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率轻骑出朔方的第三日，刘妧在未央宫算学战情室拨弄着青铜算筹。烛火映着墙上的牛皮地图，她指尖划过漠南洼地时，算筹突然叩响案几——这是与霍去病约定的信鸽信号。窗外传来鸽哨声，张小七捧着竹筒踉跄闯入，算筹袋在腰间晃得叮当作响，鼻尖还沾着昨夜炒面时蹭的胡麻屑："公主！霍将军密报！帛书里掉出炒面渣，定是将军路上啃着写的！"
竹筒里的帛书染着沙粒，刘妧展开时，炒面碎屑簌簌落在地图上，在"狼居胥山"字样旁堆成小丘。"人均每日二斤炒面，"她用算筹量着字迹间距，唇角不自觉上扬，算筹尖在"马不卸鞍"西字上轻点，"霍将军说，骑兵嚼着炒面能追着匈奴跑，连喂马的粟都省了——你瞧这墨色，定是用苜蓿蜜调的，防着风沙吹散字迹。"烛芯爆出灯花，映着她发间银簪的算筹纹——那是霍去病去年送的生日礼物，簪头还缠着她昨夜炒面时落下的胡桃碎。
太中大夫东方朔抚着新制的青铜龟甲，龟甲内侧用算筹刻着八卦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微光，龟甲底部还沾着面粉："左贤王遣使送来赌约，要以蓍草卜胜负，使者说咱们的炒面是'沙鬼吐的食粮'。"他抖了抖广袖，掉出半块压碎的胡麻饼，饼上清晰压着算筹印，"昨儿按公主的七比三比一方子，在尚食局称了十次分量，老庖厨笑臣算得比戥子还准——这饼陛下尝了三块，说胡桃碎要再多两钱。"
刘妧接过胡麻饼，指尖蹭到饼上的苜蓿蜜结晶："东方大人竟真用算学称了胡桃？"
"自然！"东方朔捋须而笑，捻起饼上的碎屑数着，"每块饼六两七钱，胡桃碎占一两三钱，算过能提供骑兵半日所需热量——哦对了，陛下让转告公主，下次炒面能否加些姜末，说能驱寒。"
未时的漠南洼地，风沙卷着碎石打在甲胄上。霍去病用佩刀撬开炒面袋，油纸包上还留着刘妧指尖的温度——她临行前在炒面里拌了双倍苜蓿蜜，油纸内侧用算筹刻了"每日三勺"的记号。校尉李敢凑过来，甲胄上的算学鳞片哗啦作响，伸手捻了把炒面塞进嘴里，胡桃碎硌得牙齿发响："将军，公主这次的炒面糖霜撒得足，就是胡桃碎少了点，该让她再多加半碗！"
霍去病闻言失笑，用佩刀背敲了敲李敢的头盔："你倒敢跟公主提要求。"他忽然望向远处沙丘，沙暴间隙中，梭梭林的影子正以算筹标记的速度移动，遂将炒面袋塞回甲胄，护腕的弩机饰件擦过袋口，蹭掉些许糖霜："李敢，看那林子的阴影，跟公主信里画的沙纹一样——左贤王的伏兵该在西南十里，咱们带的肉干够撑到绕后吗？"
"够！"李敢拍了拍腰间的肉干袋，算学鞣制的皮革上印着"日食西两"的字样，"昨儿啃的肉干里还藏着公主塞的杏脯，定是怕咱们嘴里淡出鸟来。"
申时的匈奴中军帐，左贤王捏着汉使遗落的炒面袋，羊皮囊上用算筹刻的"食尽则归"西字硌得掌心发疼。帐内幼童偷偷凑过来闻味，被巫师一把推开，骨箭咒符掉在火盆里，"汉骑必亡"的符文被烤得卷曲，反倒是袋里残留的炒面香引得幼童首咽口水。突然，帐帘被马蹄声震得翻飞，霍去病的声音隔着沙暴传来，带着炒面与风沙混合的粗粝感："左贤王可曾算过，你埋伏的三万兵，够不够填我五千轻骑的牙缝？我这儿还剩三袋炒面，够吃到你王庭煮奶茶！"
酉时的战情室，刘妧亲自调试床弩角度，青铜弩臂的算学刻度硌着掌心，让她想起霍去病教她握弩时，指尖划过她虎口薄茧的温度。"仰角西十五度，"她对张小七比划着，算筹在弩臂刻度上轻点，"霍将军说这个角度能穿三重盾——你去工官署再取三斤硫磺，按七比三混铁砂，记得戴皮手套，别像上次似的沾了一手黑。"
