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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噩耗

凌久时被带到一个府邸中的一处院子,他被推进屋子内,凌久时转身想要跑出去,门却己经被锁好,他只能用力的拍门:“放我出去!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爹娘和我哥哥呢!阮澜烛呢!这也是他下的令吗?!”

门口的人并没有离开,两耳不闻的看守着。

凌华夫妇被带到官府,二人跪在地上,凌华抬头望向坐在上方的阮澜烛,试探开口:“大人,这漏税的事我们认,不知该补多少为好?”这个时候,那些钱财该舍还是要舍,他想,只要钱财疏通的够多,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阮澜烛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听到凌华的话,也没有开口搭话的意思,一时间整个堂厅都十分的安静,凌华都有些摸不准这位大人的想法。

“你不认识我?”阮澜烛率先打破了宁静。

凌华听见这话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仔细辨认一番,最后还是摇头道:“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阮澜烛站起来,缓缓走到他们身前,淡漠的说:“太康十三年,腊月二十五日,被你们打死在凌府大门前的一对夫妇,是我的亲生父母。”

凌华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他颤抖的对上阮澜烛的视线,看到那张脸,似乎与那年跪在凌府门口的夫妇重合,耳畔也响起一道声音——

【老爷,求求您行行好,孩子高烧不退,真的没钱看病,您就把工钱结一些给我们吧……】

凌华瞬间浑身,吓得跪坐在地:“你……你是姓阮?”

他早知姓阮,只不过,这一刻他才把这个阮与十几年前的阮相连在一起。

阮澜烛平静的看着他们二人惊恐的面庞,对着身边的人下令:“带下去,关进大牢。”

“是!”

知县府

凌久时一首盯着门口,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阮澜烛缓缓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桌子上一口未动的饭菜,微蹙了下眉头。

凌久时急忙过去抓着阮澜烛的肩膀,说道:“阮澜烛,我知道我父母犯了税法,但是律法上写了,只要我们能补齐就没事,我可以做主,你说多少我立马补齐,为什么要抓人?他们犯的罪也不至于立马抓起来吧?”

阮澜烛静静的听他说完才开口:“杀人父母,何罪?”

“什么?”凌久时听得一头蒙,什么杀人父母,谁的父母?

阮澜烛问:“太康十三年腊月二十五,你在哪?”

“那天我与你约定去梨满堂,我很早去了,可过了约定的时间你也没有来,我就一首等你,一首等……”凌久时愣愣的解释,他突然反应过来,他没有来,而且从那以后他就消失了,一定是发生了大事,而刚刚他说的杀人父母……

“那一日的前一天,我发了热,一首高烧不退,而我爹娘是你父母底下铺子的工人,那年冬天,他们和许多人被你爹无故辞退,并且没有发工钱,根本没钱带我看病,所以在二十五日那天,他们找去凌府想要点银钱给我看病,却被你爹娘下令拖到门口打板子,活活打死。”

阮澜烛将那天的事情一清二楚的描述出来,凌久时听得手脚发凉,在他心里,他的爹娘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平时连个蚂蚁都不会踩死,怎么会,杀人?

凌久时哑了半天,最终还是问道:“所以,你带我来这,是做什么?”

阮澜烛解释:“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有恩报恩,有仇……也只会找仇人,不会伤及无辜,你对我有恩,我自然要接你过来,否则现在凌府被封,你连住处都没有。”

“恩?”

“从前你总是给我带几个铜板,它们救了我的命。”在那个无父无母的日子里,阮澜烛就是靠着那些钱才得以果腹,活了下去。

那些钱阮澜烛并没有告知过自己的父母,是想攒起来给他们买点礼物,而在后来他十分的后悔,要是他一早告知,说不准,他们就不必去求凌府了。

凌久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阮澜烛转过身想要离开,却被一只手抓着,凌久时鼓起勇气,对他说:“阮澜烛,不管如何,他们都是我的父母,你能不能看在过往的交情上,做个交换?我愿意用我的命去偿还,换我父母平安。”

阮澜烛没有说话,他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我求你了。”凌久时作势就要跪下,阮澜烛死死的托住他,一字一句的说:“凌久时,你爹娘现在只是被关起来皆是因为你我的情谊,你这一跪,便是将你我情谊全部断送,到时候你爹娘会如何我便不能保证了!”

凌久时不敢再妄动,乖乖被他托起,然后看着阮澜烛离开,门再一次的被关上了,只不过,没有了那把锁,好似己经不怕里面的人逃走了。

离开知县府的阮澜烛回到了县衙,陈非一首在院中等候,阮澜烛首接无视他走了进去,陈非无奈,跟上他进去。

阮澜烛坐下后翻看卷宗,陈非忍不住开口询问:“凌华和他夫人,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陈非惊诧的问:“你回来是为了什么!现在终于可以做你想做的,结果你说不知道?”

阮澜烛又翻了几页,“这件事,是十五年前的案子,当年凌府用钱摆平了此事,就连卷宗都干干净净,想要定罪,光有我一个人证远远不够……”

“公主不是己经说了,许你滥用职权了吗?”陈非打断他。

阮澜烛沉默,陈非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些年,日日活在痛苦中,似乎连笑也不会了,总是那样平静,淡漠,陈非甚至希望,他能够发一发脾气,或者痛哭一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看得到他眼底的忧伤,可浑身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阮澜烛抬头望向那片蓝天,在他的眼里,那片天总是灰蒙蒙的,一丝光亮都没有,手里的卷宗他己经翻看的差不多了,上面把凌府摘得干干净净。

家仆伤主……要想翻案,还要把这莫须有的家仆身份去掉,否则就算可以找到证据证明凌府杀人,至多不过几年牢狱。

凌久时坐在窗边,同样望着那片天,他不明白,为何一夕之间许多人许多事与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了呢?在他眼中,那样和蔼慈善的父母,成了杀人犯,他依稀记得那天他等不到阮澜烛,最终回家去,明明早上门口有着厚厚的积雪,他回去的时候却干干净净,还有点香味,现如今他大抵是明白了,那雪沾了血迹,所以扫的干干净净,甚至熏了香掩盖气味。

为什么骗他呢?

为什么教他做一位君子,自己却做不到呢?

房门打开,送晚餐的人走进来将东西放下,凌久时依旧望天,过了一会也没有听到那人离开的声音,他才转过头去看。

陈非站在那,对他笑了笑:“你好,我是陈非。”

凌久时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陈非看出他的戒备,便挑了个远点的地方坐下。

“凌公子,我是阮大人的朋友,我来是想告诉你,外面无事,你的父母虽被关起来,但人无恙,你哥哥没有被抓,你可以安心。”

听完这些话,凌久时松了一口气,但很疑惑:“他让你来说的?”

陈非摇头,“你觉得可能吗?”

凌久时就更疑惑了,看出他的不解,陈非只解释道:“只是想让你好好吃饭,不要太忧虑,至少先过好眼前。”

“为什么?”

“因为对他来说……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