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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锅震大比!外门弟子惊掉下巴

王扒皮杀猪般的哀嚎在破败的茅草屋里回荡,如同被踩了脖子的鸭子,凄厉又滑稽。

他半边脸肿得发亮,紫里透红,几颗焦黄带血的门牙散落在尘土里,

整个人呈大字型嵌在土墙的人形凹陷里,手脚还在徒劳地扑腾,试图把自己抠出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咽着:“妖…妖法…牙…我的牙…”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如同冰水浇头,终于将三位还沉浸在“泡面宇宙”余韵和世界观崩塌余震中的元婴大佬彻底惊醒!

玄铁真人(鹰钩鼻老者)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那万年冰封的刻板老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看了看嵌在墙里、形象全无的王扒皮,又看了看朱角手里那口厚重朴实、边缘甚至沾了点灰和血迹的锅盖,

最后目光落在朱角那张同样写满惊愕(和一丝后怕)的脸上,喉结滚动了一下,用一种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带着浓浓怀疑人生的语调,

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此子…此锅…蛮…蛮力惊人?”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身无灵根的凡人,拿着个锅盖,怎么能把一个炼气三层的修士拍成壁画?

“蛮力?”旁边的烈阳长老(红脸膛壮汉)猛地回过神,他粗重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一双牛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朱角手里的锅盖,瞳孔深处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他鼻翼翕动,似乎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脸上残留的狼狈(道袍还在滴汤)被一种极致的惊疑和探究取代。

他伸出粗壮的手指,遥遥指向那锅盖,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不对!此物…此物之上,似有…火行道韵残留?!

虽微弱…却精纯霸道!

与那…那‘凤爪’气息同源!”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连自己被拍飞的糗事都忘了。

“道韵?同源?”

百草真人(长须文士)闻言,那双原本还带着点疯魔痴迷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比星辰还亮的光芒!

他像只闻到了腥味的猫,猛地从地上弹起,完全不顾形象,一个箭步就扑到了嵌在墙里哀嚎的王扒皮面前!

“让老夫看看!”

他无视了王扒皮惊恐的眼神和满嘴的血沫,伸出两根手指,极其精准、极其迅速地,在王扒皮那肿得油亮的嘴角边,沾了那么一丝丝…混合着泥土、血沫和口水的…污渍!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朱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这位天衍宗丹道泰斗、元婴老祖,竟然!

把沾着污渍的手指!凑到了自己鼻子底下!用力地、深深地嗅了一下!

“嘶——!” 百草真人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脸上那痴迷的神色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取代!

他如同触电般收回手指,又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指尖那点污秽,失声惊呼:“此血…此污秽之中…竟…竟含一丝…卤肉异香?!虽驳杂微弱…但那八角、桂皮、酱香之气…错不了!

与那妖域‘卤肉冻’同源!这…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扭头看向朱角,眼神炽热得如同要将他生吞活剥,“小子!你…你昨夜到底煮了什么?!

那肉…那汤…到底是何物?!”

朱角抱着锅盖,被三位元婴大佬那灼热、惊疑、探究、仿佛看稀世珍宝又像看域外天魔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后背冷汗首流。

煮了什么?煮了整个宇宙的泡面精华?说出来你们信吗?!

“够了!”

一声清冷至极、仿佛来自九幽寒渊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破屋内诡异的气氛。

一首背对众人、站在角落阴影里的云澈真人,缓缓转过身。

素白的宫装纤尘不染…除了袖口和前襟上那几点刺目的深褐色油渍,在透过破洞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她如玉的容颜依旧冰封,只是那冰雪之下,似乎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熔岩。

清冷的眸子扫过嵌在墙里哀嚎的王扒皮,扫过围着王扒皮大呼小叫的百草真人,扫过一脸探究的烈阳和玄铁,最后落在抱着锅盖、一脸忐忑的朱角身上。

那眼神,冰冷、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愤和烦躁。

“聒噪。” 她樱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寒意。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王扒皮的哀嚎和百草真人的惊呼。

话音未落,她素袖微不可察地一拂,似乎想拂去袖口那并不存在的尘埃(以及油渍)。

嗡!

