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内的空气像凝固了千年，腐败与化学药剂的气味混合在一起，钻进千颂爱的鼻腔。
血清强化后的嗅觉让这味道放大了十倍，她不得不强忍呕吐的冲动。
“呼吸放慢。〞尤湄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出奇地平静，“适应一会儿就好。”
千颂爱调整呼吸，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照亮走廊两侧破碎的培养舱。
某种可疑的黏液从舱体裂缝中渗出，在地面形成恶心的水洼。
“保持队形。”尤湄走在最前面，手枪稳稳指向黑暗，“颂爱断后，白薇注意上方通风管。”
千颂爱握紧"折花"匕首，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安心。小猫在她脑海中实时播报着周围环境数据：
【空气含氧量正常，温度18.7度，检测到微弱生物信号...啊！大小姐左边！】
千颂爱本能地侧身，一只形似壁虎的变异体从她刚才站立的位置扑过。
她反手一刀，精准地刺入它的头颅。黑色体液喷溅而出，在墙上绘出诡异的图案。
“反应不错。”尤湄头也不回地评价，“就是姿势太花哨，像马戏团表演。”
千颂爱甩掉匕首上的黏液：“总比某些人只会躲在后面强。”
【大小姐好帅！】小猫在脑海里尖叫，【刚才那个转身太漂亮了！爱了爱了！】
千颂爱嘴角微微上扬：“小猫你喜欢啊！那很好啊！”
“自言自语什么？”尤湄回头瞥了她一眼，“血清副作用？”
“跟你无关。”
队伍缓慢推进到走廊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安全门挡住了去路。
门上用红漆画着大大的"X"符号，下面是一行小字：授权人员仅限。
老周上前检查门锁：“电子锁没电了，得手动破解。”
“让开。”尤湄从战术腰带上取下一个小装置，贴在锁眼处，“十秒后爆炸，找掩体。”
千颂爱靠在墙边，注意到尤湄的睫毛在应急灯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她专注时的样子与平日判若两人，嘴唇微微抿起，眼下的泪痣显得格外明显。
“看够了吗？”尤湄突然转头，正好捕捉到千颂爱的目光。
“谁看你了！我在看......”千颂爱胡乱指向天花板，“那里有摄像头！"
尤湄挑眉：“确实有，但方向完全相反。”她坏笑着按下引爆器。
爆炸声不大，但足够炸开锁芯。
门缓缓滑开，一股更浓重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要命啊......”医疗兵小林捂住口鼻。
门后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培养池，如今己经干涸。
池底躺着十几具身穿白大褂的尸体，奇怪的是，他们看起来几乎完好无损，仿佛只是睡着了。
“不对劲。”尤湄皱眉，“末日爆发三个月，尸体早该......”
她的话没说完，最近的一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没有瞳孔，整个眼球呈现出病态的乳白色。
“全员警戒！”尤湄厉声警告。
千颂爱己经拔出双枪。那些"尸体"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度跃出培养池，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它们没有像普通丧尸那样嘶吼，而是保持着诡异的沉默，只有关节活动时发出咔咔声。
“开火！”
子弹倾泻而出，但效果有限。
这些变异体似乎知道如何规避弹道，即使被击中也不会立刻倒下。
一只变异体突破火力网，首扑白薇。
千颂爱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踹在它胸口。却只让变异体后退了几步。
“头部不是弱点！”尤湄大喊，“试试脊椎！”
千颂爱瞬间改变策略，一个滑铲来到变异体身后，"折花"匕首精准插入它的后颈。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变异体终于倒下。
【太帅了！】小猫疯狂打call，【大小姐刚才那个滑铲我给满分！】
“谢了。”千颂爱在脑海中回应，同时翻身躲过另一只变异体的扑击。
尤湄不知何时己经来到她身侧，两人背靠背形成防御圈。
“左边归你，右边归我。”尤湄简短地说。
千颂爱没有回答，但身体己经行动起来。她感到一种奇妙的默契，仿佛能预判尤湄的每个动作。
当尤湄向左闪避时，她自动向右移动补位；当尤湄换弹夹的瞬间，她恰好调整角度提供掩护。
“大厅尽头有扇门！”白杨在通讯器里喊，“我和老周开路，你们跟上！”
爆破专家老周扔出两颗烟雾弹，浓烟瞬间充满大厅。
千颂爱感到有人抓住她的手腕——是尤湄，她的手心温热干燥。
“别掉队，小花瓶。”尤湄拉着她冲向出口。
千颂爱本想反驳，但突然感到一阵剧痛。
她咬牙忍住没出声，跟着队伍冲进安全门。
老周迅速关上厚重的金属门，白杨用随身焊枪封死门缝。门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但门纹丝不动。
“暂时安全了。”白杨擦了擦汗，“这是什么鬼东西？”
尤湄己经蹲下来检查千颂爱的伤口：“深度0.8厘米，长度5厘米。”她从医疗包取出消毒液，“忍着点。”
消毒液接触伤口的瞬间，千颂爱倒吸一口冷气，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尤湄的肩膀。
“疼就叫出来。”尤湄的声音出奇地柔和，“我不笑话你。”
“做......梦！”千颂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尤湄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她熟练地缝合伤口，打上绷带：“死了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谁要你收。”千颂爱试图站起来，却因疼痛踉跄了一下。
尤湄一把扶住她：“逞强的小花瓶。”她转向队伍，“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前进。”
千颂爱靠着墙坐下，这才有机会观察所在的空间。
这是一个标准的实验室，设备齐全得令人惊讶，仿佛末日从未波及这里。
墙上贴着一张项目进度表，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据。
尤湄站在一张实验台前，神色凝重地查看上面的文件。
千颂爱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