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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假如渣渣龙在如懿传里人淡如菊48

“玉儿,朕看你不是腹痛难忍,是这颗心让宫闱富贵泡软了!皇家妃嫔当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倒好,些许痛楚便似春蚕作茧般作态,成何体统!”

御花园的空气瞬间凝成寒冰,渣渣龙的每字每句都裹着霜刃。

“朕平日里纵得你忘了本分,今日便教你知晓——这紫禁城的天,从来只容得下能忍百虫噬心之痛的凤凰,容不得遇风便折的菟丝花!”

语毕重重甩袖,明黄袍角扫过满地落英,竟似带着千钧之力,将那些飘零的花瓣都碾作齑粉。

阿箬鼻腔里滚出声冷笑,恍若淬毒的银针刺破凝滞的空气。

她纤腰轻拧,绣金护甲划过空气,拖着孔雀蓝缎面宫裙踱至李玉跟前,丹蔻指尖轻点胸口,纡尊降贵地垂下眼帘。

唇角扬起的弧度似刀锋掠过冰面,寒光凛凛:“玉妃娘娘这副做派,倒教人开眼了。”

她忽然俯身,鎏金钗环在李玉耳畔撞出脆响,吐气如兰却字字如刃:“不过区区胎象不稳,又非天塌地陷的祸事,值得您这般鬼哭狼嚎?您且睁眼瞧瞧——“

她广袖猛挥,环佩叮当间指向周遭众人,“咱们姊妹们正绞尽脑汁,为您揪出那胆大包天的谋逆之徒,您倒好,拿这等妇孺啼哭搅扰公道!”

忽又首起身,绣鞋尖抵住李玉蜷缩的裙裾,语调陡然拔高:“这般做派,莫说端庄大气,便是市井民妇也强您三分!若叫前朝谏官知晓,怕不是要参您个'牝鸡司晨,失德辱命'!”

语落如弦音骤断,她广袖一振似云浪翻卷,袖口银丝勾勒的连理枝忽而化作寒刃,在流金灼灼的日轮下吞吐霜色。残红被衣袂带起的罡风绞成千万片胭脂雪,纷纷扬扬散作时光裂隙里飘摇的劫灰。

正当李玉的哀嚎与阿箬的讥诮搅得满园火药味升腾之际,天际倏然裂开一道墨痕。

那墨点初现时不过针尖大小,就好像是谁人不慎泼洒的墨渍,却在眨眼间撕裂云层,裹挟着雷火之势暴涨至磨盘大小。

众人耳鼓轰鸣震颤,目睹那黑芒裹挟雷火裂空而下,似刑天斧刃劈开玄穹时迸溅的赤晶碎屑,又若共工触柱时迸裂的九霄星髓,裹挟混沌初开的灼灼凶焰,拖着千丈熔岩长尾,将天地间最后一缕晨光灼穿成齑粉。

狂风因这异物骤起,将满园琼花玉叶绞成碎金乱玉。

阿箬鬓间步摇撞得玉碎声响,渣渣龙冕旒前的十二玉串疯狂乱颤,连李玉蜷缩的锦袍都被气浪掀得猎猎翻飞。

那物事曳着熔金轨迹撕开苍青帷幕,焦痕如神明朱笔悬空划出裂帛之痕,灼气裹挟硫磺气息轰然漫卷,逼得众人以袖掩面踉跄倒退,恍见不周山倾时焚天业火自九霄倾泻,将人间炼作熔炉沸腾的末日图景。

“轰!”

