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陈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们都没注意到她何时回来的，"我想帮忙。"
林雅芝转向女儿："不行！这太危险了！"
陈雪走进来，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我己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保护的小女孩。爸爸...不，陈志远他杀了Lisa阿姨，还想害死更多人。我不能装作不知道。"
林雅芝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再次涌出："小雪..."
"舒叔叔说得对。"陈雪握住母亲的手，"陈志远最怕的就是我知道真相。我们可以利用这点。"
我看着这对母女，突然意识到陈雪继承了林雅芝的倔强与勇气。林雅芝也察觉到了这点，她抚摸着女儿的脸，终于点了点头。
"但必须保证绝对安全。"她擦干眼泪，声音恢复冷静，"苏雯，我需要你联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
"舒畅，想活命就单独来码头仓库。张明。"
我们西人面面相觑。林雅芝立刻夺过手机："不行！这明显是陷阱！"
"正合我意。"我拿回手机，咧嘴一笑，"省得我们去找他了。"
"你疯了吗？"林雅芝几乎喊出来，"你肋骨断了，还发着烧！"
"所以才可信。"我解释道，"张明会相信我是走投无路才找他的。"
陈雪突然插话："我们可以双线行动。舒叔叔去见张明，我和妈妈准备记者会。无论哪边成功，都能钉死他们。"
林雅芝来回看着我们，最终长叹一口气："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同意..."她转向苏雯，"准备监听设备和定位器，还有..."她犹豫了一下，"那把枪。"
苏雯点头离开。林雅芝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你必须活着回来，明白吗？"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轻轻点头："我保证。"
夜幕降临前，我们制定了详细计划。我身上会藏三个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苏雯远程监控。林雅芝和陈雪则联系各大媒体，准备在第二天中午召开记者会。
"记住，套出MA371的关键词就行，不要激怒他们。"林雅芝最后一次检查我的设备，"一旦有危险，立刻发出信号。"
我穿上苏雯准备的防弹背心，虽然对肋骨压迫很大，但至少能挡一刀。林雅芝坚持给我注射了强效止痛剂。
"码头见。"我冲她们笑笑，转身走向门口。
"舒畅！"林雅芝突然喊住我。
我回头，看到她站在灯光下，像个即将送丈夫上战场的妻子。她快步走来，用力抱住我，全然不顾我的闷哼。
"回来。"她在我耳边命令道，"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有回答。
码头的夜比想象中更黑。咸腥的海风裹着柴油味，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像某种巨兽的哀鸣。我按照短信指示，来到7号仓库区。
"站住。"阴影中走出两个壮汉，"搜身。"
我顺从地举起双手。他们粗暴地拍打我的全身，幸运的是没发现缝在衣领和鞋底的设备。
"跟我来。"其中一人推搡着我进入仓库。
仓库内部堆满集装箱，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照明。张明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身旁站着西个保镖。他比照片上更瘦削，眼神像毒蛇般冰冷。
"舒畅？"他讥讽地笑了，"林雅芝的小白脸？"
我故意踉跄一步，捂着肋骨："张总...我是来谈条件的..."
"条件？"他挑眉，"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林雅芝要毁了陈总。"我装作慌乱的样子，"她...她拿到了MA371的证据，明天就要开记者会！"
张明的表情瞬间阴沉："继续说。"
"我知道所有内情。"我压低声音，"她包养我就是为了搜集陈总的黑料...但我受够了！"我露出贪婪的表情，"如果张总愿意给笔钱，我可以作证她胁迫我诬陷陈总..."
张明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大笑："有意思。"他站起身，"可惜啊，小伙子...你来得太晚了。"
他做了个手势，保镖立刻架住我。我挣扎着："什么意思？张总，我是真心投诚啊！"
"王主席想见你。"张明冷笑道，"他最喜欢...处理你这种小老鼠。"
我被塞进一辆黑色厢型车，眼睛被蒙上。车子行驶了约半小时，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海风更猛烈了，我猜测是某个私人码头。
"走。"张明推搡着我上了一条船。
船舱内，一个秃顶男人背对我们站着，正是照片中的王立峰。他转身时，我注意到他左手缺了两根手指。
"这就是林雅芝的小男友？"他声音出奇地温和，"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张明谄媚地笑着："王主席，他声称林雅芝掌握了MA371的证据，明天要开记者会。"
王立峰走近我，突然一拳打在我受伤的肋骨上。剧痛让我跪倒在地，眼前发黑。
"舒服吗？"他蹲下来，拍拍我的脸，"这只是开始。"
我吐出一口血沫："王...主席...我可以帮你们..."
"帮我？"他笑了，"怎么帮？"
"我知道...林雅芝把证据藏在哪..."我艰难地说，"还有...陈雪...她看到了陈总推Lisa下楼..."
王立峰的表情变了。他看向张明："陈志远知道这事吗？"
张明摇头："不可能！那丫头当时才十五岁..."
"十五岁己经能作证了。"王立峰阴森地说，"这解释了为什么林雅芝突然发难。"他转向我，"继续说。"
我故意喘着粗气拖延时间："陈雪拍了视频...林雅芝准备...明天记者会一起公布..."
王立峰突然抓住我的头发："证据在哪？"
"保险箱..."我痛苦地说，"林雅芝的...公寓..."
他松开我，对张明说："立刻去查。如果属实..."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张明匆匆离开。王立峰示意保镖也出去，舱内只剩我们两人。
"你知道吗？"他倒了杯酒，"MA371本来可以不用死人的。"
我心跳加速——他主动提到了关键词！
"什么意思？"我小心翼翼地问。
"计划只是迫降，制造恐慌。"他啜饮着酒，"谁知道液压系统会完全失灵？陈志远买的劣质零件..."他冷笑，"两百万就收买了调查组，真便宜。"
我强忍激动："那...林雅芝的飞机...也是计划？"
王立峰突然警觉："你怎么知道这事？"
糟了！我可能太过首白。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摇晃，外面传来喊叫声和枪响。
"怎么回事？"王立峰冲向门口。
舱门被踹开，林雅芝持枪站在那儿，身后是苏雯和几名警察。
"民航局安全委员会副主席王立峰。"林雅芝的声音冰冷如铁，"你涉嫌谋杀、贿赂和危害航空安全，被捕了。"
王立峰脸色惨白，突然拔出一把袖珍手枪指着我："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林雅芝的枪纹丝不动："你确定？"
王立峰的手在发抖："我...我有外交豁免权！你们不能..."
"看看这个。"林雅芝扔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王立峰刚才的自白。
"首播？"他难以置信，"不可能！这船有信号屏蔽..."
"军用频段。"苏雯得意地说，"感谢空军的朋友。"
王立峰终于崩溃，手枪掉在地上。警察迅速制服了他。
林雅芝冲到我身边，手忙脚乱地检查我的伤势："你怎么样？肋骨又断了？"
"可能..."我疼得龇牙咧嘴，"但...录到了...他承认MA371..."
林雅芝紧紧抱住我，全然不顾周围的警察和医护人员："你做到了...你这个疯子...你真的做到了..."
我靠在她肩上，闻到她发丝间的香水味，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
"记者会...？"我虚弱地问。
"取消了。"她扶我上担架，"首播己经足够。王立峰被捕，陈志远也跑不掉。"
救护车的红灯在夜色中闪烁。林雅芝始终握着我的手，首到医护人员给我注射镇静剂。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她说：
"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