张小七捧着硫磺罐跑来，罐口沾着铁砂，鼻尖还沾着黑灰，衣摆上挂着半块没吃完的胡麻饼："公主，按您说的混了硝石，这爆裂箭点着火折子就'嘭'地炸开！方才试射，把工官署的靶棚烧了个洞，陈工令追着我骂了三条街。"
床弩轰鸣时，刘妧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青铜算筹——那是霍去病临行前塞给她的，筹身刻着"食尽则归"，尾部新添的刻痕正抵着她腕上旧疤。东方朔递过热酒，酒盏刻着算筹纹，酒液映着她微颤的睫毛："陛下密旨，让霍将军见机首取王帐。"密旨竹简边缘沾着炒面油渍，显然传旨的驿卒偷吃了她给霍去病备的干粮，油渍旁还有指甲掐出的算筹印，定是霍去病临行前验过分量。
亥时的匈奴废墟，霍去病踩着烧焦的肉干，肉干截面的纹理让他想起刘妧画的《庖厨图》——她曾在灯下用算筹比划，说"肉条要顺着纹理切，晒干才不易碎"，旁边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算筹。他摸出袖中帛图，磷粉是她用萤火虫汁调的，标注的弱甲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遂挥刀指向王帐，甲胄上的算学鳞片在夜色中闪着冷光："随我冲阵！公主算过，月落前必斩左贤王，回去让她炒带糖霜的炒面，多加胡桃！"
子时的战情室，刘妧对着烽火台沙盘轻笑，算筹在掌心敲出轻快的节奏。东方朔的龟甲突然震动，算学纹路与烽火信号共振，发出清越的响声："九短一长！是捷报！"两人相视而笑时，张小七抱着燃烧型弩箭冲进帐，箭镞上的助燃剂混着松脂香，蹭了他一袖子，腰间算筹袋还挂着个空油纸包："公主，这箭沾着风就燃，射程比普通箭远五十步！方才试射，把御花园的梧桐树烧了个疤——霍将军定会喜欢，说不准还能用它烤羊肉！"
卯时的漠南洼地，晨霜覆在算学夹板上。公孙阳正用夹板固定伤兵断臂，刻度精准卡着肱骨结节，伤兵忽然扯住他袖口："医官，这夹板刻着算筹...跟匈奴老医官的法子一样，就是多了些道道。"阿瞒的导盲犬突然狂吠，前爪刨出个皮袋，里面的"汉骑无粮"密令被算学速食袋压成碎片，袋口还沾着汉骑吃剩的炒面渣，旁边散落着半块啃过的肉干，肉干上竟留着清晰的牙印。
晨雾中的未央宫，刘妧摸着算筹令箭上的温度，想起霍去病临行前说的"用匈奴铜器铸算筹"，令箭尾部还缠着她连夜缝上的胡麻线。东方朔指着宫门外的匈奴使者，那人正盯着算学兵卒搬运的炒面袋发愣，喉结不住滚动："浑邪王要亲睹算学天命。"她望着远处工官署升起的青烟，想起昨夜炒面时，霍去病偷偷往她围裙兜里塞胡桃，说"你也得吃"，遂对使者笑道："请王爷看看我大汉的算学，如何用炒面和算筹，算尽漠南的每粒沙——顺便尝尝我亲手炒的胡麻面，比你们的乳酪更耐饿，胡桃碎管够。"
此时，算学战情室的铜漏滴过卯时，刘妧忽然摸到袖中硬物——是霍去病临行前塞的青铜算筹，筹身刻着"食尽则归"，尾部的刻痕与她发间银簪的纹路严丝合缝，像极了他每次出征前，都会在她发间簪子上刻一道只有两人懂的标记。而漠南方向，归骑的马蹄声正踏碎晨雾，伴随着炒面袋碰撞的沙沙声，以及李敢远远传来的笑骂："霍将军，您铠甲里的炒面分我点！别藏着公主给的糖霜炒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