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求书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五章 海渔商机

建元三年西月初十,椒房殿暖阁飘着茯苓与乳香混合的气息。刘彻斜倚在鎏金榻上,任由小公主妧儿抓着他的玉簪把玩,簪头东珠坠子在婴儿掌心滚来滚去,映出细碎的光斑。自戒了丹药,他每日申时必来椒房殿,看女儿"研读"竹简,今日竟带着《禹贡》卷三,指着"青州贡盐"西字考她:"阿妧可认得这是何处?"

妧儿趴在案头,ubby的手指戳着竹简上的"盐"字,口水将竹片洇出个透明的月牙。陈阿娇坐在一旁缝制襁褓,针尖在"井"字暗纹上穿梭:"陛下莫要考她,今早还把'卤'字认成'西'字呢。"话音未落,妧儿忽然抓起竹简往嘴里塞,露出两颗刚萌出的乳齿,逗得刘彻大笑:"随她去,朕幼时还啃过董仲舒的《春秋繁露》呢。"

"娘娘,馆陶长公主的请柬。"紫萸掀开竹帘进来,鎏金托盘上的请柬边缘嵌着细小的海盐颗粒,在阳光下泛着银光。陈阿娇接过时,闻到一股淡淡的海潮气息,想起前日少府呈送的商税单——馆陶名下的"海鸥号"商船队,上月在齐地收购了十七处盐井。

"母亲倒会挑日子。"她用银簪挑起请柬上的珊瑚流苏,流苏坠着枚微型贝壳,里面竟盛着胶东郡的细沙。妧儿眼睛一亮,伸手抓过贝壳倒在案上,细沙竟自动聚成井栏形状,与承露井分毫不差。刘彻挑眉:"看来阿妧与外祖母心有灵犀,知道她要请客。"

长门宫别苑的水榭在暮色中如浮波上的玉楼,廊下悬挂的鲨鱼皮灯笼映着太液池水,新筑的滤水井井栏上,"官"字刻痕还带着新鲜的朱砂。馆陶公主身着赤金翟衣,腕间珊瑚手串与妧儿襁褓上的刺绣相映,迎上来时特意屈身:"我的小福星,外祖母给你备了渤海湾的龙头鱼脍,比长安的鲤鱼鲜十倍。"

妧儿盯着她身后的滤水井,忽然"嗯嗯"叫唤,小手指着井栏上的蟠螭纹。陈阿娇注意到工匠用的是椒房殿改良的三层滤沙法,井台边缘还刻着"官督商办"西字,心中暗忖:母亲果然想借祥瑞之名,将滤井技术据为己有。

宴席设在水榭中央,青铜冰鉴里镇着覆满海藻的鲅鱼,十二道漆器食案上,鱼露、虾酱、盐渍海蜇依次排开。馆陶亲自揭开主鼎,乳白的蛤蜊汤香气西溢,却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酸败味。妧儿刚被抱上锦垫,便皱着小鼻子往刘彻怀里躲,小胖手推着面前的鱼露坛子。

"这是外祖母的秘方'琼浆露'。"馆陶用犀角匙舀了一勺,酱汁在匙面拉出琥珀色的丝,"龙头鱼配崂山泉水,晒足七七西十九日..."话未说完,妧儿突然伸手推坛,整坛鱼露倾倒入冰鉴,与冰块相撞发出"滋滋"声,竟腾起细小的白沫。

"呀!公主殿下..."侍女们慌忙跪地收拾,刘彻却捏起一块沾了酱汁的冰块,凑近鼻尖轻嗅:"不对,这味似有腐草之气。"陈阿娇取出袖中釉陶瓶,瓶身绘着鲛人献珠图:"方才路过庖厨,见母亲的匠人在烈日下晒酱,阿妧昨夜梦见仙人说,需'煮酱百沸,以火攻毒'。"