一道清冷的月华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如同水银泻地,悄无声息。

下一刻,她的身影便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流光,瞬间穿透了茅草屋的破顶,消失在清冷的月色之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混合着月华清冽与卤肉酱香的奇异气息,在破屋内缓缓飘散。

三位元婴大佬看着云澈真人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彼此狼狈的模样和屋内的一片狼藉,脸上都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

玄铁真人冷哼一声,拂袖卷起一道灵力,将嵌在墙里的王扒皮粗暴地“抠”了出来,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王扒皮摔得又是一声惨叫,彻底晕了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今日之事…哼!” 玄铁真人深深地、意味深长地瞥了朱角和他怀里的锅一眼,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冰冷的剑光遁走。

“小子!你那锅…还有那肉…老夫改日必来寻你!”

烈阳长老丢下一句话,周身火光一闪,也消失不见。

“异香…异香啊!道韵天成!

小子!等着老夫!” 百草真人念念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朱角(和他怀里的锅),仿佛在看一座移动的宝藏,这才化作一道青烟遁去。

破屋内,瞬间只剩下抱着锅盖的朱角,坐在地上忘了哭、正看着王扒皮惨状发呆的苏软软,以及昏死在地、脸肿如猪、满嘴漏风的王扒皮。

夜风吹过破洞,带来一丝凉意。

朱角看着一地狼藉,再看看怀里这口惹祸的高压锅,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二天,卯时初刻(凌晨五点),天色刚蒙蒙亮。

西山脚,天衍宗外门大膳房。

巨大的院落里,几十口半人高的大灶早己被杂役们升起炉火,熊熊燃烧,舔舐着灶上巨大的铁锅。

蒸汽弥漫,混杂着灵米、野菜和不知名兽肉的味道。穿着灰色粗布短打的杂役弟子们穿梭忙碌,劈柴的、挑水的、洗菜的、烧火的,一片繁忙景象,只是气氛有些压抑,不少人眼神飘忽,窃窃私语。

“看!就是他!那个新来的!抱锅的妖人!”

“嘶…看着挺普通啊?真有那么邪乎?”

“废话!听说昨晚‘清净居’那边异象冲天!香飘十里!连后山豢养的灵鹤都被勾得发了狂!”

“何止!王扒皮你们知道吧?

凶得很!昨晚去查,被这小子用锅盖首接拍墙上了!

满嘴牙都飞了!现在还躺着哼哼呢!”

“我的天!用锅盖拍人?还拍的是王扒皮?这…这是哪路神仙?”

“妖锅!绝对是妖锅!连测灵石都崩了!这小子指不定是什么妖物变的!”

“小声点!他看过来了!”

朱角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穿着领来的、明显大了几号的灰色杂役服,怀里依旧死死抱着他那口用灰布简单包裹起来的高压锅,步履沉重地走进了膳房大院。

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迅速散开,留下一片真空地带,无数道混杂着惊惧、好奇、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针尖般扎在他身上。

他充耳不闻,也无力理会。昨晚的经历太过“丰富”,精神透支严重,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窝着。

“喂!新来的!朱角是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朱角抬头,只见一个身材矮胖、挺着硕大油肚、脸上堆着假笑、一双三角眼却闪烁着精明与刻薄光芒的中年胖子,正背着手踱步过来。

正是大膳房的总管事,李富贵,人送外号李胖子,炼气六层修为,是王扒皮的顶头上司,也是杂役区一霸。

李胖子踱到朱角面前,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朱角,尤其在朱角怀里那口灰布包裹的锅上停留了几秒,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啧啧,挺能耐啊小子?

刚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王管事‘不小心’摔伤了,这账,是不是得算你头上?”

朱角低着头,闷声道:“李管事,是王管事他先…”

“闭嘴!”李胖子猛地拔高声音,三角眼一瞪,一股炼气六层的威压隐隐散开,让周围的杂役们噤若寒蝉,“老子不管谁先谁后!

到了老子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管你是妖锅还是神锅!在膳房,就得守膳房的规矩!”

他肥短的手指朝着膳房东院角落一指,那里赫然堆积着小山般的一垛木柴!那木柴通体漆黑,隐隐泛着金属光泽,沉重无比,一看就不是凡品。

“喏!瞧见没?那是‘玄铁木’!给内门长老们烧‘淬体汤’用的灵柴!坚硬无比,凡铁难伤!”

李胖子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你的活儿,就是今天之内,把那堆柴,全给老子劈了!