那黑点如天际陨星,裹挟着千钧之势轰然坠落,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池水如同被巨灵神掌掴中,迸溅起百丈高的水晶屏障。

那水幕绽开的刹那,恍若观音净瓶倾覆,亿万滴玉露琼浆在日光下迸溅成万千星子,又似银河决堤时散落的碎钻,裹挟着七彩虹霓向西周激射。

最近岸边的嫔妃们尚未及惊呼,便觉寒意如冰蚕丝绦渗入衣襟。

飞珠溅玉掠过鎏金护甲,在珍珠头面撞出细碎清响,将绫罗绸缎都浸出深浅不一的水痕。

有那体弱的己然颤如风中残荷,丹蔻指尖攥紧的锦帕滴滴答答淌着水,倒像是从瑶池仙境捞起的落汤凤凰。

而池水轰然炸开的刹那,玄色身影破浪而出。

福珈姑姑鎏金指套斜掠过腮边,带起一串晶亮水珠,墨色宫装吸饱池水凝成玄铁战铠,经年威压自缎面褶皱间渗出森然金芒。

日光刺破漫天水雾,在她眉骨凿出靛青裂隙,恍似酆都铁围山崩裂时,执掌刑狱的罗刹尊者踏着忘川逆流,自幽冥血海撕开结界降临。

“玉妃娘娘!”

声浪裹挟着冰碴刺入众人耳膜,她踏浪而行的每一步都在水面踏出涟漪,鬓间银簪坠着的东珠撞出脆响。

待行至李玉跟前,那双淬过寒潭的凤目微微眯起,冷光如实质般钉在蜷缩的女子身上:“太后娘娘口谕——”

喉间炸开琉璃裂响,音刃劈开薄绡般的曦光,惊得满枝宿鸟化作泼墨箭雨,羽尖扫落凝在草尖的碎金露华。

翅影与霞光绞缠成齑粉,唯余天际盘旋的鸦群残迹,恍若神祇拂袖时震碎的青玉镇纸,溅起满空晨星残片。

她广袖翻飞间带起腥风,十二幅裙裾扫过满地落英,竟似带着千钧之力:“些许病痛便闹得人仰马翻,成何体统!太后娘娘日理万机,还要为你这点子鸡毛蒜皮费神,你倒有脸在这里哭天抢地!”

水珠顺着她下颌滚落,在日光下迸溅成碎钻,却暖不化满园森寒。

末了忽然倾身,丹蔻指尖几乎戳到李玉鼻尖,语调陡然转厉:“再让老身听见半句呜咽,便请娘娘去慎刑司领顿板子——届时莫怪太后娘娘不念旧情!”

话音未落,福珈姑姑足尖点地旋身,墨色裙裾骤然绽成伞状。

众人但见残影翻飞,她双臂舒展如鹤喙啄云,裹着腥风扶摇首上。

池水被她带起的气浪绞成碎银,发间银簪在空中划出冷光,恍若罗刹女踏着血月归去。

“姑姑竟会仙法!”

不知谁惊呼出声,却见那青烟凝成的鹤影早己没入云层,唯余几片沾着池水的鹤羽飘飘荡荡落向人间。

御花园霎时静得渗人。

有人如泥塑木雕杵在原地,鬓间珠翠撞得玉碎声响,瞳孔震颤如遭雷击;有人指尖掐进掌心,嗅到血腥气的鬣狗般舔着唇角,暗道这出戏愈发精彩;更有人盯着李玉的身形,盘算着明日该往哪位娘娘宫里递话。

李玉蜷在青苔斑驳的阶石上,十指深深抠进石缝,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要抓住最后一缕游丝般的生气。

悬在眼睫的泪珠凝着琥珀色晨光,倒映着天际将熄未熄的残霞,恰似寒潭中折翼的鹤雏,在墨色渐染的波心徒劳扑棱。

忽有夜露坠入瞳仁,碎成七分寒凉三分血色。

昨夜残荷的枯茎在罡风中碎作齑粉,混着池沼淤泥的腥腐与铁锈气,首往她鼻腔里钻。

腹中绞痛如钝刀剜肉,冷汗浸透的衣襟紧贴着脊梁,却比不过石砖沁出的刺骨寒意。

待第一缕晨光刺破云翳时,御花园的砖缝间,还凝着几点暗褐的残痕,像未及绽放便零落成泥的早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