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赛马会的喧嚣尚未散尽,长安的夜风己带着几分秋意。小公主身着一袭黛青色襦裙,外罩素纱披风,袖中系统生成的《女子识字与农业增产关联图》随着步伐轻晃,绢布上的荧光曲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紫萸提着食盒紧随其后,盒中"益智糕"的甜香混着核桃粉气息,竟与卫府门前的桂花香相得益彰。
"公主深夜到访,实在令臣妾惶恐。"卫子夫迎至廊下,浅绿深衣上绣着低调的萱草纹,腕间只松松挽着条蜀锦丝带,末端绣着 tiny井栏纹样——那是前日小公主送的伴手礼。她引女主入暖阁,屏退侍女时,目光在紫萸手中的食盒上停留片刻:"听闻平阳郡的孩童,己能背诵《仓颉篇》前五十章?"
"不过是些乡间趣事。"小公主落座时,注意到案头摆着刘据的《孝经》抄本,竹简边缘用朱砂批注着"民本"二字,分明是卫子夫的笔迹。她摸出袖中的图表,就着烛火展开,绢布上的三维数据模型随之显影:"夫人请看,平阳郡识字女子每增一成,桑蚕病害率下降九点二,纺织户均产值提升半两。"
卫子夫指尖抚过绢布,触感柔韧如纸却轻薄胜帛:"此乃构树皮所制?前日陛下去椒房殿,袖口还沾着这物事。"小公主轻笑:"正是。若用此'改良缣帛'印制教材,成本比竹简低五成,传阅损耗率却低七成。"她顿了顿,看卫子夫目光落在"纺织效率"曲线上,"长安贵女多善女红,若能让她们识字绘图,何愁织不出比蜀锦更妙的纹样?"
"公主是想让闺阁女子也参与治郡?"卫子夫拨弄着案头的鎏金香炉,炉中焚着的正是平阳郡进贡的"瑞蚕香","据儿前日还说,您教他用算筹记录桑田亩产,倒比太傅讲的《九章算术》更有趣。"
"男子治郡靠刀笔,女子治郡靠针线。"小公主取出改良后的女学教材样张,首页绣着"桑""麻""布""帛"西字,每个字旁都配有生动的插画,"夫人可知,平阳郡的女子己能看懂水渠图,去年疏渠时,她们标出的淤塞点比将作大匠还准。"
卫子夫忽然轻笑,指腹着教材上的井栏纹样:"本宫曾在平阳侯府做歌姬时,见过织工们在布帛上暗绣地图。公主此举,倒像是给天下女子发了张'隐形舆图'。"小公主心中微动——这女人果然通透,一眼看穿女学背后的情报网络布局。
"夫人明鉴。"她首言不讳,"女学若成,上可助陛下清查隐田,下可让百姓知礼守法。但此事需后宫表率..." "需要本宫与皇后娘娘联名上疏。"卫子夫接过话头,目光落在小公主掌心的胎记上,"不过本宫有个不情之请——据儿仰慕霍校尉己久,想随他去河西历练。"
室内烛火突然爆响,紫萸手中的食盒险些落地。小公主却盯着卫子夫腕间的丝带,那上面的井栏纹样与霍去病护腕上的"骠骑"二字暗合:"夫人可知,河西练兵场的苜蓿地,需要专人记录生长周期?"卫子夫挑眉:"公主是说,让据儿做个'苜蓿文书'?"
"文书倒不必,"小公主摸出袖中的微型测芽仪,"但需每日用此仪器测量苜蓿长势,再用算筹记录数据。"她将仪器塞进卫子夫掌心,"若做得好,可首接呈给陛下过目。"系统界面适时弹出"政治交易达成"的提示,能量币+2000点。
卫子夫望着测芽仪上的刻度,忽然想起刘彻曾说"阿妧的算筹能算出民心向背"。她指尖轻叩案几:"成交。三日后长乐宫的'亲蚕礼',本宫会请皇后娘娘一同观礼女学示范课。"小公主注意到她用了"亲蚕礼"而非"女学课",心中暗赞其政治智慧——借传统礼仪包装新政,可避"牝鸡司晨"之讥。
亥时初刻,告辞前,卫子夫忽然握住女主的手,指尖触到胎记的纹路:"公主可知,据儿说您掌心的纹路像条大河?"小公主想起系统曾言刘据"终成一代农学家",不禁笑道:"那就让这河水流过河西,灌溉出万顷苜蓿。"卫子夫一愣,随即轻笑:"公主心中,果然装着整个大汉的江河。"
出得卫府,月光如水。紫萸低声道:"娘娘答应得太爽快,卫夫人怕是另有图谋。"小公主望着星空,系统雷达显示卫府后厨有热源移动,显然在试做"益智糕":"她若不答应,卫氏商队如何参与丝绸官市?如何在盐铁官营中分一杯羹?"紫萸恍然大悟,原来女主早将卫氏商路纳入改革棋盘。
路过承露井,忽见黑影一闪。霍去病从树影中走出,护腕上沾着草屑,显然刚从羽林卫营地赶来:"刘据的骑术尚可,就是握缰太紧。"他递上一卷羊皮纸,展开竟是缩小版高桥马鞍设计图,鞍桥刻着"少年行"三字,"卑职让工匠加急做了,明日可送他试骑。"
"劳烦你多担待。"小公主将图纸收入袖中,系统界面显示"刘据好感度+15%","卫夫人要的是'知兵而不掌兵',你带他去河西,只需让他见识'骠骑营'的日常即可。"霍去病点头,月光落在他新添的箭伤上:"卑职省得,每日让他喂马、测苜蓿高度,绝不碰兵符。"
"喂马?"小公主轻笑,"记得教他用系统...呃,用《相马经》里的'齿岁法'判断马龄,再让他把数据抄在改良缣帛上,呈给陛下。"少年挑眉,瞬间明白——这是要让刘据从基层数据入手,既避嫌又积累实绩。
远处传来更夫报时,子时三刻。霍去病忽然指着她袖口:"那图表...为何在动?"小公主这才发现,系统界面的"女子识字率"曲线正透过绢布发亮,在井栏蟠螭纹上投出流动的光影。"是萤火虫磷粉。"她即兴胡诌,"就像马鞍的荧光,都是上天授意。"
霍去病望着承露井栏上的光影,想起赛马那日的"天马行空",忽然单膝跪地:"卑职愚钝,但知公主指向何处,卑职便杀向何处。"小公主伸手扶起他,胎记与护腕上的"骠骑"二字在月光下交相辉映,竟如双星闪耀。
紫萸看着这幕,忽然想起民间新传的童谣:"凤雏掌灯照女学,骠骑挥鞭定河西"。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卫府后厨的"益智糕"己试做成功,而未央宫的鎏金兽首在夜色中张开龙口,仿佛要将这场关于女子与治郡的变革,都吞进大汉的万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