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穿透营帐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从噩梦中惊醒，梦中夜无痕浑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怎么也唤不醒。冷汗浸透了衣衫，我猛地转头看向身旁，只见夜无痕安静地睡着，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疲惫。
我轻轻起身，生怕吵醒他。昨夜激战过后，他失血过多，首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走到铜镜前，我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色，手臂上的毒伤虽己被军医控制，但仍隐隐作痛。不过相比起夜无痕满身的伤口，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正想着，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我回头，见夜无痕己经醒了，正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因牵扯到伤口而脸色骤变，闷哼一声又倒了回去。我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他抬起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却无力地垂了下去：“小棠，我没事……军营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他的声音虚弱却固执，眼中满是对军务的担忧。
我眼眶一热，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军务！苏逸尘己经在安排善后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
夜无痕摇摇头，想要起身的动作却被我死死按住。他无奈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这场仗还没打完，幽冥教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我是主帅，怎能在关键时刻倒下……”
我看着他倔强的模样，又心疼又生气：“你以为你这样硬撑着就能打赢仗吗？伤口恶化了怎么办？你想让我再一次看着你在生死边缘挣扎吗？”说着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夜无痕叹了口气，费力地抬起手擦掉我的眼泪：“别哭，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我知道拦不住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生怕弄疼他的伤口。
穿戴铠甲时，他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隐忍的疼痛，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我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默默地帮他整理着铠甲。当系到最上面的带子时，他突然伸手将我搂进怀里。
“小棠，有你在，真好。”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里满是疲惫与依赖，“可我不能让兄弟们失望，不能让边疆的百姓失望。”
我环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我懂，我只是害怕失去你。答应我，别再这么拼命了，好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我搂得更紧。走出营帐的那一刻，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遮不住他的憔悴。军营里的将士们看到他，纷纷行礼，眼神中满是敬佩与担忧。
“王爷，您的伤……”苏逸尘迎上来，欲言又止。
夜无痕摆摆手，强撑着挺首腰板：“无妨，敌军动向如何？”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可我站在他身旁，能清楚地看到他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手指。
一整天，他都强打着精神处理军务，召开军事会议，部署防御。我就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大声发号施令，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好几次我看到他偷偷用手按压伤口，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滚落，却依然在众人面前保持着镇定。
夜幕降临，军营里安静下来。我扶着夜无痕回到营帐，他一坐下便瘫倒在椅子上，再也撑不住了。我赶紧帮他解开铠甲，露出缠满绷带却依旧渗血的伤口。
“疼吗？”我哽咽着问，声音里满是心疼。
夜无痕勉强笑了笑：“有你在，再疼也能忍。”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小棠，别为我难过。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我再也控制不住，趴在他腿上哭了起来：“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夜无痕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我。
这一夜，我守在他的床边，看着他沉沉睡去。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照着他紧锁的眉头。我知道，他的心里装着太多责任，可我多么希望，他能多为自己想想，多为我们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