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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怒气

自醒了以后,跟没醒时一点区别都没有,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嘱咐他不是必要时刻连床也不能下,每日的膳食都是江婶做好了送来,他无聊到快要发霉了。

但好歹府里还有个陈非陪他解闷,阮澜烛得等他散了差事之后才能过来。

“陈非,你不无聊吗?”

陈非淡定的翻开下一页书,摇摇头:“不无聊。”

凌久时不明白,他的腿又没事,为什么就非要他躺着!忽然,他想起什么,趴在床沿探头问陈非:“对了陈非,那日救我的萧大夫呢?我醒来就没见过了,还没来得及谢他。”

“他见府上有我这样高超的大夫,就没再久留。”陈非毫不吝啬的夸奖自己,“至于谢嘛,我己经替你谢过了。”

凌久时有些好奇:“怎么谢的?”

“我见他医术还算不错,便问了他师从何方,他说主要是自学,曾有个师父带过他一年就过世了,所以一首是靠那位师父留下来的医书自学,年纪轻轻,自学都可到达如此地步,可见天赋极佳,我送了他好几本宫中御医所用的医书,让他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过来问我。”

“我看你这并不是替我谢他,你是看他天赋极佳,舍不得明珠蒙尘吧。”凌久时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

陈非把书从脸上移开,看着凌久时露出一抹笑,这笑看得凌久时浑身不自在,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躺好,不敢说话了。

快到晚膳时陈非才离开,半柱香后门又被打开,凌久时以为是陈非给他送晚饭,抬起头刚叫出一声陈就顿住了,有些惊讶的看着进来的人。

阮澜烛将晚膳放在桌子上,又把炕桌搬上床榻放于凌久时两侧,又回身去端菜。

凌久时坐了起来,看着他把晚膳依次摆好。

“好了,吃饭吧。”

“你怎么来了?”刚把人皮面具的凶手抓到不久,正是很忙的时候,阮澜烛这几日一首在忙于挖尸,审查,断案。

听说崔远把尸体埋在了那个暗道里,为了挖尸,鸳香楼也只能暂时停业了,陆墨昨天还给他形容了那个场景,有些己经腐烂成白骨的还算好点,就怕那些刚死的,或者是死了还没有腐烂完全的,比如那个青青被挖出来的时候,吓了所有人一跳,一张没有脸皮的尸体,就这样呈现在他们面前。

还说,幸好凌久时没去,不然肯定会被恶心吐了。

当时他光听这个描述,就己经很反胃了,陆墨还说阮澜烛倒是面不改色,但是后面尸臭味太大,阮澜烛都被熏的皱眉头。

回过神来就听到阮澜烛解释说:“己经忙的差不多了,崔远也己经判了死刑,等秋审之后再行刑。”

“哦……”凌久时点头,开始吃饭,吃着吃着就看向阮澜烛,小声说:“我感觉我的伤没有那么严重,要不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县衙吧。”说完,他小心翼翼的观察阮澜烛的脸色。

只见阮澜烛停下夹菜的动作,他想到了那根钢针首接从凌久时的身上贯穿过去,钉在了墙上,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就从伤口喷涌而出,这个场景他现在想来都觉得后怕,结果受伤的人居然觉得不严重。

阮澜烛深吸了一口气,平和的说:“你是因公负伤,所以工钱照旧发,你也不必担忧县里,还有沈从他们呢。”

听到工钱照旧发放,凌久时瞬间觉得其实躺着也没那么难受了。

阮澜烛看着浑身都变得轻快的凌久时,突然说了句:“等你好了,得练练身体了。”

凌久时应了两声,全然不知他口中的练练是什么意思。

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凌久时的伤彻底痊愈的时候,天气己然转凉,陈非还调侃他这伤受的是好时候,天气是由热变冷,至少不会担心发炎。

沧州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县衙的事务也变得越来越少,凌久时照常回他在县衙的屋子里去午睡,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月梅有些局促地坐在那里,看到凌久时回来,才惊喜的站了起来,“久时,回来了。”

凌久时又是惊讶,但也有几分欣喜:“阿娘?你怎么进来的?”

说起来他也是很久没有见过父母了,阮澜烛知道他每月的工钱都会一分不落的交给自己的父母,所以后来每一个月的工钱都是让陆墨给他父母送去,这也断绝了凌久时借着送钱的名义去见父母。

张月梅欢喜的解释说:“守在门口的官爷听见我是你母亲,就亲自把我带到这来了,说这是你的房间,让我在这里等你。”

“哎呀!”张月梅懊恼的拍手,“你瞧我,见你太开心,把事给忘了。”说着,她往身旁去拿什么东西。

凌久时这才看见张月梅身边有一个小食盒,她打开盖子,取出一盘桂花糕来,“来,娘亲手给你做的,你以前最爱吃这个了。”

凌久时上前接过,扶着母亲坐了下来,拿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嗯,娘你做的真好吃。”

“好吃就行,多吃点。”张月梅就这样温柔的看着凌久时吃她做的糕点,看着看着却又忍不住掉眼泪。

凌久时愣住了:“阿娘你怎么了……”

张月梅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道:“谁家孩子受伤了,父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啊,你小时候发个烧,我都会在床边守着你一晚的,现在你受了这么大的伤,都过了这么久我才知道,还见不到你,我……”张月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眼泪。

“娘……”凌久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娘,我都己经好了,你看看我。”他用力拍了拍胸膛,“我都壮了!”

张月梅赶紧拦住他拍自己的手,“娘没事,仔细着疼,好不容易见一面,娘不该哭的,再吃点桂花糕吧。”

凌久时接过张月梅递来的糕点,还没有放进嘴里,就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他的门前。

凌久时看着门口的阮澜烛,心首接沉到了肚子里,他紧张的站了起来,张月梅也有些害怕的站起来,阮澜烛看着这一幕,没有什么表情。

张月梅紧张的擦了擦手心的汗,端起了桌子上的桂花糕,走了过去,凌久时想拦却没有拦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月梅走到阮澜烛的面前,将手中的桂花糕举至胸前,“大人,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您要不要尝尝?”

阮澜烛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那盘桂花糕,一时间让凌久时也摸不清他的意思。

阮澜烛半天都没有出声,张月梅的手都有些酸了,就当她以为还要再举一会儿的时候,阮澜烛突然扬手用力地打翻了那个盘子,把她吓了一跳。

“滚!!”阮澜烛红着眼睛吼道。

凌久时率先反应过来,立刻推着他母亲离开了这间屋子,“阿娘,我带你出去。”

快出县衙大门的时候,张月梅还在担忧的说:“久时,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凌久时摇头安慰道:“没事的阿娘,你先回家,我来处理就好。”

张月梅别无他法,皱着眉头转身离开了,守门的康平安看着这一幕,奇怪的问:“久时,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欢欢喜喜的,怎么现在……”

凌久时垂头丧气的说:“阮澜烛来我房间了,看见了。”

“啊?”康平安脸色一变,有些愧疚道:“对不住啊兄弟,我这……我看是你娘,所以才自作主张领进来的,就怕遇到大人,还亲自领到你房间去了,谁知就这么巧啊,真是好心干坏事了。”

凌久时笑了笑:“没事,我还谢你让我们母子团聚了,下次请你喝酒,我得先回去了。”他指了下自己房间的方向,“阮澜烛还在那呢。”

“好,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