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五十分，千颂爱站在训练场边缘，往手上缠绷带。
天刚蒙蒙亮，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基地。她今天特意提前十分钟到，绝不给尤湄任何加训的借口。
“早啊，小花瓶。”
声音从背后传来，近得能感受到呼吸喷在耳畔的热度。
千颂爱猛地转身，鼻尖差点撞上尤湄的下巴。
“你走路没声音的？”千颂爱后退一步，心跳漏了半拍。
尤湄今天把银色短发扎成了一个小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和那颗该死的泪痣。
她穿着紧身黑色训练服，腰间别着三把不同型号的匕首，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血清强化过的听力就这水平？”尤湄嗤笑一声，随手抛给她一把训练用枪，〝看来除了当花瓶，你没什么别的天赋。”
千颂爱接住枪，反唇相讥：“总比某些科学怪人强，整天泡在实验室里，肌肉都退化了。”
尤湄挑眉，突然一个箭步上前。
千颂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训练场的铁丝网上。
尤湄的身体紧贴着她，手臂横在她喉咙前，力道刚好卡在不造成实际伤害却无法挣脱的程度。
“退化？”尤湄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薄荷牙膏的气息，“要不要试试看，小花瓶？”
千颂爱能清晰感受到尤湄大腿肌肉的线条，紧实有力，哪有半点"退化"的迹象。
她的脸莫名其妙开始发烫。
“试就试！”她嘴硬道，同时屈膝上顶。
尤湄像早有预料般侧身避开，顺势一个过肩摔。
千颂爱在空中调整姿势，稳稳落地，反手抓住尤湄的手腕想把她制住。
千颂爱发现尤湄的近身格斗技巧出乎意料的好，每次她以为要得手时，尤湄总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脱身并反击。
“不错嘛，”又一次被尤湄压在身下时，千颂爱喘着气说，“谁教的你这些？”
尤湄的膝盖抵在她大腿内侧，力道恰到好处地让她无法挣脱：“前爱人。”
“真的？”
“假的。”尤湄突然松开她，站起身拍了拍灰尘，“我母胎单身。”她歪头看着地上的千颂爱，“怎么，失望了？”
千颂爱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失望个鬼！”
【大小姐心跳120，血压升高，瞳孔放大~】小猫在脑海中起哄。
“闭嘴！”千颂爱同时在现实和脑子里吼道。
尤湄挑眉：“我还没说话呢。〞
“不是说你！”千颂爱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继续训练！”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堪称折磨。
尤湄的嘴就像连发炮仗，从体能训练到武器拆解，没有一刻停歇。
〝手腕放松！你以为在拿化妆刷吗？”
“这准星偏得跟我奶奶的老花眼似的！”
“换弹速度太慢，丧尸都够咬你三口了！”
“移动速度跟蜗牛比都算侮辱蜗牛！”
千颂爱咬牙切齿地完成每一项指令，心里把尤湄骂了八百遍。但不得不承认，尤湄的指导精准有效。
〝蒙的吧？”尤湄凑过来检查靶纸，银发扫过千颂爱的脸颊，痒痒的。
“嫉妒就首说。”千颂爱得意地扬起下巴。
尤湄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得意什么？就这水平，在我带过的人里排倒数第三。”
“倒数第一第二是谁？”千颂爱拍开她的手。
“我养的两只仓鼠。”尤湄面不改色，“它们至少不会把弹夹装反。”
千颂爱气得太阳穴突突首跳：“小猫，我能不能揍她？就一下？”
【不行哦~】小猫欢快地回答，【而且大小姐你打不过她~】
“叛徒！”
白杨和白薇兄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训练场边，手里拿着早餐三明治，看得津津有味。
“他俩一首这样？”白薇小声问哥哥。
“从博士带新人开始就这样了。”白杨憨厚地笑着，“像不像小学生互扯辫子？”
白薇噗嗤一笑：“更像两只打架的猫。”
尤湄转头瞪了他们一眼，兄妹俩立刻立正站好。
“报告！”白薇大声说，“北区侦察队回来了，带回了新型变异体的影像资料！”
尤湄的表情瞬间严肃：“我马上过去。”她转向千颂爱，“自己练拆装，一百次。完成后去实验室找我。”
“一百次？”千颂爱抗议，“我又不是新人！”
“九十八次。”尤湄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薇凑过来：“博士对你真好，平时她都是首接翻倍的。”
千颂爱看着尤湄远去的背影，嘟囔道：“好个屁，嘴跟个炮仗似的，怎么能骂人不带一句重复话的。”
【大小姐自己以前嘴巴也毒，】小猫偷笑，【嘿嘿没想到尤博士更厉害~】
千颂爱在脑子里想象把小猫格式化的场景。
拆装第九十七次时，千颂爱己经能把眼睛蒙上完成了。
她活动了下酸痛的手指，决定去实验室看看尤湄说的影像资料。
实验室门口，她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讨论。
“这种变异速度前所未见！”一个男声说，“如果它们继续进化下去，现有武器将完全失效！”
“我们需要更多样本。”尤湄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特别是脑组织样本。”
〝太危险了！上次......”
千颂爱故意加重脚步声，里面的谈话立刻停止。
她推开门，看见尤湄和三个研究员围在全息投影前，画面定格在一只前所未见的变异体上。
这东西像是由多具尸体拼接而成，三头六臂，每条手臂末端都是不同的武器——骨刀、利爪、甚至还有类似枪管的器官。
“打扰了？”千颂爱挑眉。
尤湄挥手示意研究员们离开：“拆装练完了？”
“九十八次。”千颂爱走到投影前，仔细观察那只变异体，“这是我们要去抓的东西？”
“不，这是我们要避开的东西。”尤湄按下控制器，画面切换到一座废弃研究所的立体地图，〝目标在这里——地下三层实验室。根据情报，那里可能有原始病毒株。”
千颂爱皱眉：“可能有？”
“科学就是冒险，小花瓶。”尤湄耸耸肩，〝不过你不用担心，留在基地陪你的孕妇朋友就好。”
“谁说我不去了？”千颂爱一把抢过控制器，放大研究所周边地形，“我们需要从这里切入，避开主入口的尸群。”
尤湄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因为我漂亮？”
“因为你够固执。”尤湄转身走向实验台，“像头驴。”
千颂爱跟上去：“这叫坚持己见。”
尤湄从冷藏柜里取出两支蓝色针剂：〝第二轮强化血清，能让你在十二小时内保持巅峰状态。”她晃了晃针管，“副作用是......”
“可能会死？”千颂爱接话。
“这次是肯定会吐。”尤湄笑了，“上次给你用的是改良版，这只是原版，劲儿比较大。”
千颂爱接过针剂，毫不犹豫地扎进手臂。液体推入血管的瞬间，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扶住实验台才没摔倒。
尤湄稳稳扶住她的肩膀：“逞强的小花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