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舒畅，在拉萨一家五星级酒店当服务员。别看我职位不高，但我可是酒店里最受欢迎的员工——特别是对女性客人而言。
"舒畅，308房间的客人又叫你。"同事小王挤眉弄眼地推了我一把。
我整理了一下领结，对着电梯里的镜子露出练习过千百次的微笑。这个笑容被我的前女友们评价为"既纯真又危险"，就像高原上的阳光，温暖却容易灼伤。
308住着一位刚离婚的上海富婆，西十出头，保养得像三十岁。昨天帮她搬行李时，我"不小心"露出了健身房苦练两年的腹肌轮廓。
"林姐，您找我？"我敲门后恭敬地站在门口。
门开了，林姐穿着真丝睡袍，手里晃着一杯红酒。"小舒啊，进来帮我看看浴室的水龙头，好像有点问题。"
我走进去，闻到空气中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的气息。浴室的水龙头好得很，但我在里面"检查"了足足二十分钟。出来时，我的口袋里多了一叠小费，以及一张写着房号的便条。
这就是我的生活。在海拔3650米的地方，氧气稀薄，但欲望却格外浓烈。我像一只高原狐狸，游走在这些寂寞女人的身边，用年轻的身体和巧舌如簧的嘴换取她们钱包里的温暖。
首到我遇见了张雅芝。
那天大堂经理特意交代："舒畅，今天有位重要客人入住，著名作家张雅芝，刚获得茅盾文学奖。她要求安静，你负责她那层的服务。"
我在网上搜了她的照片——五十岁，但风韵犹存，眼角有几道优雅的皱纹，眼神锐利得像能看穿人心。更重要的是，新闻说她刚继承了去世丈夫的大笔遗产。
我的猎物雷达嗡嗡作响。
张雅芝入住那天穿着简单的亚麻长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佛珠。我帮她办理入住时，她几乎没正眼看我。
"张老师，您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最安静。"我接过她的行李箱，"您需要什么随时可以按呼叫铃。"
她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像X光机一样扫过我的全身。"谢谢，我希望不被无故打扰。"
第一回合，完败。
但我舒畅从不是轻易放弃的人。第二天清晨，我亲自推着早餐车去敲她的门。
"张老师，早安。考虑到高原反应，我特意为您准备了红枣枸杞粥和酥油茶，对适应海拔有帮助。"
她开门时穿着睡袍，头发有些凌乱，比昨天多了几分生活气息。"我没叫早餐。"
"是酒店赠送的，给尊贵的客人。"我微笑，"而且，我听说作家都习惯早起写作，空腹工作对身体不好。"
她挑了挑眉，终于让开了门。"你倒是很会说话。"
我把早餐摆在桌上，动作专业得像在表演。"我在拉萨生活五年了，知道内地客人最需要什么。张老师是来寻找创作灵感的吗？"
她小口喝着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舒畅。舒心的舒，畅快的畅。"
"名字不错。"她擦了擦嘴角，"比那些'张伟''李强'强多了。"
我趁机说："如果张老师需要向导，我可以推荐几个不错的景点。布达拉宫后面有家小茶馆，游客很少，但能看到最美的日落。"
她放下勺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很擅长这个，是不是？"
"擅长什么？"我装傻。
"讨好中年女性。"她首接得让我措手不及，"我写小说三十年，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漂亮男孩，嘴巴甜，眼睛总在估算女人的钱包厚度。"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第一次，我的把戏被人一眼看穿。
但张雅芝接下来的话更让我震惊："不过，我不讨厌诚实的小混蛋。今晚七点，如果你有空，可以带我去那家茶馆。"
就这样，我获得了与著名作家共进晚餐的机会。下班后，我换上私服——藏青色衬衫和修身牛仔裤，喷了点低调的古龙水。
张雅芝看到我时吹了声口哨："不错嘛，比制服帅多了。"
茶馆里，我们喝着青稞酒，她给我讲她的写作生涯，三段婚姻，以及刚刚获得的文学奖。
"你知道吗，舒畅，"她脸颊因为酒精微微发红，"我前夫死前一个月，还在和小秘书鬼混。我在他葬礼上哭得像个傻子，然后发现他留给我两千万遗产和一堆情书——都是写给不同女人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给她倒酒。
"所以现在，"她举起酒杯，"我只想找点乐子。而你，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乐子。"
我差点被酒呛到。这剧情发展和我预想的完全相反——我以为是我在狩猎，结果自己成了猎物。
"张老师，您喝多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她大笑，引得周围几桌客人侧目："叫我雅芝。还有，别装了，从你看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回酒店的路上，星光洒满拉萨的夜空。张雅芝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空："看，银河。"
我抬头，看到满天繁星像被撒了一把钻石。在这片星空下，五十岁的女作家和二十八岁的服务员站在一起，画面荒谬又和谐。
"舒畅，"她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和你出来吗？"
我摇头。
"因为你虽然贪财好色，但至少不虚伪。"她笑了，"而我厌倦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回到酒店大堂，她递给我一张房卡："明天晚上八点，我请你吃饭。穿得帅一点。"
我接过房卡，感觉这次可能真的钓到大鱼了——或者，是我被一条聪明的美人鱼钓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