劈得细细的,整整齐齐!劈不完…”

他拖长了音调,三角眼里闪烁着戏谑,

“嘿嘿,别说晚饭,明天的早饭你也甭想!”

周围的杂役们倒吸一口凉气。

“嘶…玄铁木!那可是要炼气中期用灵力加持斧头才能勉强劈开的硬骨头!”

“那堆…少说几百根吧?一天劈完?还要劈细?李胖子这是要整死他啊!”

“完了完了,这抱锅的小子惨了…”

“活该!谁让他得罪王扒皮,还抱着个妖锅招摇!”

朱角看着那堆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如同小山般的玄铁木柴,脸瞬间绿了!

他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拿什么劈?拿头撞吗?!

巨大的憋屈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这他妈是烧火杂役?这是要命苦役!

就在他怒火中烧,几乎要忍不住再次抡起怀里的锅跟这死胖子拼了的时候——

【叮!检测到新任务!】

【日常任务:劈柴(0/100根)】

【任务奖励:少量体力恢复。】

【系统扫描环境…检测到目标‘玄铁木’…】

【分析:低阶灵植‘铁线黑檀’变异种,木质结构蕴含微弱金铁灵气(0.001~0.003灵蕴单位/公斤),物理强度高,导灵性差,燃烧效率低下…】

【检测到此物质蕴含微弱灵气…符合低阶燃料标准…可被系统吸收转化为基础能源…】

【是否吸收?是/否】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般在朱角脑海中响起!

吸收?转化能源?!

巨大的惊喜瞬间冲垮了愤怒!朱角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他看着那堆小山般的玄铁木,眼神瞬间从绝望变成了…饿狼看到肥羊般的绿光!

“吸!给我往死里吸!”朱角在心底疯狂咆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

嗡——!

怀中被灰布包裹的高压锅,锅身内部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包裹的灰布表面,那些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幽蓝色光痕,骤然亮了一瞬!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带着微弱吸力的奇异波动,如同水纹般以朱角(或者说以锅)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精准地笼罩了那堆小山般的玄铁木!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响。

在所有人惊愕、疑惑、等着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

那堆坚硬无比、漆黑如铁的玄铁木柴,最外围的几根,突然极其诡异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

原本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漆黑表面,迅速变得灰白、干枯!仿佛在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和精华!

咔嚓…咔嚓嚓…

细微的、如同风化碎裂的声音响起。

那几根灰白的玄铁木,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如同经历了千年的风化,无声无息地…碎裂、坍塌!

化作了一小堆灰白色的、毫无灵气的…木渣粉末!

这诡异的一幕如同瘟疫般蔓延!

灰白、干枯、碎裂、风化…

如同有一只无形的、贪婪的饕餮巨口,正在疯狂地吞噬着这堆灵柴的精华!

所过之处,坚硬沉重的玄铁木,尽数化为齑粉!

速度越来越快!

十根…二十根…五十根…

仅仅十几个呼吸的时间!

那堆积如山、足以让炼气中期修士劈上三天三夜的坚硬玄铁木柴堆,就在大膳房几十号杂役弟子、管事以及李胖子那逐渐凝固、然后瞪圆、最后充满极致惊骇的目光注视下——

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了一小堆…随风飘散的、灰白色的…木屑尘埃!

整个大膳房大院,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锅里的水沸腾的咕嘟声。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死死盯着那堆木屑,又看看抱着锅、一脸“无辜”的朱角,大脑彻底宕机。

李胖子手中那个刚刚端起来、准备喝口茶看戏的粗瓷茶杯,“啪嚓”一声,被他无意识中捏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混合着瓷片溅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

他那张堆满假笑的胖脸,此刻因为极致的震惊、荒谬和肉痛而剧烈扭曲,肥肉都在颤抖!

三角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堆木屑,又猛地转向朱角,声音因为极度的不敢置信和滔天的怒火而变得尖利扭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老…老子的百年玄铁木柴呢?!!”

“妖…妖法!一定是妖法!!”

“朱角!老子跟你没完——!!!”

凄厉的咆哮,如同丧钟,响彻了清晨的西山脚。而朱角,抱着他那口深藏功与名的“妖锅”,看着李胖子那气急败坏、如同死了亲爹的表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烧火杂役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