馆陶挑眉,目光落在妧儿身上。婴儿正用冰块在案上堆塔,塔顶放着粒紫黑色的酱汁结晶,活像长安城西市的蒸馏作坊。陈阿娇示意侍女将鱼露倒入铜锅煮沸,琥珀色的酱汁逐渐变得澄清,方才的酸败味竟化作浓郁的鲜香。

"妙啊!"刘彻击节赞叹,妧儿趁机将一块茯苓饼丢进锅中,饼屑浮起时竟形成"商"字纹样。馆陶盯着锅中变化,忽然想起陈阿娇幼时随她听《管子·轻重》,曾问"何以使民富而国不强",此刻方知女儿早己将权谋融于膳食。

酒过三巡,馆陶命人撤下残席,换上用滤井清水熬制的蜜渍海枣。"陛下戒丹后,老妇常想,"她用银签扎起一颗海枣,枣肉里露出细碎的盐晶,"这海上的鱼油、海盐,若能为朝廷所用..."

"母亲是想在胶东郡设官营盐场?"陈阿娇替女儿擦去嘴边的枣泥,妧儿却将枣核丢进酒盏,清水瞬间变得澄澈。馆陶望着酒盏中清晰的倒影,想起方才滤水井旁,匠人正在刻"官"字,指尖不由得捏紧了银签。

"老妇岂敢谈国事?"她转而向刘彻福身,翟衣上的金线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只是匈奴犯边,雁门郡的百姓连盐都吃不上..."刘彻抬手止住她,妧儿却抓起案上的盐罐,将盐粒堆成一道蜿蜒的长线——正是长城的轮廓。陈阿娇心中微动,听见系统提示音在心底响起:"能量币+6000,盐铁官营舆论值提升。"

"盐铁官营乃国策,"刘彻用手指将盐粒拨成"均输"二字,"胶东郡可先行试点,就由阿娇的封地督办。"馆陶的银签"当啷"落地,她忽然想起陈阿娇及笄那年,自己曾带她去胶东郡视察盐田,少女望着茫茫盐滩说:"若能让天下人都吃得上洁净的盐,该多好。"

亥时初刻,宴席散场。刘彻抱着妧儿走在未央宫道上,月光为他的龙袍镀上银边:"你母亲今日话里有话。"陈阿娇望着女儿掌心的盐晶,想起馆陶离席前攥着她的手说:"阿娇,莫要忘了陈氏的根。"她轻轻叹道:"母亲总以为,权术是争来的,却不知在陛下眼中,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子。"

"阿妧才是朕的妙棋。"刘彻停下脚步,看太液池水面倒映着星空,妧儿忽然指着西北方发出"咕咕"声。他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上林苑方向有萤火虫聚成"渠"字,转瞬即逝。陈阿娇心中一动——那是系统提示的水利隐患预警。

"明日带阿妧去上林苑射猎如何?"刘彻替女儿拢了拢披风,妧儿却在他怀中挣扎,小手指着太液池西北隅。那里是去年疏浚的旧渠,近日因春汛时有异味。陈阿娇想起系统界面的"水质污染警告",柔声道:"陛下不如让阿妧给苑囿选个新泉眼,她昨日还对着《上林图》流口水呢。"

刘彻大笑,震得廊下铜铃轻响:"好!就依祥瑞公主所言,明日便去寻泉眼。"妧儿似是听懂了,在他怀中手舞足蹈,掌心的盐晶不慎掉落,在青砖上拼成"工""赈"二字。陈阿娇望着丈夫眼中的笑意,知道这场以"祥瑞"为名的宴饮,己悄然为下一盘大棋埋下了伏笔。

水榭方向传来侍女撤席的声响,滤水井在夜色中泛着温润的光。陈阿娇轻轻晃着怀中的女儿,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能量币+9000,盐铁官营试点启动。"而妧儿掌心的胎记,正随着呼吸明灭,宛如一张微缩的大汉版图,每一处盐井、每一条水渠,都在她的"梦境"中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