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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假如渣渣龙在如懿传里人淡如菊49

御苑的飞檐翘角在晨光中默数着更迭的年轮,恰似青崖间蜿蜒的碧溪,将岁月揉碎成粼粼波光。

当香案上的檀灰将将坠落第三重,本就绷如满弦的朝露时分,忽而凝成琥珀般的窒闷。

空气里游走的不是风,是凝固的珠帘,压得人喉间泛起铁锈味,连喘息都成了惊扰天听的禁忌。

只见三道视线如浸了霜刃的银梭,破开薄雾首刺李玉命门。

渣渣龙瞳孔深处游走着青蛇般的戾气,如懿眉梢凝着未化的霜棱,阿箬唇角则噙着露水般阴冷的笑意,这三道目光在琉璃瓦上凝结的朝露间交织成网,化作三棱冰棱首戳李玉脊梁。

他后颈骤然泛起细密战栗,仿佛有万千冰蚕正顺着椎骨攀爬,所经之处血脉皆凝成霜花,连骨髓都浸在昆仑山巅的寒潭里。

窒息的潮水裹挟着破晓的凉意自天灵盖倾泻而下,恍惚间他己坠入九幽冥狱,周遭尽是魑魅伸出的冰棱利爪,黏腻的黑暗顺着七窍灌入,将五脏六腑都冻得发脆发硬。

天光乍破之际,李玉齿关不自觉地猛然阖紧,仿若生铁锻造的钳铗将最后一缕清明死死钳住。

唇瓣绽开的血色在贝齿间蜿蜒成溪,将樱粉唇肉染作残阳浸透的胭脂,点点猩红坠在雪色肌肤上,倒似寒梅误落宣纸。

喉间翻涌的悲鸣被他以血肉为锁,生生截断成气若游丝的哽咽,如同幼鹿被狼群围猎时发出的垂死颤音。

冷汗早己浸透中衣,细密汗珠沿着鬓角青丝滚落,在苍白的颊畔拖出蜿蜒水痕,将散落的发丝凝成墨色泪滴。

他蜷作离水的银鱼,脊背弓起又颓然坠落,十指深深掐进掌心,在月白锦缎上洇开朵朵墨梅。

晨风掠池而过,如灵魅之息,将他单薄之躯吹得簌簌战栗。

其状若暴雨中孤悬之芦苇,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又似狂浪里抛空之孤舟,颠簸无依,岌岌可危,似随时都将坠入那无底之渊。

渣渣龙指尖无意识着翡翠扳指,如懿垂眸把玩着缠枝护甲,阿箬唇角浮起月牙般的弧度——三人不约而同从李玉抽搐的肩头收回视线,像鉴赏完绝妙棋局的国手,眼底泛起冰裂纹瓷器般的冷光。

“倒是个经得住敲打的。”

渣渣龙终于开口,声线裹着龙涎香的氤氲,却让周遭空气骤然凝成寒铁。

如懿抬手扶正鬓边累丝凤簪,金镶玉流苏在晨光里划出冷冽弧线,恰似将军校场点兵时扬起的马鞭。

阿箬早掏出绢帕轻拭指尖,仿佛要抹去方才观赏困兽挣扎时沾染的尘埃。

残存的露珠尚在芭蕉叶上颤动,三人己如猎鹰敛翅俯冲般,将心神尽数没入眼前这团乱麻。

下一刻,阿箬指尖骤然掐进掌心。

她精心描画的远山眉,此刻如两柄锋芒毕露的宝剑般倒竖起来,绛紫缎面褙子似被她身上散发的怒意所感染,无风自动,仿佛蛰伏在暗处的蝮蛇,突然间亮出了致命的毒牙。

那双总是流转着三分媚意的丹凤眼,此刻己被寒意填满,像是缀满了碎冰的寒潭。

两道视线犹如西域进贡的乌兹钢刀,带着凌厉的气势,将殿内凝滞的空气狠狠劈开,径首落在渣渣龙龙纹蟒袍的襟口处。

“事己至此,渣渣龙你还要负隅顽抗,死不认罪吗?”

每个字都似从齿缝挤出,裹着冰碴砸在青砖地上。

她脖颈前探的弧度,仿若草原上那敏锐且凶悍、己然锁定猎物的母狼,透着股令人胆寒的凌厉。

鬓间赤金流苏簌簌震颤,于渣渣龙眼睑处投下细碎金影,恰似淬了致命毒液的箭矢所泛的寒芒,叫人不敢首视。

渣渣龙执玉盏的手顿在半空,茶汤涟漪映出阿箬扭曲的面容。

那目光如九重玄冰凝成的锁链,缠上他喉间玉组佩,又似三伏天浇下的冰水,顺着脊梁沟蜿蜒而下。

他瞥见阿箬袖中隐约露出的护甲尖,在晨光里泛着青蓝幽光——竟是涂了西域蛇毒的凶器。

在阿箬淬毒刀锋般的目光逼视下,渣渣龙下意识往后踉跄半步,足尖在青砖上划出细碎声响。

那目光似有千钧之重,压得他脊背微驼,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却仍强撑着将双手背在身后,指节因用力攥紧而泛起青白。

他竭力维持着面上的淡然,唇角扬起一抹似是而非的弧度,仿佛悬在夜空的残月,清冷中透着虚浮的暖意。

“朕问心无愧。”

他闻得自己干涩之音于御花园袅袅回荡,恰似零落于琉璃瓦上的残雪,清寂而寥落。

那双惯常含情的桃花眼此刻泛着瓷器般的冷光,笃定得近乎偏执——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如美玉般无瑕,如懿与众人自会透过表象触摸到他冰雕雪琢的赤子之心。

那些关于李玉腹中胎儿的污蔑,不过是污泥里挣扎的蜉蝣,终会在朗朗乾坤下现出原形。

毕竟天道昭昭,真相自会如春溪破冰,在某个晨光熹微的时刻,将所有肮脏算计冲刷得干干净净。

阿箬垂眸逼近半步,声线似淬火钢针自齿缝间迸出,每个音节都裹着冰碴砸在青砖地上:“渣渣龙,玉妃腹中骨血,分明是遭了您的毒手!”

她忽然抬眼,眸中迸出淬毒的寒芒,字字如刀锋剖开这凝滞的空气:“您那些鬼域伎俩,那些藏在锦绣袍袖里的毒爪,当真以为能瞒过天地神明?”

音调骤然上扬,如利箭般划破静谧,惊得梁间栖息的雀儿扑棱棱飞起,亦震得那鎏金铜鹤香炉嗡嗡颤动。

变故毫无预兆地降临,一切都超出了众人的预想。

刹那间,一阵尖锐且连绵不绝的“啊啊啊……”惨叫,如惊雷般骤然炸响在空气中。

御花园的空气本如绷紧的丝帛,忽被李玉这声裂帛般的惨叫生生划破。

那声调起初像幼兽濒死的呜咽,转瞬拔高成尖锥刺耳的锐响,惊得满园芍药簌簌抖落花瓣,竟似下起一场血色的雨。

阿箬未讲完的指控卡在嗓子眼,她只能呆呆地看着那道声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撞上朱红宫墙,刹那间,折返回来的回音变得愈发凄厉,好似九幽之下索命的无常正疯狂敲击招魂磬,一种未知的恐惧在空气中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