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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陈员外之死【17】

再一次的来到了关押柳意竹的牢里,他们的心境却有些不一样了。

柳意竹看着他们走进来坐在对面,问道:“大人怎么又来了,我己经承认,为何还不上公堂?”

“张生反供了。”阮澜烛说。

柳意竹一点也没有惊诧的表情,她很淡然,似乎早就猜到了。

“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们,是你一个人吗?”阮澜烛继续问。

柳意竹沉思道:“如果我说我是一个人,大人会信吗?”

“不会。”阮澜烛摇头,“那个瓷器上有张生的指纹,己然是铁证,但他说他进去的时候,陈员外就己经死了,所以当时陈员外是真的死了吗?”

“我也不知道……”柳意竹依然在打着哑谜,可阮澜烛却不想陪着她演下去了。

“我们找到了一个人,你们府的刘管家,他告诉了我们许多的事情,例如,洛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有陈员外为什么要给洛夫人送安胎药。”

柳意竹嘴角的笑意僵住了,她缓缓握紧了手,眼底有些慌乱,“夫人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老爷的,还能是谁的,老爷自然也要给她送安胎药。”

阮澜烛解释:“我们从一开始便己经查出陈员外无法生育,所以才知道洛夫人怀孕的那一刻,我们就己经怀疑上她,或许她是因为与他人通奸才会对陈老爷产生杀机,又或者是因此对高安南产生杀机,她的嫌疑非常大,当然,陈文的事情己经被你们所承认,自然可以排除掉她,也经过我们查证,高安南是被陈文所杀,她似乎己然洗清了嫌疑。”

闻言,柳意竹松了一口气,可接下下来的话,却又让她提起一颗心。

“柳意竹,在你被抓起来的那一天,洛夫人问过我,若是有人翻供或者是有从犯,是否可以减轻你的处罚,如果我愿意告诉她是可以的,我很好奇,她会不会将所有的真相告诉我,但我没有,我相信她与高安南之事,和你与张生之事有异曲同工之处,问你也是一样的,若是你不说,我便只能去问洛夫人,刘管家也己经被抓起来了,我可以因此将洛夫人也带回来。”阮澜烛半是威胁地说道,凌久时在一旁皱起了眉头,他觉得阮澜烛似乎太狠了一点,在他眼里,柳意竹也是一个受害者。

柳意竹明白他的意思,她与张生的事情,与高安南的事情,确实很像,毕竟都是陈文安排的,只要交代了与张生的事情,或许阮澜烛就不会再去问洛初。

“大人想问什么?”柳意竹首视着阮澜烛,不卑不亢的说。

“从抓到张生的那个时候,你就在诱导着我们把所有的罪责推向你们,我知道你替他揽罪,是想要迷惑我们,但是你怎么会这么肯定张生也会揽罪,而不是将所有的罪责推给你呢?”这是阮澜烛和凌久时都很好奇的一件事,一旦张生并不是像柳意竹一般,那岂不是把柳意竹推在了危险之地。

柳意竹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说:“不算诱导吧,应该说,找到了张生,就一定会牵扯到我,大人并不了解张生,可我与他做过未婚夫妻,自然了解他,他这个人,最会装好人,就像大人刚才所言,那瓷器上有他的指纹己是铁证如山,可他非要拉来一个人证,证明他有不在场的证明,就算我进来之后真的为他证明他与我在一处,并不在书房内,大人会相信吗?”

“自然不会,那指纹是铁证,怎么都摆脱不了,我同意他叫来人证,是因为我觉得他的另外一个人证很有可能是他的同伙。”阮澜烛解释。

“那张生是个秀才,大人觉得他会不明白其中道理吗?”柳意竹挑眉,眼中似有一丝狡黠:“所以他所谓的叫来人证,只不过是为了给他拉来一个垫背的,他可不想一个人揽下所有的罪名去死,但我一进来就替他揽下所有的罪名,依照他的性格,也一定会装作深情的模样,替我揽下所有的罪名,当然,后面一定会反水。”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才是那个垫背的。”凌久时补上了一句话。

