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山洞里，火把将岩壁照得明明灭灭。我摊开《九转玄功残篇》，盯着那幅扭曲的经络图，喉咙发紧。林小柔白天塞给我的荷叶鸡还在胃里沉甸甸的，她临走时反复叮嘱“不行就别硬撑”的话也在耳边打转，但沈清瑶冷漠的眼神、王昊的嘲笑，还有杂役们轻蔑的嘴脸，却像潮水般涌进脑海。
“拼了！”我咬牙盘坐，按照功法所述，将体内仅有的一丝灵气引向丹田。往常修炼时，灵气都是沿着任督二脉顺行，此刻却要逆向冲击，刚一动念，丹田处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打湿了粗布衣襟。我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当灵气在丹田勉强形成第一个小漩涡时，整条经脉像是被烈火灼烧，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变得模糊。
“顾师兄！”
恍惚间，我听见林小柔带着哭腔的呼喊。费力地睁开眼，只见她举着火把，跌跌撞撞地冲进山洞，粉色裙摆沾满了泥土，双马尾乱糟糟的，显然是匆忙赶来。她跑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惊呼道：“烫得吓人！你不要命了？”
我想开口说“没事”，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呻吟。林小柔急得团团转，突然解下腰间的帕子，跑到洞口舀了些溪水，然后跪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为我擦拭额头的汗水。她的手指很凉，动作却轻柔得像羽毛，一边擦一边哽咽着说：“你怎么这么傻……”
剧痛稍稍缓解了些，我勉强扯出个笑容：“哭什么，我还没死呢。”“都这样了还嘴硬！”她瞪了我一眼，眼眶却更红了，“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她突然顿住，别过脸去继续为我擦汗。
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我心里突然一阵触动。在这冰冷的山洞里，她就像一团温暖的火焰，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绝望。我挣扎着坐起来，牵动了经脉，疼得闷哼一声。林小柔立刻转过身，双手扶着我，嗔怪道：“别动！”
“小柔，谢谢你。”我第一次认真地喊她的名字，她的身子猛地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火把的光芒映在她脸上，将她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满是担忧和关切。
“谁、谁要你谢了！”她别过脸，声音却软了下来，“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了，听到没？”我点点头，心里却清楚，想要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立足，不冒险根本没有出路。
休息了片刻，疼痛减轻了许多。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暗纹，像是个小型的漩涡。难道这就是修炼《九转玄功》的迹象？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想让林小柔担心，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说道。“我不走！”林小柔固执地摇头，“我要看着你安全回去。”她搬来一块石头，在我对面坐下，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月光从洞口斜斜地照进来，与火把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林小柔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岩壁上。我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曾经，我一门心思只想着沈清瑶，却忽略了这个一首在我身边默默付出的女孩。或许，在追求强大的路上，我不该再让她为我担心。
“小柔，等我变强了，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我轻声说道。她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梨涡浅浅：“我相信你。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保护好自己。”
山洞外，夜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洞内，火把渐渐熄灭，只剩下月光温柔地洒落。我和林小柔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却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那份坚定与温暖。不管未来如何，至少这一刻，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