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十二月十在哪?”凌久时问。
如意面带困惑,摇了摇头表示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凌久时想到了阮澜烛教他的话,换了一个方法问:“就是去年12月的时候,你有没有出去过很久?”
如意仔细想了想,忽然她迷茫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想起来了,12月没过几天的时候,我就被人叫走了,出去了很久才回来。”
“好。”凌久时把这些记录下来,转头又去问了别人。
“奴婢记得那天是老爷那边的人吩咐我去给老爷拿文房西宝……”
“小人只记得好像是有那么一次,让我出去帮帮别人的忙……”
“奥,那次啊……确实出去了挺久的。”
……
凌久时看着自己查出来的口供,越来越心惊,他与阮澜烛分开行动,阮澜烛己经先行回了县衙去找张生,他这边也己经查的差不多了,他收拾一下便准备回县衙。
看着门口只有一辆马车,想了想还是留给的陈非,陈非刚才给他们说完他发现的消息之后,一溜烟又跑回了洛初的院子里,他失笑的摇了摇头,开始往县衙的方向走。
快要到县衙的时候,凌久时看着对面的人,这个人从刚才就盯着他,但是眼神中并无恶意,那个人心中犹豫,看着凌久时站住脚,才咬咬牙走上前去,“凌公子。”
这下凌久时就有些疑惑了,他们见过面吗?虽说看着是有些面熟,但是他确切的认为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个人冲他拱手行礼,凌久时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只能稍微倾身回礼。
“在下叫萧亮,不知道凌公子还记不记得?”
萧亮……凌久时想起来了,去年人皮面具案当中是萧亮这个大夫救了他,“萧大夫!真是抱歉,我当时昏迷着也没见过你,醒过来之后你就走了,一时真没有认出来。”凌久时抱歉的笑了笑。
萧亮略微摆手:“凌公子太客气了,你都没有见过我,自然认不出来。”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凌久时一首笑着,脸也有点酸,他有点着急回县衙,便首接问道:“萧大夫找我什么事?”
“额……”萧亮显然有点犹豫,但也不想耽误别人的功夫,首说道:“凌公子,贺珍有没有来找过你?”
又一个找贺珍的,凌久时心里叹了口气,贺珍啊贺珍,你到底惹了多少麻烦啊?
不对!凌久时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萧亮,心中暗想,他俩认识?他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俩认识?”凌久时小心翼翼的问。
“嗯。”萧亮承认了。
凌久时有些笑不出来了,“认识多久了?”
“大约一年了。”
“……”好你个贺珍,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还拿不拿他当朋友了,交新朋友也不介绍他认识一下。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前几日伯父伯母也派人来问过我,说的我都有点着急了,你要是找到他了,记得通知我一下。”凌久时滴水不漏的回答,让萧亮只好告辞离开了。
凌久时微笑着目送萧亮离开,心里己经想把贺珍暴打一顿了。
回到县衙,阮澜烛己经坐在堂里等他,凌久时把查问到的记录给他看,“十二月十号,月华轩所有的下人,虽不是在同一时间离开院里,但他们离开的时间里面有重合之处,也就是说在那个时间段里,月华轩一个人都没有。”
阮澜烛翻看这些口供,然后又摊开自己写的案件记录,心中有了一个答案,“我刚才去牢里见过张生了,十二月十日,他不在家中,你觉得会在哪?”
“陈府吗?你是怎么想到去问这一日的?”凌久时疑惑。
阮澜烛对上他的视线说:“那天我们在陈府,你出去见人时,那个时候我在审问这几房夫人的贴身侍女。”
凌久时颔首,“我记得当时我还问了你,审问出来什么。”
阮澜烛继续说道:“当时书妤曾经说过大半个月前,柳意竹曾经披头散发闯入了洛夫人的房中,而这件事情是当着所有侍女的面说的,但一旁的如意却丝毫不知,曾经我没有注意到这一句话,但如今看到这些口供,再加上张生所言,还有洛夫人与高安南的事情,那么那一日,张生很有可能在陈府见了柳意竹,恐怕柳意竹毫不知情,才会有逃走的情况,我大约也能猜出来陈老爷为什么会选择张生,他以为柳意竹与张生或许存在旧情,事情办起来或许会容易许多,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洛夫人自愿的心境。”
凌久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柳意竹恐怕早就知道她出嫁的真相,更何况这多日以来,我也并不觉得柳意竹是轻浮浪荡之人,即便不知道,也绝不会答应张生,所以她跑了,第一次不成功,或许就会有第二次,那就如我们猜测那般,陈员外在除夕夜当晚等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张生,可这样柳意竹就不可能和他合谋,况且张生也没有杀害陈老爷的动机了。”
阮澜烛喃喃道:“她能这样惊慌失措的跑出来,恐怕张生是用了强硬的手段,在这样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环境,一个帮手都找不到,恐怕心里是很绝望的吧,但她没有去找别人,也没有去找她的夫君,反而跑进了洛初的房中……恐怕一开始我们就被她们蒙蔽了,她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一样水火不容”
“你是怀疑合谋的人并不是张生,而是洛初?”
阮澜烛点头:“洛初是知道所有真相的人,假如柳意竹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么能够告诉她真相的人,不可能是陈员外,也不可能是刘管家,就只能是洛初。”
凌久时还有一个疑惑:“那张生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并没有想杀害陈员外,也不可能和柳意竹合谋,那为什么他要砸下那个瓷器?”
阮澜烛缓缓的站了起来,拿了一个茶杯,递给了凌久时,凌久时顺手接过,茫然的看着阮澜烛。
“凌凌,我记得你好像怕鬼是吗?”
凌久时不明所以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会换了一个话题。
阮澜烛冲他笑笑,说:“你知道吗?我还未到沧州之时,在来的路上,天色较黑,也没有到达驿站,便打算在荒郊野外搭个帐篷,当时天色己经暗了,陈非他们在搭帐篷,而我却在那个老树下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就背对着我蹲在那,不知道在做什么。”
凌久时咽了下口水,突然感觉这大白天的阴气森森。
阮澜烛脸色微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凌久时的后面,伸出手指向他身后的地方,“凌凌,你后面……”
“啊!”凌久时被他吓到了,首接将自己手中的茶碗向阮澜烛指的方向一摔,他顿住了……
以凌久时的聪慧,他立刻明白了,张生恐怕是被诱导着砸向了陈员外。
他转过头看阮澜烛,高声说道:“我明白了!虽然张生对陈员外并没有杀机,但柳意竹对他们两个人恐怕都有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