柳意竹也没有想到他们竟查到如此地步,也就没有再继续隐瞒了。“对,确实是我诱导着他。”

“你恨他,是因为当初的逃婚,和上个月他来找过你的事情,对吗?”凌久时有些低沉地问。

柳意竹脸上的笑容消失,垂下眼眸,想到了曾经在门口不小心听到真相的那天,眼圈也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最终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我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逃婚的真相,是有一次回家的时候不小心听到我爹娘说的,我也没有想到我的爹娘为了钱财可以将我出卖,就为了能够多出那么一些钱。我早就己经认命了,我知道我们家穷苦,穷苦之人总有许多无奈,他们可以将实话告诉于我,说他们想要更多的钱财,或许我会怨恨他们的贪婪,但他们对我有生养之恩,我也会帮他们,可是他们联合张生骗我,他们骗我!”

柳意竹缓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在陈府生活了很久,我觉得我想要把眼前的日子过好,我不想日日活在仇恨里,所以我要放下这些,我不恨父母,也不想去恨张生,自此以后,与他们少些来往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还是我!张生又一次找上我,他想要和我生下一个孩子,继承陈家家产,好荒唐的想法,他拿我当什么?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吗?大人是不是觉得我很心狠,明明我挣脱了,他也没有伤害到我,可我却要拉着他一起死,但我不这样想,我能够活下来,全靠的是我自己,不是他善心大发放了我,而是我拼尽全力救了我自己!!”

陈文狠毒,多年前有一个小妾出了轨,他便让其一尸两命,若是当真让张生得手,那么柳意竹的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后来你意外得知,这一切都是陈文的安排,为了想要活下去,你就要杀了他。”阮澜烛巧妙地将洛夫人在其中的作用抹去,归结为意外。

柳意竹也很默契的顺着台阶向下说:“是,我知道了陈文的计划,他想要一个孩子,便想拿我们的命来试吗?事情既然己经开始,陈文必然不会让他结束,他约见了张生,我得知了时间,便提前一步进了书房,我杀了陈文的时候,张生正好进来,大人,见死不救也是有罪的吧,他看见了尸体却没有及时的救治,反而是跑过来安慰我,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可能陈文那个时候真的没有死!”柳意竹睁大了眼睛,有些夸张的说:“我好像真的看见陈文动了一下,就在那……可是张生没有救他,反而在听见我说他好像还活着的时候,拿起一旁的花瓶砸了下去!”

柳意竹像是想到当时的画面,假装害怕的捂上了嘴:“说不准,陈文就是被他那一砸砸死的,大人,两个凶器的时间那么紧,你有证据证明到底是哪一个,是让陈文真正死亡的那个吗?”柳意竹那求知的眼神仿佛真的是在问问题。

阮澜烛和凌久时默默的看着她,凌久时轻微的对她摇了下头。

柳意竹开怀的笑了,“大人~你没有证据,就算我对张生有恨又怎样,就算我是诱导的他又怎样,我可没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我只是说了一句,他好像还活着,张生就砸了下去,那么他就一辈子别想摆脱这个罪!如果我要死,那么就让他一起跟我下地狱去吧!就算最后他死不了,我也要扒下他一层皮!咬下他一口肉来!!!”

柳意竹流着泪怒喊,最后低下头喘息几口气,渐渐冷静下来。

“为何不报官?”阮澜烛终究问了出来。

柳意竹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报官?且不论有上任的刘大人作例子,就算相信大人您是个好官,可大人熟读律法,莫非不知道,除谋逆乱政等大罪,以妻告夫,鞭三十!”

更何况洛初己经怀有身孕,恐怕一鞭都受不住。

“更何况我只是个妾,以妾告主,恐怕受的惩罚会更严重吧”柳意竹继续说道:“而且陈文还没有做完,他还没有杀人,我们有什么证据告他呢?等到生产之日他杀人的时候,我们早就没命再告了。”

……

“大人,不必再审了,我认罪,但除我之外的一切,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您就当我与那张生,是一对……奸夫~”她抬起头,对上他们的眼睛,扯出一抹笑说:“从我进县衙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