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数据在屏幕上闪烁,冰冷的数字宣告着又一次失败。
T-3疫苗在第七例受试者身上依然产生了不可接受的神经毒性。
尤湄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凌晨三点的实验室只有她一人。其他研究员早己离开,去享受短暂的睡眠。
但她不能——每一秒延迟都意味着更多死亡。
灰蒙蒙的眼睛望向窗外。
基地大部分区域己经陷入黑暗,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
其中一盏,属于那个金发的小花瓶。
千颂爱。
尤湄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她不该在澡堂那样失控,不该问那些愚蠢的问题,更不该盯着人家的嘴唇发愣。
但,那两片唇。
柔软、、泛着健康的粉。说话时会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生气时会冷脸,笑起来时右唇角比左边高那么一毫米——尤湄测量过,在千颂爱睡着的时候。
她记录过关于千颂爱的一切。
战斗时的肌肉收缩频率,微笑时的面部肌电活动,愤怒时的肾上腺素水平。
科学家的本能让她量化每个细节,却无法量化自己看向千颂爱时胸腔中那种陌生的悸动。
尤湄打开抽屉,取出一支密封试管。
里面是千颂爱的血液样本——在研究所那次重伤后采集的。
血清呈现出异常的蓝色荧光,在暗处像星河般闪烁。
X-729最后的奇迹。
她小心地放回试管,转而拿起数据板。上面是千颂爱感官调节器传回的实时数据。
脑电波平稳,血清浓度稳定在安全阈值,生命体征全部正常。
尤湄的指尖轻抚屏幕上那个跳动的光点,仿佛能透过数据触碰本人。
好想亲你。
这个念头来得突然而强烈,让尤湄差点摔了数据板。
她是个科学家,理性至上的人,不应该被这种原始冲动支配。
但千颂爱勾手指的样子——那种漫不经心的傲慢,那种"我知道你会过来"的笃定,让尤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她确实过去了,像只被召唤的犬。
可耻。但更可耻的是,她还会再去。
尤湄调出澡堂的监控录像——出于安全考虑,基地所有公共区域都有监控。
画面中,千颂爱站在雾气缭绕的镜子前,金发湿漉漉地贴在脖颈上。
水珠顺着锁骨滑入衣领,消失在令人遐想的地方。
暂停。放大。
尤湄的呼吸变得粗重。
她应该停止这种变态行为,但手指不听使唤地继续操作。
画面定格在千颂爱转身的瞬间,作战服紧贴未完全擦干的身体,勾勒出令人窒息的曲线。
科学家的理性分析能力此刻完全用于计算曲线弧度与吸引力之间的数学关系。
删除记录。尤湄咬牙按下格式化键。这种不专业的行为必须终止。
但当她闭上眼睛,眼前依然浮现出千颂爱勾手指的样子。
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那种游刃有余的挑衅,仿佛早就看透了尤湄所有不堪的念头。
“你很讨厌我吗?”
愚蠢的问题。她当然知道答案。
千颂爱讨厌她的控制欲,讨厌她的毒舌,讨厌她那些该死的秘密。
但即便如此,那个小花瓶还是会为她挡下致命一击,会在她实验失败时露出担忧的表情,会......
尤湄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需要冷静,需要专注于疫苗研发,而不是满脑子想着一个金发小混蛋的嘴唇。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脸庞。
尤湄抬头看向洗手间的镜子,里面的女人双眼发红,银发凌乱,像个为情所困的傻瓜。
这不对。她是S级研究员,人类最后的希望之一,不该被这种低级欲望分心。
但欲望从不在意头衔。
尤湄回到实验台前,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然而每一个化学方程式都变成了千颂爱眼睛的颜色,每一个数据曲线都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
凌晨五点,尤湄终于放弃抵抗。
她打开加密文件夹,里面存满了千颂爱的战斗录像。
屏幕上的金发身影灵活如猫,每一个动作都精准优雅,充满力量。
从见面的第一眼。
我就把自己献给你了。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脑海中是千颂爱勾手指的样子。
“过来点。”
尤湄在想象中服从了,像只驯服的野兽。
她想象千颂爱的手指穿过她的银发,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她感到微微的疼痛。
“你很讨厌我吗?”
在幻想中,千颂爱没有回答,只是俯身吻住她。那两片梦寐以求的唇比她想象的还要柔软,带着的清香。
尤湄的指尖加快了速度。
科学家的严谨在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原始而纯粹的渴望。
千颂爱。
无声的呐喊在脑海中回荡。猛烈而短暂,留下无尽的空虚。
尤湄瘫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窗外,第一缕晨光己经刺破夜空。
新的一天开始了,人类仍在灭亡边缘挣扎,而她却在这里......
整理好凌乱的衣物,尤湄面无表情地清理现场。
数据板亮起,显示千颂爱的生命体征依旧平稳——她还在熟睡,对科学家深夜的堕落一无所知。
好想亲你。
这个念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但尤湄只是戴上眼镜,重新投入疫苗研究。
有些界限,一旦跨越就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