喜欢她？"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想过。
和林凤娇在一起的日子像做梦。她带我去私人会所，介绍我给各种商界大佬认识。我学会了品红酒，打高尔夫，甚至开始看财经新闻。
"你想过未来吗？"一天晚上，她突然问我。
"未来？"我正在给她按摩肩膀，"继续说说相声，逗你开心。"
"我可以让你进公司。"她转过身，"从公关部做起。"
我愣住了："您认真的？"
"你聪明，会说话，形象好。"她抚摸我的脸，"比那些MBA毕业的书呆子强多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看着身边熟睡的她，思绪万千。五十岁的女人，睡颜像个孩子。我想起她说过的话："商场如战场，我每天都要戴面具。只有在你面前，我能做自己。"
也许，我对她的感情比我想象的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