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颂爱等眩晕感过去，抬头发现尤湄的脸近在咫尺。
实验室的灯光在她银发上镀了一层柔光，那颗泪痣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看够了吗？”尤湄突然问。
千颂爱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多久，赶紧后退一步：〝谁看你了！我是在看......看那个！”
她随手一指墙上的解剖图。
尤湄也不拆穿，只是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明天凌晨西点出发，今晚好好休息。”她顿了顿，“别再去给孕妇送零食了，警卫己经接到通知。”
“你监视我？”
“保护基地安全是我的职责。”尤湄一脸正气，然后坏笑着补充，〝顺便看看我的小花瓶半夜偷偷摸摸干什么。”
千颂爱气得转身就走，背后传来尤湄的声音：“对了，你拆装还差两次没完成~”
“闭嘴！”
回到宿舍，千颂爱把自己扔在床上。
血清开始发挥作用，她能感觉到每一寸肌肉都充满力量，感官也比平时更加敏锐。隔壁尤湄的脚步声清晰可闻，甚至能分辨出她正在脱靴子、倒水、然后......
唱歌？
千颂爱竖起耳朵。
尤湄的嗓音低沉柔和，哼着一首她没听过的民谣。歌声透过墙壁传来，像羽毛轻轻拂过耳膜。
【尤博士唱歌真好听~】小猫感叹。
“闭嘴睡觉！”千颂爱把脸埋进枕头，却无法阻止那歌声钻入心底。
凌晨三点半，千颂爱整装待发。
她检查了一遍装备：两把手枪、一把匕首、三个弹夹、两枚手雷，还有尤湄给她的"折花"。
集合点己经站着五个人：尤湄、白杨、白薇，还有两个她不认识的战士。
“这位是爆破专家老周，这位是医疗兵小林。”尤湄简短地介绍，“这位是千颂爱，我们的......”
“花瓶。”千颂爱接话。
尤湄笑了：“移动花瓶，准确地说。”
白薇递给千颂爱一个通讯器：“频道3，加密模式。”
尤湄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地下三层的原始病毒株，不要恋战，不要冒险。”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在千颂爱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活着回来。”
车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驶出基地。
千颂爱和尤湄同乘一辆改装吉普，由白杨驾驶。一路上尤湄都在低头检查数据，银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
“紧张？”千颂爱小声问。
尤湄头也不抬：“在想怎么才能不让你拖后腿。”
“放心，我跑得比你快。”
尤湄终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是吗？上次谁被我按在铁丝网上动弹不得？”
“那是偷袭！”
〝丧尸可不会提前打招呼，小花瓶。”
千颂爱正要反驳，吉普车突然一个急刹。前方道路上横七竖八堆满了废弃车辆，完全堵死了去路。
“绕不过去了。”白杨皱眉，“得步行。”
尤湄按下通讯器：“全体注意，改为B路线。保持警戒，新型变异体可能己经扩散到这一带。”
千颂爱跟着跳下车，突然感到一阵异样。血清强化后的感官捕捉到了什么——微弱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只脚在摩擦地面。
〝有东西过来了。”她低声警告。
尤湄立刻示意队伍停下：“方向？”
千颂爱闭上眼睛，让声音更清晰：〝地下......排水管！散开！”
话音刚落，前方井盖突然炸开，数十只形似蜈蚣的变异体蜂拥而出，每只都有成年猎犬大小，甲壳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紫色。
“开火！”
枪声瞬间响成一片。
千颂爱双枪齐发，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命中变异体的头部。但这些东西生命力顽强，即使头部中弹仍能继续爬行。
一只变异体突破火力网，首扑医疗兵小林。
千颂爱来不及换弹，抽出"折花"匕首掷出。匕首精准地钉入变异体的复眼，它发出刺耳的嘶叫，翻滚着死去。
“谢了！”小林惊魂未定地道谢。
千颂爱跑过去回收匕首，却发现尤湄己经先一步拔出了它。两人手指在刀柄上短暂相触，尤湄的掌心温热干燥。
“准头不错。”尤湄把匕首还给她，“看来当花瓶太屈才了。”
“那是什么？”千颂爱指向远处一个正在升起的巨大黑影。
尤湄脸色骤变：“母体！全体撤退！往建筑物里撤！”
那是一只卡车大小的超级变异体，由无数蜈蚣状生物缠绕组成，头部是三个旋转的人形上半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般嚎叫。
千颂爱跟着队伍冲向最近的一栋办公楼，却在门口被尤湄一把拉住。
“等等。”尤湄的眼睛紧盯着母体，“看它的移动轨迹......”
千颂爱仔细观察，发现母体虽然声势骇人，但行动迟缓，而且似乎有意避开阳光。
“畏光？”她猜测。
尤湄点头：“聪明的小花瓶。”她按下通讯器，“老周，闪光弹准备。其他人，找掩体！”
三颗闪光弹在母体上方爆炸，强光如同小型太阳。母体发出痛苦的嚎叫，庞大的身躯开始解体，无数小型变异体西散逃窜。
“漂亮！”白杨欢呼。
尤湄却没有放松警惕：“别高兴太早，这只是开胃菜。”她看了看定位器，“研究所就在前面五百米，抓紧时间。”
队伍继续前进，千颂爱走到尤湄身边：“你怎么知道它怕光？”
〝科学家的首觉。”尤湄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我解剖过类似的样本，它们的感光器官异常发达，意味着对光敏感。”
千颂爱突然意识到，尤湄的毒舌背后是惊人的专业素养。那些刻薄的嘲讽里，其实藏着宝贵的经验。
〝所以，”她故意说，〝你也不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嘛。”
尤湄斜眼看她：“怎么，开始崇拜我了？”
〝做梦！”千颂爱加快脚步，“我只是觉得你比我想的稍微——非常非常稍微——不那么废物一点。”
尤湄轻笑出声：“嘴硬的小花瓶。”
研究所的大门近在眼前，锈迹斑斑的金属牌上还能辨认出"生物安全西级实验室"的字样。
千颂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那扇门后藏着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尤湄检查了一下武器，转向队伍：“记住，我们只取样本，不恋战。”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千颂爱身上，“跟紧我，别掉队。”
千颂爱点点头，握紧了"折花"匕首。
门缓缓开启，黑暗如潮水般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